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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池砚西像个玉面修罗,眼神冰冷,毫无温度,看他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弯腰,单手揪着张恒领口把人拎起来。
    寒声问:“都碰她哪儿了?”
    张恒笑了笑,又是他那种标志性眯眼,说出来的话却很挑衅:“碰了怎么样,没碰又怎么样?大影帝喊干还敢打人吗?就不怕……啊!”
    他话都没说完,池砚西一拳就勾过去打在他脸上。
    和沈墨被捏红的地方一模一样。
    张恒一脸震惊地看着池砚西:“你他妈……”
    池砚西又是一拳,这一下打在另一边脸上。
    很完美,轴对称的。
    “池砚西!”沈墨喊了一声。
    然而男人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拎着张恒起来,猛地把人掼到墙上,抬脚照着膝盖左右各是两下。
    他下了狠手,张恒挨第一下就撑不住了。
    站都站不起来。
    沈墨从未见过这样的池砚西。
    他生活中向来表情寡淡,甚至大多时候都是冷冰冰的,看着对谁都不搭理,可又总是维持着分寸内的好教养。
    他会尊敬导演,也会跟每一位工作人员说谢谢。
    他不爱笑,却也甚少发脾气。
    这是沈墨第一次看见这样凶狠冷厉的池砚西,周身绕着戾气,下手时一招一式都是狠劲。
    不出三分钟,张恒已经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池砚西拍拍手,转身上台阶。
    “池砚西……”沈墨又喊了一声。
    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池砚西低头,一个堪称温柔的吻落在她眼睛上。
    “乖,别怕。”
    池砚西轻轻捏了捏沈她的耳朵,按着沈墨的肩把她转了个方向。
    “宝贝儿,别看。”池砚西低声道。
    在沈墨耳边说完这句话,他把她身上那件外套扯了扯,让沈墨整个人都包好。
    做完这些,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支还没来得及用的注射器。
    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下台阶。
    池砚西蹲在张恒身边,当着他的面推了推注射器。
    张恒声音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池砚西只字不发,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从头到尾,表情淡漠,似是在找寻从哪里下手更好。
    张恒扶着墙,抖着腿站起来,佝偻着腰,趔趄着要跑。
    一个东西从他裤兜里掉出来,当啷一声落地。
    是把刀。
    不长,只他半掌。
    看见拿东西的第一眼,池砚西有半秒没动,眼睛一直盯着。
    他起身,注射器被扔掉,拣起那把刀,池砚西拔开刀鞘。
    刀尖抵在掌心,他试了试锋利程度。
    挺新的,大概不费什么力就能刺进皮肤。
    池砚西想都不敢想,如果自己稍微来晚一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结果。
    今早拍戏才见过她浑身是血的样子。
    池砚西眼眶微红,抬脚踩在张恒右手上,狠狠碾了两下。
    张恒叫得撕心裂肺。
    沈墨忍不住不听话地转过身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池砚西。”
    被喊名字的人却似乎听都没听见。
    更可能的是,他此刻的所念所想,都是如何将这个匍匐在地的蝼蚁踩死。
    他掀起眼皮,居高临下地看向张恒。
    张恒拔腿就要跑,池砚西只上前一步,就抓着领子把他拎了回来。
    再一次被甩到墙上,而这次的力,与前几次压根不是一个量级。
    张恒骨头散架,完全是个废人。
    池砚西上前一步,他扔了刀鞘,把着刀柄在掌心转了两圈。
    动作利落又干净。
    他以前演过一个杀手,为了那个角色专门学过玩刀。
    “想怎么用它?”池砚西睥睨着地上的张恒问。
    张恒这回是真的胆都吓破了,池砚西的眼神,让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当场被一刀穿腹。
    这人才是疯子!
    “嗯?想怎么用?”
    这一次,他没等答案,换手,举刀,只花一秒。
    高志和赵昭就是在这时候推开门进来的。
    “砚西!!”
    没有人不被眼前的场景吓到,而池砚西举起的那把刀刺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更没有人敢想。
    可他没有。
    不是理智唤回,也不是高志等人的喊声。
    让他停下的,是从身后环上他腰间的那双手臂,以及一声颤抖着的、哭着的:
    “池砚西!”
    沈墨的手被人紧紧抓着,车子开得很快。
    池砚西正在打电话。
    她稍稍挣了挣,想换个动作。
    可不知刺激了男人哪根神经,沈墨的手被攥得更紧了。
    她忍不住轻呼:“……疼。”
    池砚西这才松了点,可也是她怎么用力都逃不开的。
    “嗯。就这样……你处理吧,辛苦了。”
    给周林嘱咐完,方挂掉电话。
    副驾驶上的小木胆战心惊:“哥,去医院吧。”
    池砚西淡淡道:“不用。”
    小木叹了口气,怎么就不用了,揍人的时候那么狠,连自己都伤到了。
    那手上的握拳时突起的关节处,都破了好几道口子,他赶到楼梯间时,手还血淋淋的,差点吓死。
    还说不用。
    唉。
    “去吧。”
    后座的另一人突然说。
    沈墨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池砚西从上车到现在,那只伤了的手一直有意无意地躲她视线。
    可她不瞎。
    沈墨说着,忽然伸手,越过池砚西身体,饶了一边终于抓住他右手。
    只胡乱缠了一条方巾。
    红了一大片,
    轻轻拉到眼前,沈墨低头,很小心很小心地解开。
    血已经不流了,但上面的血迹却还在,尤其是那块方巾上,染了一大片。
    沈墨垂着头,看见那些历历在目的伤口时,眼泪瞬间跌落。
    大颗大颗的,砸吧下来。
    “哭什么。”
    池砚西用另一只手捧住她脸,拇指轻轻拭掉泪,温柔至极地抹掉沈墨脸上泪痕。
    他喜欢看她笑。
    眉眼弯弯,酒窝浅浅。小姑娘笑起来最好看。
    “对不起……”沈墨哽咽着说:“是我不好。”
    池砚西倾身,亲吻在她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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