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霄一挥手，“你们尽管走，我在这里看着他们，等你们回来我再走。”
    临出发前，杨云霄沉吟了一下，他把伍再奇拉到角落，交代他，“这个女人的心肠过于狠辣，再也留不得了！她连你家伍再来都不肯放过，我们也没有留着她的理由了。”
    伍再奇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谁整天有耐心去防备一条总待在臭水沟里的小虫子？虽然说伤害不大，却能让人恶心半天。”
    “把小白狐带去，她一阶凡躯，不可能在灵兽的迷幻术法之下撒谎。”杨云霄说道。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是人是魔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是人是魔
    （二更）
    康煞山，位于宁城以北三百公里外的山田县，其地势险峻陡峭，连本地人都不敢轻易爬上去。
    它背后是好几万公里延绵起伏的群山，群山之中履盖着茂密的原始森林，那里不但各种珍稀植物种类繁多，更是野生动物的乐园。
    长路漫漫崎岖不平，因为车上有林路这一个人，伍再奇和云妮说什么都不方便。
    他们不好说话，林路却一路喋喋不休，他被捆住双手双脚推倒在后座上，车子行至宁城郊外就已经全身难受了，他挣扎着坐起来说，
    “你们这个车子可真漂亮呀，我还从来没有坐过这么豪华的车呢。”
    “嗯，估计连你们的县长也没有坐过。”伍再奇漫不经心地套他的话，“你师姐学了一年的制蛊，是不是很厉害了？”
    “这个傻女人，一把年纪才开始炼制情蛊，情蛊最是耗费时间，我见过最快的也要五六年，那时候她都成一个老太婆了，也不知道她还想拿情蛊去对付谁。”林路倒是知无不尽。
    伍再奇心中却如雪一般明亮，覃玉霞这辈子念念不忘的就是伍参军，她炼好情蛊，自然是对付伍参军，伍再奇冷哼一声。
    林路犹疑了一下，才又接着说，“而且，她炼制的这种还不是我们平常苗女炼制的那一种。”
    “她这种是需要用自己的寿命作为蛊引，跟蛊神作交易才能够炼出来的一往情深蛊，效果十分好。”
    “此蛊大成之日，她施蛊的对象，不管她是东施还是钟无艳，都会对她忠贞不渝，视她如珠如宝。”
    “……”云妮和伍再奇对视一眼，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大堆。
    他们实在想象不出，现在因为心情愉快、又服用了伍再奇给的丽颜丹显得年轻了好几岁的伍参军，怎么对一个老太太视若珍宝、死心塌地……
    *****
    劳斯莱斯在四个小时后进入山田县，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伍再奇下车询问了一下，他打着方向盘驶向路旁一条标记着春光道的公路。
    “咱们去哪？”林路不安地问，“覃师姐的姑爷住人民路，她跟姑爷一起住着。”
    伍再奇沉默不语，不一会儿拐进了一间房子，上面赫然写着：山田县公安局。
    “来这里干嘛？”林路慌张地问道，“我答应你作证，可没答应你到公安局作证。”
    伍再奇冷笑一声，“这个可由不得你，你做坏事之前就没有想到，总有一天会走进这个地方吗？”
    他堂堂一个省府公安局局长，能用正当手段解决问题的时候，怎么可能动用私刑？
    那样做固然是极痛快的，可是除了会落人把柄，还会让自己在修途有所阻滞，这种陪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去做？
    值班的公安姓马，他听了伍再奇的话，又看了伍再奇的工作证之后，便十分利落地准备派几个值班公安出门，伍再奇沉吟片刻，
    “且慢，你们就这样子把她拘来，她不承认的话，一点用也没有，不如你们派一个人跟着我，听她的临场口供。”
    小马公安恭恭敬敬地说，“好，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去。”
    伍再奇从车上拿出一个收录机递给马公安，“小马，到时候，你只管在一旁录下她说的话做证据，别的你不要插手。”
    小马没口子地答应了，这种老天降功劳的好事，他自然不能放过。
    他们山田县靠近康煞山，大家都知道蛊的可怕，但是蛊苗一般都在山里活动，很少有人敢像覃玉霞这样，大摇大摆地在县城里就养起蛊虫。
    在县城里出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引起居民的恐慌，如果能直接得到她养蛊的证据，把这个人绳之以法，他小马就算立了一个大功。
    从公安局出来，他们车上又多了一个穿着便衣的公安，林路终于认清了事实，他怯怯地问小马，“像我这样的会判几年？”
    小马促狭地说道，“你别管几年，送你到里面吃免费的饭，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路哭丧着脸，“我都坦白了，你们就不能从宽吗？”
    “这个我们说了不算。”云妮跟他解释，“要看法院怎么判，不过如果你态度诚恳，积极地帮助公安破案，也是算是立了功，法官会酌情轻判的。”
    云妮这么一说，林路来了精神，“是不是我越配合，就越可能判得轻一点？”
    云妮循循善诱，“自然是这样的啦，你知道什么关于她违法的事情就说出来，这样子就算立了功。”
    “她违法的事情？”林路吞了一下口水，神情有些紧张，他吞吞吐吐地说，“她用她丈夫的心喂了蛊虫......这样算不算违法？”
    云妮浑身一震，“你说什么？她的丈夫？那个叫娄坤的男人？”她震惊得几乎说不下去了。
    林路点点头，“她炼一往情深蛊的时候，出了一点差错，需要用到一个人的心脏来献祭给蛊神大人......我当时深夜睡不着，路过她的木屋子，看到了她一锤子把自己在睡梦中的丈夫砸昏，生生地把她丈夫的心脏挖了出来......”
    云妮一阵反胃，简直就要吐出来了。
    人世间，无论人和魔都会有恶念，大部分人只会想想而已，但是入了魔的人就会想尽办法把这个念头付诸于实际行动。
    这个覃玉霞，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不单是她，小马也吓得脸色煞白。
    他从小就生活在在康煞山脚，却没有听说过谁敢炼这种可怕的蛊。
    一往情深这个名字唯美浪漫，但他们都知道这不亚于拿自己的命在换取那短暂的深情，一般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干这种事情。
    现在，这个疯女人不但炼了这种可怕的东西，还拿自己丈夫作献祭……
    伍再奇却在心里微微一哂，这个女人，就属于那种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人。
    且不说她与伍参军之间的恩怨，就只说她身为人妻，不知道珍惜家庭，却跟别人勾勾搭搭。
    伍参军跟她离了婚，让她跟奸夫双宿双飞，她却用一个锤子结束了那个男人的性命，只为了炼制毒虫来挽回前夫的心，这是怎么一笔糊涂的账……
    但，不管她是人是魔，伍再奇都已经不打算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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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反咬一口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反咬一口
    （三更）
    夜微凉，弯月如勾，清辉洒遍这一座千年古县。
    宛如蜘蛛网一般狭长的街道两旁长满黏腻青苔，屋子大部分都已经土墙斑驳、粱柱发黑，它们与路上开裂的青砖似乎在诉说着这里悠长的历史。
    车子在小马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驶过这些古旧街道，转上了一条宽阔马路。
    顿时，一条与那些脏乱旧街截然不同的街道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就是山田县有名的新区人民路。
    这条路上的房子明显比其他地方的房子好了很多，甚至偶尔会有两三层的小楼。
    小马同志从林路的口中知道，覃玉霞的姑爷是县里一个叫鹿泉标的人，小马立刻表示自己见过他。
    这个人在县里有一些分量，他原来一直在宁城革委会上班，两年前，他突然从宁城回来，还在人民路建起了二层小楼，一年前，他家里突然多了一对母女和二个小孩。
    伍再奇和云妮对视了一眼，一对母女自然是覃玉霞和娄兰，那两个小孩又是谁？
    “我曾经上门登记户籍，那个叫覃玉霞的女人说，这两个小孩是她儿女。”小马想起这件事。
    伍再奇也说道，“应该是娄坤的儿女，覃玉霞既然在山上把自己丈夫杀了，自然要负责起这两个小孩的生活。”
    “停车……停车……就在这里！”林路指着前方一栋两层小楼道。
    这栋楼虽然看着挺新，可是因为没有批烫、抹沙浆就直接入住，就与周围的环境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林路兀自喋喋不休，“就是这栋连装修都不装修的房子，我上次还问覃玉霞为什么不装修，她说她姑爷不喜欢太张扬。”
    车子停好，小马上前敲门，不一会，一楼的木门大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出来。
    “你是鹿泉标同志吧？”小马客气地跟他握手，“我是公安局的小马，上次来过一趟，你还记得吗？”
    鹿泉标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伍再奇，忽然倒吸了一口气。
    “是你？”伍再奇和云妮异口同声地惊呼。
    鹿泉标赶紧摆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你不是经常跟在王俊杰身后的那个男人？”伍再奇记得，当年王俊杰追杀周荣斌之时，这个人就跟在王俊杰身边。
    鹿泉标悄悄地舒了一口气，“是我，王主任判劳改三年，我们这帮人都散了，我回到老家这里，打算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干，不信你问这位小马同志。”
    说完了话，鹿泉标急急拉过小马，想让他给自己做证。
    “我怎么能证明你没做坏事？我又没有整天跟着你。”小马却甩甩肩膀把鹿泉标的手摔开。
    鹿泉标着急了，“我整天就呆在山田县，能干什么坏事？”
    伍再奇淡然地说道，“我们不是来找你，你岳母娘在不在家？”
    听到伍再奇说不找他，鹿泉标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急忙说道，“在的、在的，她在二楼，你们请进，我把她喊下来。”
    “不用喊了，”楼梯口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大厅里略显暗淡的灯光因为电压不稳定，忽然跳跃了几下，大厅的光线更加黯淡了下来。
    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穿着红色方格外套的中年妇女缓步走下楼梯。
    这是覃玉霞还在省府大院之时最喜欢的一种打扮，当时她皮肤白皙，容颜俏丽，这么穿戴显得格外年轻。
    可是现在只隔了短短两年时间，她就头发灰白，皱纹丛生……
    看上去已经四、五十岁的女人，硬要往二、三十岁的样子打扮，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伍再奇，我跟你们家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覃玉霞在大厅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神情淡定而自然，仿佛面前并没有站着一个叫林路的男子。
    林路上前几步，鼓起勇气对覃玉霞说，“师姐，我去他们家窥探，被他们发现了，你也老实认罪吧。”
    这个女人看着虽然矮小瘦弱，但是她手持大锤毫不犹豫地朝她丈夫挥过去的情形，却一再出现在林路眼前，他根本就不敢正眼看向这个干瘦女人。
    “认罪，真是好笑，我有什么罪？”覃玉霞拍拍自己的红格子外套，“我可没有让你去他们家窥探，你做了错事，不要赖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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