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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

      帝王背着后,站在一旁的窗前也不知在沉思着什么,从后头看男人身形高大,却因着过于肥胖而显得有些臃肿。
    他听得外头的声音,还以为是凤安去而复返,所以还未转身见得人,便出身道:“六弟,怎么又回来了?可是前头的事没说……灼儿?”
    转过身来的帝王看着御书房门前静静站着的两人,他先是一愣,继而有些讪讪,此时眼神都带着躲闪:“灼儿与驸马怎么来了?”
    当即凤灼华瞧着帝王那张不知觉间也苍老了许多的脸,终于她忍不住含泪道:“父皇可知,母后病了,病得极重,昨日若不是我与驸马及时,更是把安定侯府家老夫人给请进宫中,母后能不能熬过今日都不好说。”
    帝王身形一僵,眼中也是浓浓的不敢相信:“灼儿可是胡说?前些日朕还去瞧过你母后?她瞧着气色还不错?”
    凤灼华心里头一阵委屈,她实在不明白为何父母感情极好,依着她父皇的性子,一日见上三次都是正常的,为何偏偏母后有孕后……
    凤灼华还未开口,却是上头的帝王有些自责道:“你母后有了身孕,朕自然是极为高兴的,不过后头也不知是怎么的,每当朕去瞧她一次,你母后身子骨就会若上半分,外头有了说定是遭了邪症,与腹中胎儿相克……”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凤灼华想到了她母后胭脂里头的药,必定她父皇身上有东西与那药相克,二人若是经常见面,加上母后怀了孩子之后身子骨本就承受不住,怎么可能不病。
    这是这手段,却是前所未有的阴毒。
    当即凤灼华把在坤宁宫里头找出的东西,与坤宁宫昨夜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看着自家父皇不敢相信这是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表情,心头疲惫道;“父皇,那太医院您若是依旧放任不管,不整治一番,日后别说是母后,恐怕就是您……”
    这后头的话凤灼华并未再继续说下去,她的父皇虽然生为一国之君,平庸又和善,但到底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怎还会不懂其中的到底。
    当即他略胖的脸颊一沉,对着外头道:“福禄,你去太医院把负责皇后娘娘的御医给朕宣过来!”
    一直站在外头悄无声息的福禄,仿若是龌龊里暗影,他恭敬道:“是。”
    福禄回来得很快,然而他身后却未曾跟着任何一个人,他朝着里头的帝王恭敬道:“陛下,前头太医院负责皇后娘娘平安脉的御医,刚刚在太医院服毒自尽了。”
    服毒自尽?来个死无对证吗?
    这倒是巧的很,凤灼华冷笑着与晏昭廷对视一眼。
    而后凤灼华又看着不远处的帝王道:“帝王既然两位太医服毒自尽,那便把他们的家人抓起来挨个审问,父皇觉得如何?”
    微胖的男人深深吸口气:“这是便依着你的意思去办……”
    凤灼华看着帝王的表情,她眯着眼睛突然道:“父皇想必对于母后这次出事心里也有了一定成算,这宫里宫外的,除了儿臣母后,恐怕也只有太后娘娘在宫中有这般的权利,父皇难道不从太后娘娘宫中查起码?”
    “灼儿……!”帝王想着前头凤安的话,半晌他终于道:“前头你安皇叔已经进宫与朕请罪,而且你安皇叔也说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太后所做,你皇叔希望这事儿就以治理坤宁宫宫人为结束。”
    凤灼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父皇,怎么能这般,那可是母后的命,皇叔早已经出宫建府,宫中朝政,岂是他能随意插手的。”
    然而这位一向宠爱凤灼华的帝王,他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你皇叔的话朕终究是信的,毕竟你也知道这是朕欠他的,当初若不是朕得了这个位置,以你皇叔的才华,怎般会这一辈子碌碌无为,浑浑噩噩,当初若不是把当年遗诏公布出来……你皇叔也不会……”
    当年遗诏?
    当年先皇遗诏上立的就是她父皇为帝王,但是当年的凤安仗着自己的聪慧与先皇的宠爱,以为这个皇位非他莫属,便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公布的遗诏,谁能想到明黄色的圣旨,上头用朱砂写的明明白白。
    就如同上天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狠狠的打了凤安的脸。
    这个位置既然上去了当然便是轻易下不来的,前朝都没有一个能顺利活下来的太子,更何况是当了皇上的人。
    于是如今的帝王在当年也只是赶鸭子上架,又捡了漏当着这帝王的,朝中不服的人自然多。
    而安王呢,虽然这事的确让他受了打击,但他也很快便振作起来,辅佐帝王,这十八年间更是赢得了极好的名声。
    凤灼华想着这些,她情绪突然有些失控:“父皇这帮,难道就未曾为阿弟想想……若是将来……将来阿弟他……”
    “若是朕不在了,只要你安皇叔在定是会护着你们平安无事的,何况如今驸马也是你极大的助力,你有驸马,你阿弟母后有安王……朕信他的。”
    凤灼华几乎不敢相信,若不是晏昭廷死死的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凤灼华几乎要吼出来,安王就是条蛰伏多年的毒蛇!!!
    正文 第83章 第 83 章
    帝王前头的话仿若还在耳前。
    出了御书房, 凤灼华被外头夹着热意的秋风一吹, 整个人却是浑身一颤, 这一刻她莫名觉得这秋风冷的极致,冷如骨髓的。
    那是一种明明站在太阳下头, 依旧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极阴的冷意。
    左边手臂伤口处,此刻仿若被人重新劈开一般,钻心刺骨的疼痛, 眼前更是因为这数日里的疲惫泛起阵阵黑影,若不是靠着心头一口气撑着,她此刻就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晏昭廷站在凤灼华身旁, 因顾忌着这是宫里头,他们此刻哪怕是夫妻,也不能出格的把自己疼成心尖尖上的人给整个人给打横抱起来。
    四周宫女内侍,站了无数。
    玉阶很长, 晏昭廷只能伸手扶着凤灼华, 让她整个人靠在他的肩膀出。
    二人下了玉阶上了轿撵,看着轿撵里坐着面色苍白的娇妻,晏昭廷心里更是无由一股怒火, 胸口抽抽的疼。
    这皇权最为集中的地方,多少人心心念念向往的地方,此时在晏昭廷看来,却是像一座巨大的牢笼, 那压抑得人密不透风喘不过气来的权利与, 但却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二人离了御书房, 一行人再次往皇后坤宁宫的方向去了。
    这一路上凤灼华拧着眉头想着前头与他父皇之间的对话,心头更是无由泛忧。
    当年她母后生下她阿弟后,父皇虽说是极为高兴,却并未曾如外头想的那般,当即便把太子立了下来。
    这些年随着她阿弟长大,依旧是迟迟未立太子,她本以为父皇如今看着身子骨健康,阿弟年岁又小。
    而且自小父皇与母后对于她们是格外的疼爱,若是这般早立下太子,难免遭人眼红,后头阿弟会更是艰难。
    但凤灼华却未曾想了另外一层深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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