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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然后,他问:“顾小姐以前有看杂志连载的习惯么?知音、读者、故事汇?”
    顾瑶反问:“这件事很重要?”
    徐烁点头:“非常重要,因为追连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不仅需要耐心,还要经得住心里的焦躁,需要一定的分析能力和想象力,在下一期更新出现之前,还要自己脑补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顾瑶:“……”
    徐烁说完就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笔记本,回来时,又用一种非常装逼的姿势坐下。
    然后,他当着顾瑶的面翻开笔记本,微微浅笑:“现在,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
    顾瑶:“…………”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也就是周六,本文会入v,v的第一章 按照惯例是个大大大肥章。
    更新时间还是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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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chapter 18
    顾瑶眯起眼, 面色不善的盯着徐烁。
    以她的专业判断,其实已经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个初步的精神画像, 画像的基础就来自他的言行举止和气质谈吐。
    就在上一刻, 顾瑶还将徐烁划分为“心思缜密”、“逻辑清晰”、“高深莫测”的那一类人群里, 但是到了现在, 她脑海中瞬间冲出来三个字,一下子就覆盖掉了那些理智分析。
    ——神、经、病。
    这个男人真的是很有本事,能凭着几句话几个动作, 就轻易将她平息下去的愤怒再度勾起来。
    他小时候一定是个熊孩子,而且只熊别人, 没熊自己,所以才能有幸活到现在, 成为危害社会的败类。
    那么,对付这种长大后的熊孩子, 就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路了。
    顾瑶吸了口气, 说:“徐先生, 在你讲故事之前我有两个问题想先搞清楚。”
    徐烁投来一个笑容:“你问, 我一定知无不言。”
    顾瑶说:“你绑架以及非法拘禁我, 我很好奇, 将来等我报警抓你并且将你告上法庭的时候,你要怎么为自己辩解呢?”
    徐烁靠着沙发靠背,气定神闲的挑了下眉:“关于这一点,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法律意见——所谓绑架罪,应当包括并列两种情况, 一是以勒索财物为目的而绑架他人的行为,二是绑架他人作为人质以达到绑架者的主观目的行为。”
    “简单地说,就是我扣押你为人质,并且以你的生命安全、人身自由为要挟,勒令你或者你的家人在一定时间内交付一定数额的金额。请问顾小姐,我有跟你要过一毛钱吗?相反,你还吃了我一顿饭。”
    “至于非法拘禁罪嘛,这个我的确很难辩解。那么,为了多给自己争取一点分数,希望将来顾小姐能够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不如我就约定你……”
    徐烁刻意一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就约定你十个小时之后。等你明天早上从我这里出去了,你想去警局或是找律师,我都不会拦着你。当然,如果你希望我和你一起去顺便自首认个罪,我也可以当你的免费司机。如何?”
    顾瑶耐着性子听完徐烁掰扯完,感觉自己的脾气在这短短的两次接触中连升好几级,直到徐烁话音落下,她的脑海中突然跳出来一个可能性。
    她没有顺着徐烁的“欲擒故纵”往下问,而是说:“我记得你刚才说要跟我打赌,等我安全离开后绝对不会告你。以你的性格,你会这么笃定必然是早就想好了后路……难道就你的后路在这个笔记本里?”
    此言一出,徐烁脸上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顾瑶精准的抓住了那个瞬间:“我猜对了。”
    徐烁“啧啧”两声,说:“顾小姐,你知道杨修是怎么死的么?”
    “他是作死的。”
    徐烁摇头笑了:“有你这样聪明的女朋友,祝盛西的假面具都没有被你拆穿,到底是因为他段位太高,还是你自愿蒙蔽双眼呢?”
    顾瑶下意识反驳:“如果你指的是他和田芳在jeane吧一起喝酒的事,我认为这不算隐瞒,他有工作应酬,没有必要事事跟我汇报,但如果我问他,他一定会告诉我。再说,那张照片我只看过两次就被你洗掉了,我根本没有机会送去检验,谁知道是不是合成的?”
    徐烁这回没有接茬儿,他转而岔开话题:“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个问题么,第二个是什么?”
    顾瑶直视着他的眼睛,吐字清晰:“你调查我,监控我,偷拍我男朋友,给我看田芳的简历,提到‘江城基因’的case,现在又非法拘禁我,你做这么多事只是为了给我讲故事?”
    “没错。”
    徐烁回答的很爽快,顾瑶反而觉得事情更不简单了。
    “就算你不用这种方式拘禁我,也可以讲故事。”
    “这个故事很长,需要耐心。”
    “这是谁的故事?”
    “这就要你自己判断了。”
    顾瑶一怔。
    徐烁重新拿起笔记本,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开朗读会的模样,说:“记得听故事的时候发挥你的想象力和分析能力,这里面的内容你会喜欢的。”
    这个笔记本里的内容是用第一人称“我”来讲述的,与其说是故事书倒不如说是一本日记。
    徐烁很快开始念其中一篇。
    ……
    200x年,三月,有风。
    今天,警察来我们家了,他们和大人们谈了很久,还找我们问话,所有问题都是围绕着小丰的。
    小丰,他是三年前走的,但他是第几个离开的,我没有数过,反正这些年,总有一些比我们年纪大的孩子离开这里。
    我当时还问大哥,我们什么时候会离开呢。
    大哥说,等我们成年了,不再需要监护人,有能力去社会上赚钱了,就能离开了。
    大哥以为我也想早点走,还跟我保证,几年时间“嗖”的一下就过了。
    可他不知道,我一点都不想走。
    说起那个小丰,其实我和他不熟,他离开时十五、六岁,比我们都大。
    他和我们的唯一一次交集,就是他摔烂了我的玩具,大哥很生气,冲上去和他打架。后来大哥掉了一颗牙,小丰脸上也挂了彩。
    那天的情形我记得很清楚,我记得阳光洒进院子里,有一束是金紫色的很好看,空气中弥漫着木棉花的香味,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很脏,我看着大哥的膝盖,已经磨出血。
    我跑去洗手,回来给大哥处理伤口。
    我问大哥,疼不疼。
    大哥说,如果这点疼都受不了,就怯懦,将来怎么出去冒险,探索外面的世界?
    我对大哥所说的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我很害怕,我觉得待在家里挺好的,不一定要出去。
    大哥是一个很有冒险精神的人,他比小丰小三岁,可他的胆子大很多,也比小丰聪明。
    小丰一定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有意无意的总和大哥较劲儿。
    比如,我大哥会掏老鼠洞,小丰明明很害怕被咬,却也要学着去掏。
    比如,我大哥会爬墙,还能敏捷的爬到屋顶,顺着边缘跳到外面,小丰笨手笨脚的,明明吓得脸都白了还是要学,结果从上面掉下来,腿部骨折。
    再比如,我大哥敢和负责打扫院子的杨叔顶嘴。
    杨叔长得又凶又丑,身材像是一座山一样高,说话的嗓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他那样的人即使远远看见了都会做噩梦,我们几个女孩子经常会用杨叔吓唬对方——要是你怎么怎么样,杨叔晚上就会来找你!
    而我大哥是唯一一个敢和杨叔正面对峙的人。
    小丰很害怕杨叔,却架不住别的孩子起哄,也要效法我大哥,后来被杨叔一个表情吓的晕过去。
    总之,小丰这个人真的很讨厌,我希望他赶紧消失。
    大概上帝听到我的愿望了,那之后没多久,小丰就离开了。
    小丰离开的的那天特别得意,他说他未来的父母是很不得了的人物。
    他当时的样子,我永远忘不掉。
    我在心里诅咒小丰。
    后来这三年,小丰没有任何消息,大人们也不提。
    直到今天警察来了,我偷听到他们的讲话才知道,小丰两年前就失踪了,他的养父母报了警,但一无所获。
    到了最近警察在污水道里发现一些骸骨,经过检测证实就是小丰。
    ……
    日记念到这里,徐烁抬起眼皮,漫不经心的将目光投向正听的专注的顾瑶。
    顾瑶动了动嘴唇,问:“然后呢?”
    可徐烁却没有这个意思,他微笑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忘了?追连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需要耐心,还需要分析能力和想象力,懂得自己脑补后面的剧情。”
    顾瑶一顿,明白了:“你是让我利用专业知识帮你分析这本日记?”
    徐烁:“聪明。”
    其实顾瑶本可以说,让徐烁去找其他心理医生,她对此没兴趣。
    但她没有。
    她无法自欺欺人,无论是基于人类天生的好奇心,还是基于她的性格和职业病,这个笔记本里出现的第一章 故事都绝对吸引了她。
    她非常想知道下文。
    可顾瑶不打算这么轻易就范:“你相信我的专业?也许我只是半瓶子水。”
    “我看过你和陈飞宇对谈的全部过程,你的能力远在我的调查预估之上。”
    “可是我凭什么帮你分析呢?我有什么好处。”
    “你只有答应我的条件,才能听到后面,这么刺激的内容对你来说就是最大的‘好处’。”
    徐烁顿了一秒,进而无声的笑了一下,继续说:“你被你的父母和男朋友当做‘小白兔’一样养了一年,他们不让你碰刺激的案件,只给你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处理,就连你意外接触到陈飞宇这样的case也被王盟搅合了,他还遵照你父亲的吩咐,把这件事告到协会去,逼你离开。你现在不仅脱离了协会,心理诊所还让你拿了大假休息,难道你真的很享受这样吃闲饭的日子?”
    ——什么?
    心理协会的事和她父亲有关?
    徐烁嘴里的每一个事实,都足以让顾瑶吃惊。
    她不能相信顾承文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事,她的理智也在提醒她,徐烁是在诛心,他在用谎言动摇她。
    可她的直觉也在告诉她,这绝对是顾承文的作风,否则协会不会那么快的针对她,连挽留都没有,毕竟她原来还曾资助过协会,他们翻脸不认人的态度未免也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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