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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节

      顾瑶和徐烁在一起做的那些事,她也觉得很幼稚,可她乐在其中,她每天都傻乎乎的被他带着到处玩,却觉得这样也挺好。
    这样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恶心了。
    她回到家里,偶尔听到那些大人在谈论一些恶心事,比如如何牟取暴利,如何陷害别人,如何杀人等等,她也觉得和自己无关。
    直到在她刚满十七岁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两件事,从此打碎了她的“与我无关”。
    十七岁生日那天,顾瑶和徐烁约好了要一起过,她跟李慧茹说,晚上有补习课,下学后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下书包,换了一身便装就准备出门。
    谁知李慧茹却把她叫住,说让她上完补习之后早点回来,还说他们一家三口会一起度过这个生日。
    顾瑶很震惊,她完全不能想象顾承文和李慧茹笑脸盈盈的对着她唱生日歌的画面,那不是祝福,而是诅咒。
    李慧茹却全然无视顾瑶的脸色,反而还没事儿人似的问她:“女儿,有什么生日愿望吗,趁着今天爸爸高兴,赶紧跟他提。”
    顾瑶冷笑一声,说:“离开这个家,就是我的愿望。”
    李慧茹笑容僵了一秒,又恢复如常:“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我们知道你在青春期,会有点叛逆,但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你老挂在嘴边有什么意思?等过两天,你跟我去趟公安局,把名字改了。”
    有病。
    顾瑶没理李慧茹,转身就往门口走。
    李慧茹的声音跟了上来:“那个顾竑身体不争气,就快病死了!你爸很快就会知道,谁才是他最应该重视的孩子。”
    顾瑶脚下一顿,转过头,语气不屑:“我不是他的孩子,我的父亲是萧绎琛。”
    李慧茹笑了,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个牛皮纸信封,从里面拿出几张纸,走到顾瑶面前递给她看:“是谁的孩子,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顾瑶接过一看,愣了。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上面非常清楚的写着几页数据和数据分析,并在最后一张纸上有个红章,红章里四个大字“确认亲生”,下面还有司法鉴定人的签名执业证号。
    顾瑶顿时只觉得浑身透凉,双手发抖,她甚至快要喘不过气了。
    直到李慧茹把报告拿走,说:“别拧了,父母是不能选的,我们也没亏欠你什么,给你吃,给你穿,你现在这一身臭脾气,完全是因为衣食不愁惯出来的,要是换作那些连饭都吃不上的小孩,哪还有脾气?离了这个家,你什么都不是,连生存都会成问题。”
    顾瑶仿佛听不见李慧茹说了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缓缓闭上眼,只有被黑暗吞噬的无力感。
    李慧茹说:“行了,你去上补习吧,到点记得回来,把你该说的话,该办的事都做妥当,我不管你喜不喜欢他,演戏也行,就是别跟他对着干。”
    顾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家门的,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就去找徐烁,但她没有去和徐烁约好的餐厅,而是直接打车去了徐家。
    等顾瑶下了车,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和徐烁打招呼,这个时间,徐烁肯定出门了。
    顾瑶立刻给徐烁拨了电话。
    徐烁已经在半路上了,接到电话一愣,赶紧往回赶。
    等回到家门口,就看到顾瑶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把脸埋下去。
    徐烁见状,便蹲到顾瑶跟前,抬手顺了顺她的头发。
    顾瑶一怔,诧异的抬起头,对上徐烁的笑容。
    “看我发现了什么,有个小仙女蹲在我家门口,诶,你是迷路了么,还是下凡历劫来的,要不要跟我回家过小日子?”
    徐烁揶揄着缓和气氛,事实上他也看出来顾瑶的不对劲儿,而且非比寻常。
    顾瑶见到徐烁,心情好了些,她勉强笑了笑,说:“好啊,我跟你回家。”
    徐烁挑着眉,开始打趣:“巧了,老头今晚值夜班,不回来,你确定要跟我进门?进了你可就出不去了哦。”
    顾瑶却很认真,她安静的看着徐烁片刻,忽然说:“我不想去餐厅,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
    这天晚上,顾瑶和徐烁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其实她是有点故意要引导事情这样发展,徐烁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自然也不会拒绝,郎情妾意,你情我愿,事情就这样促成了。
    顾瑶一直在徐烁家待到天亮,他打车把她送到家门口。
    顾瑶回到家里,已经做好准备面对一场拷问,谁知却不见顾承文和李慧茹,后来才知道他们两人前一晚就出门了,听说是柳玲玉的儿子病情有变。
    顾瑶松了口气,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就去上学了。
    ……
    第二件事情,是发生在几天后。
    顾瑶在家里听到顾承文在和金智忠谈事情,其中还提到一个叫杜成伟的男人,以及一些移植器官的细节。
    顾瑶本不想理会,直到她听到金智忠说了这样一句:“不过,老杜的女儿,是那个姓祝小子的妹妹,两人都是立心长大的,感情还挺好,怕不怕……”
    顾承文将其打断:“没事,做的干净点。到底不是亲兄妹,怎么比得上亲生父亲。”
    顾瑶震惊极了。
    但她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等金智忠离开书房,走出顾家大门,她才将他拦住。
    “顾小姐?”金智忠先是一愣,随即讨好的笑了。
    顾瑶却冷着脸问:“姓祝的小子是不是祝盛西?”
    金智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连忙向左右看看,然后说:“顾小姐,你……你都听见了?”
    顾瑶接着问:“你们要把祝盛西的器官移植给杜成伟?是哪个器官?”
    金智忠见隐瞒不过去,只好把顾瑶拽到一边,小声说:“这事你可不要问顾先生,他肯定不希望你掺和这些。”
    “我问你是哪个器官。”
    “呃,是肾。”
    “肾?”顾瑶想了想,说:“剩下一个肾也可以活,你们应该不会杀了祝盛西吧?”
    谁知金智忠却面露难色。
    顾瑶愣了:“你们还想杀人灭口?”
    金智忠小声说:“顾小姐,这事你就别管了,你就当做不知道,那个老杜对顾先生很重要,这事我们可不能办砸了,不然别说我的小命不保,连我妻儿也要跟着完蛋啊!”
    尽管金智忠再三劝说,但顾瑶心里就是放不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接触了这对兄妹一段时间的原因,她甚至他们之间相依为命的情感有多深厚,也明白祝盛西对杜瞳的主要性,以及祝盛西对杜瞳的爱护有加。
    在杜瞳心里,杜成伟只是个迟到的父亲,除了给她钱以外,根本没有半点亲情。
    而祝盛西,他在整件事情里就只是个无辜者。
    顾瑶犹豫了几天,从“与我无关”,到“欲言又止”,一直到她又一次给杜瞳补习,她终于吐露了真相。
    但顾瑶只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她没有告诉杜瞳,下手的幕后主使是顾承文,只是让杜瞳和祝盛西尽快离开江城,躲过几个月,等到杜成伟没救了,他们也就安全了。
    顾瑶说的模糊不清,可杜瞳却全都听明白了。
    杜瞳一早就看到了杜成伟的身体报告,也隐约知道他这种病只能器官移植,没别的救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器官提供者会是祝盛西。
    正如顾瑶所料,如果要杜瞳二选一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祝盛西。
    只是顾瑶有一点没想到,便是一天后的傍晚,她突然接到了杜瞳的电话。
    杜瞳说,她杀了人,杀了杜成伟。
    顾瑶赶到杜家的时候,夕阳已经落下。
    杜瞳白着脸,站在自家的客厅里,她脚边是杜成伟的尸体。
    顾瑶不能置信的瞪着她,问她为什么要走这一步。
    杜瞳说,她没得选,她也是被逼的,这个生她的男人,明知道她和祝盛西的感情,却还要选择拿他开刀,简直不是人!
    顾瑶无力的靠着墙,望着几步外的杜成伟,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还没打开大门,祝盛西就赶到了。
    祝盛西了解情况后,让顾瑶离开,顾瑶自己也想走。
    但是杜瞳却直接给她跪下,哭着求她帮帮他们兄妹,既然顾瑶有本事预先知道这件事,就一定有能力帮他们的。
    杜瞳还说,这件事过后,他们兄妹一辈子都会给顾瑶卖命!
    顾瑶木着脸,望着杜瞳,心里五味杂陈。
    这件事从她一开始通知杜瞳,就已经偏离了轨道,她就已经一脚沾了进来,拔不出去了。
    她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也可以选择救人一命。
    一旦选择后者,就得帮到底。
    再说,杜成伟的确该死,祝盛西的确无辜,金智忠自己和妻儿的命还赌在里面,还有……杜瞳的那些话。
    顾瑶清楚地记得杜瞳说的每一个字,她和祝盛西在立心孤儿院的相依为命,兄妹情深,顾瑶心里一直很羡慕,这种亲情她怕是没机会体会了,即便是面对萧绎琛,她也是敬畏和尊重多一些的。
    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一下子砸在只有十七岁的顾瑶的头上,她瞬间就失了准头,选择了用一个错误去掩盖另一个错误。
    顾瑶和祝盛西、杜瞳,很快就在杜成伟卧室连接的小门里,发现了一间地下密室,那里面是一间小型的制||毒工场。
    三个人都有点傻眼,心里的负罪感却也因此消减了不少。
    祝盛西擅长化学,顾瑶擅长布局,他们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讨论如何制造一个爆炸现场,当然这还需要杜瞳来配合。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件事无法做到□□无缝,别说时间有限,事发突然,就说这个屋子爆炸之后,一定会引起警方的怀疑,调查到最后根本不会认定只是简单的煤气爆炸。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
    顾瑶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杜瞳说,连杜瞳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小动作都一一纠正了,目的就只有一个,摘除嫌疑。
    这个案子查到最后到底牵扯出怎样的制||毒集团,那都和他们没关系,他们就是三个高中生,普普通通,无辜清白,只要把自己摘出去就是成功。
    那天晚上,杜家的屋顶几乎要被炸上天,那轰隆的巨响几乎震动了整个北区,刺鼻的气味夹杂着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杜瞳被送上了救护车。
    火光漫漫,不远处的小山坡上,顾瑶和祝盛西默默注视这这一切。
    祝盛西的手臂被烫伤了。
    顾瑶说:“留了这种‘证据’,大家都跑不掉。”
    祝盛西说:“那就把这块‘证据’挖掉。”
    山坡四周是漆黑一片,两人离开时,祝盛西走在前面,拉着顾瑶,顾瑶跟在后面,没有挣扎。
    这时候谁也不会在意男女有别,他们刚刚共同谋划了同一件事,既是不太亲近的同学,却也是默契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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