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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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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黑马军顺利抵达汾阳。
    张玄在汾阳城内早就做好了准备,军队抵达的第二天,玄天教便在城中为黑马军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大典。
    照理说,这场大典该是用来欢迎黑马军的,明面上似乎也的确如此。但事实上,这场大典别有目的。
    大典上,张玄召集了城内的百姓,让魏變当众向百姓描述仙人是如何托梦给他的。这当然是魏變和张玄早就商量好的,魏變当着众人的面慷慨激昂地说自己是如何受到仙人的感召,又得到仙人的许诺,今生可以多得五十载寿数,享尽荣华。仙人还告诉他,不仅他有这样的福分,所有玄天教的信徒只要足够虔诚,都会得到上仙的托梦,也都能有一样的福分。
    一通忽悠之辞说完,魏變又领着自己带来的黑马兵向张玄进行了跪拜。数千人齐齐下拜,高声山呼“师君神武”“师君万岁”“玄天永昌”,喊声通天。那阵仗,那气势,着实把不少不坚定的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直犯嘀咕。
    等黑马军的大戏唱完,张玄当然也要趁热打铁地来上一手。于是乎,他命人在祭台四边全捆上符咒,又在祭台上放了一只死鹿。
    他自己站在死鹿边上,咪咪嘛嘛又唱又跳又摇铃,羊癫疯似的一阵抽搐,最后冲天喝了一声“着”!也没见他何时点的火,祭台四周的符咒忽然自己烧了起来。伊始是几张开始烧,渐渐烧成一片,不多时,几百张黄符全烧成了齑粉!
    张玄抓了一把符咒烧成的粉末,往那死鹿身上一撒。没过多久,躺在地上的死鹿竟然复生,挣扎着站起来,自己从祭台上跳下去了!
    这出江湖把戏,着实震住了不不少围观的百姓。
    人群中早有玄天教的职事,这时候连忙敲锣打鼓地宣传起来了:“今日乃是黄道吉日,为庆贺黑马军的到来,张师君大显神通。那些符咒已被师君施了仙法,你等自取回去,和水吞服,就可消疾病,驱邪祟,解百厄!”
    祭台下的老百姓们霎时都疯了,一拥而上抢起了符灰。本有一些不屑的人,瞧见其他人哄抢,渐渐也动了心,不甘落于人后,跟着一起挤进人堆抢了起来。很快,为抢那点符灰,老百姓打得头破血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忽然方才天上下金子了。
    面对这样混乱的场面,玄天教的职事们非但不阻止,还乐见其成,拼命煽动,把局势弄得越混乱,越热闹,他们的目的才算达到了。
    而原本站在祭台上的张玄,唱完大戏后就已离开祭台,大摇大摆地打道回寺去了。
    ……
    是夜,张玄在大玄天寺里摆了一场酒水,几名玄天教的主要职事为黑马军的主要军官们接风洗尘。
    席上,张玄端起酒杯,主动敬了魏變一杯:“大王今日辛苦了。”
    魏變笑呵呵地举起酒杯回敬:“哎呀,这话说的。承蒙师君抬爱,谈何辛苦?不辛苦,不辛苦!今日能瞧见师君施展仙法,真让我等凡夫俗子开眼啊!”
    魏變手下的几名军官忍不住暗暗发笑。施展哪门子仙法啊?眼下这屋子里坐着的谁还不知道张玄就是个江湖骗子?
    但他们拿了张玄的钱,要卖张玄的面子,也不好表现出不屑,赶紧纷纷举杯喝酒。
    张玄呢,当然也看到了那几个军官挤眉弄眼的微妙神情,但他只是呵呵笑了笑,并不在意。那些军官心里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只要这些人能把事情替他办好了,他便高兴。
    魏變道:“也亏得师君能想出今日这一出。方才我瞧那些信徒抢香灰的时候都快疯了,想必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又能收服不少信徒吧?”
    张玄的脸皮却抽了一下,明显有些不悦。的确,今日这出大戏成效不错,应该又能骗到不少人笃信玄天教。但是——太原本来就是他的地盘,信玄天教的人本来就很多!要不是朱瑙弄出那什么狗屁黄鼠狼的故事,害他近来信徒流失严重,他至于费时费力费钱折腾这些吗?弄这么一场大典,请来魏變等人替他唱戏,知道代价有多大么!!所能达到的效果,也不过是把被朱瑙骗走的人再骗回来一部分罢了。
    一想到朱瑙,他就来气,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这才勉强把气压下去一点。
    众人又对饮了一阵,天色已经不早,也该回去休息了。
    散席之前,张玄拉住魏變,意味深长道:“大王知道,我玄天教人多地广,却无统兵之将。我早就倾慕大王的才干,一直想与大王结为至交。大王若不嫌弃,不妨在我教内担个职事。我保管不会亏待了大王和弟兄们。”
    魏變满脸堆笑:“师君抬爱,我又怎敢嫌弃?只不过我年幼时有高人曾替我算过命,说我没有道缘。我也怕我这样的粗鄙之人辱没了贵教,还是算了吧。至于师君说的结交……只要师君不嫌弃,从今日起,我便拿师君当我的亲哥哥!”
    这魏變早过了不惑之年,已经满脸络腮胡子,竟能管张玄一个胡须还没长几根的人叫哥哥,可见他的脸皮之厚。
    张玄心里暗暗冷笑了一声,面上还是很和气,倒也没有勉强魏變入教,又与他客气了几句。
    这魏變既然做的是买凶杀人壮声势挣钱的营生,张玄那番话的意思就是在提醒他,以后玄天教花钱雇他的日子还很长,能给他的好处还很多,让他将目光放长远,好好替玄天教做事。只要魏變明白了这一点便可以,入不入教勉强不来。
    而魏變之所以拒绝入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瞧不上邪教,而是因为他现在虽然替玄天教做事,但往后天下的各路诸侯都有可能成为他的主顾,他要是入了邪教,反倒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张玄又道:“大王不肯入教也便罢了。只是有句话或许不当讲,但我还是想把话说在前头,以免日后闹出不快来。”
    魏變忙道:“师君请讲。”
    张玄道:“我请大王的黑马军来,是为了对付朱瑙和谢无疾。此二人本不是同路人,也不知那朱瑙究竟有何蛊惑人心的本事,竟让谢无疾甘愿屈居于他之下。那谢无疾虽然能征善战,朱瑙却不是个尚武之人,因此依我看,他们未必会兴兵讨伐我教。但是他若知道我请黑马军来助阵,一定会派人来挑拨离间……”
    他说到这里,魏變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魏變沉下脸道:“师君放心。我魏變虽算不上英雄好汉,但我能做黑马军的统领,因为在我这里,义气二字最为要紧!我既然收了师君的钱,就一定替师君把事情办好。否则日后,谁还肯多看我黑马军一眼?只要师君答应我的事能办到,那我答应师君的事也绝不会失言。纵使朱瑙使出八百般花招来,我也绝不搭理他!”
    张玄得了魏變的保证,顿时又放心了不少。
    他之所以敢请黑马军来,也是因为他了解过魏變。此人要价钱的时候虽然比奸商还奸,但他确实如他自己所言是个重义重诺之人。先前也曾有人出更高的价钱要让黑马军临阵倒戈,却被魏變断然拒绝了。他收了谁的钱就替谁做事,只要有这般品性,多收些钱不足一提。
    张玄很清楚,朱瑙是一定会派人来挑拨的。毕竟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强攻只是下策。他也知道,不管自己怎么严防死守,除非他把魏變关进监牢里,要不然朱瑙的人总会有办法接触到魏變。但是,只要他确保魏變是个重诺之人,更重要的是,他管住自己不胡乱猜忌,那朱瑙纵有多少手段也使不出来。
    想到这里,张玄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又嘱咐手下在吃穿用度上多多优待黑马军,并在约定之外让人额外给魏變送一批金银珠宝去,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做完这些,张玄这才回去休息了。
    第227章 朱府尹将来是可称霸天下的雄主
    太原府里张玄绞尽脑汁地收买人心,使出十八般武艺,下足了血本,誓要把被朱瑙抢走的人心给笼络回来。
    而延州城里的朱瑙和谢无疾一面冷眼看着他上蹿下跳,一面自然也不会闲着。很快,他们派出去的人就把魏變和黑马军的底细扒得干干净净了。
    幽州,本是一处苦寒之地,自古就是夹在中原王朝与胡族之间的边郡。倘若中原王朝富强之时,幽州便也太平康定;可一旦中原王朝衰败,幽州便会立刻动荡不安。
    数千年,早在小皇帝被郭金里杀害之前,由于中原皇室的衰微,幽州就已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局面。幽州境内盗贼如毛,流匪成害。然而当中原开始彻底分崩离析时,幽州的形势却逐渐稳定了下来——正是因为魏變此人。
    那魏變本是幽州军中的一名司马,因为头脑聪慧,又仗义疏财,身边颇笼络了几百个愿意为他卖命的人。他凭借这几百人起家,花了几年的功夫,渐渐将幽州军的其他各部兼并,还收服了不少盗匪流寇。
    当他势力越来越大后,幽州的各路绿林也开始主动投靠于他。他来者不拒,一概收用,最终建成了强大的军队,也就是现在的黑马军。
    如果仅是如此,这魏變和他的黑马军也不过是一支匪军,与天下其他各路匪军并无二致。但魏變的难得之处在于,他行事颇有远见。
    原本他手下的这些绿林强盗全靠打家劫舍为生,然而魏變统一幽州军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严明军纪,禁止士卒们再烧杀抢掠、危害百姓。毕竟人口就这么多,地就这么多,打劫又岂是长久之计?等人都被杀完了,地无人耕种,牲畜无人畜养,工匠手艺失传,日子又能捱过几时呢?
    但是要养活这样众多的人口,既不靠打劫,就得有其他谋生的手段。好在幽州这苦寒之地长起来的人大都能征勇武善战,而天下又正陷入分崩离析、战火四起的局面。各路诸侯急于扩充军队,纷纷招兵买马,魏變便想出了靠替人打仗来谋生的路。
    按说替人打仗是桩刀口舔血的营生,不该有许多人愿意做。不过这活计实则也没那么危险。打仗最重要的是士气,如果一支兵马士气低落,也就丧失了斗志,很可能刚打起来士卒就作鸟兽溃散了。所以很多时候,魏變只要带着黑马军加入雇佣他们的军队,他们的敌人一见援兵到来,又听说过黑马军骁勇善战的名声,自知不敌,很可能就自行撤走了。黑马军所做的,无非就是替人壮壮声势,然后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那有没有那种极为凶险,九死一生的战事呢?当然是有的。但是魏變在应承之前会先花一段时间,认真调查情报,仔细分析形势。假如他认为胜算太低,那从一开始他就不会接这桩买卖了,又谈何凶险?
    因此,这黑马军谋生的手段其实并不算危险,回报却是极高的。往往接一笔买卖,便够众人几年衣食无忧,还能养活家眷。而魏變虽不是文官,幽州的百姓却因他治军有方,也逐渐过上太平日子了……
    把魏變和黑马军所有事迹都打听清楚后,蜀军和延州军中的官员们难免变得忧心忡忡。
    别的且不提,这魏變之所以能如此出名,除却他善战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此人极重信誉。凡别人请他做的事,他要么不答应,一旦答应了,就从没有半路变卦的。而他既然接下了张玄的邀请,说明他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朱瑙若是想通过策反他来对付玄天教,怕是极不容易的。
    尤其是谢无疾手下的延州军们,当初延州被玄天教夺去,守城大将被杀,城中百姓大量遇害,延州军们的同袍、家眷很多都在浩劫中罹难,所以他们都与张玄、与玄天教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生怕朱瑙的离间计不能成功,恨不能立刻兴兵打过去,趁着玄天教的兵马还没练好,赶紧取下张玄的项上人头。
    而朱瑙呢?他仍旧不急不忙,一面致力于恢复延州一带的民生,一面安安心心等着他派去太原的人回来,似乎完全没有为此感到担心。
    他的笃定让谢无疾也变得笃定,而谢无疾的笃定又让他手下的延州军们不那么焦虑。人们也只能安下心来,静静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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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太原府汾阳城。
    魏變正坐在院子里,和他手下数名亲信弟兄聚在一起说话。
    “话说,这都快一个月了,成都尹和谢将军那里也没点动静。他们不是放了话说跟玄天教不共戴天么?怎么也不见他们出兵呢?”一位名叫林深的年轻人说道。
    他这话一出,众人登时嘘声一片。
    “怎么,你小子嫌命太长,巴不得早点打起来不成?”
    “哥哥,你可听见林深这混账说的话了。到时候要是真的打起来,各个务必派林深第一个上去打头阵!”
    “没错,他既然这么想打,那送死的事儿让他先去。”
    林深被众人嘘得脸红,忙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能不必打当然最好了,我就是忽然想起这茬,随口说说罢了。”
    这林深平时是个较吝啬贪财的,只因他骑射出众,又善于排兵布阵,所以魏變也重用他。众人之所以嘘他,一半是玩笑,一半是平日就与他有些龃龉,所以趁机讽刺他几句罢了。
    还是魏變打起圆场,笑道:“行了,都别闹了。你们道我为什么敢接张师君的这桩活儿?要是如今在延州的只有一个谢无疾,我真还未必敢接。可除了谢无疾以外,还有个朱瑙在,我才敢带着你们赚这笔银子。”
    众人不由奇怪。单一个谢无疾就够厉害了,再加上一个朱瑙,难道不是更加令人胆怯?怎么多了个朱瑙,反倒叫魏變胆子大了?
    魏變道:“据我所知,那常胜谢将军是个善战且好战的。但是那位成都来的朱府尹却是个深谋远虑的。有他在,他们不会贸然用兵,至少,不会大举进兵。而且,谢将军似乎愿意听从朱府尹的号令。是以这场仗会不会打起来,还真未必呢。就算真打起来,也不会是什么绝户的大仗。”
    朱瑙和谢无疾,这两个人里无论哪一个,在如今争霸天下的诸侯中都是实力极为出众的。他们手下都有数万大军,但是他们的辖地也很广袤,因此带到延州来的兵马并不多。谢无疾带了万把人来,而朱瑙只带了几千人,他的爱将和手下精锐更是都留在蜀地了。
    北方如此混乱,以魏變对朱瑙的了解,朱瑙应当会先在北方站稳脚跟。而想要站稳脚跟,他就不能轻易损兵折将。也就是说,除非朱瑙又调了大量兵马前来驰援,不然他是不会仅用手上这点人就倾力攻击玄天教的。而蜀地的形势也正复杂,朱瑙应该不会置蜀府的利益不顾,贸然抽兵北上。
    所以,魏變不担心朱瑙和谢无疾会大举来袭,那么这笔买卖和他从前接过的也没什么区别。他出兵过来,主要是替玄天教撑撑场面,就算打起来也是小打小闹。他们不会有很大的风险,却有巨大的收益,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魏變知道,朱瑙虽然不会轻易动武,却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朱瑙会做什么,魏變完全想象得到——朱瑙一定会派出说客来接近自己,想办法离间自己和玄天教的关系。毕竟对朱瑙而言,如果自己能和张玄翻脸,他就能大获全胜。
    想到这里,魏變其实有些隐隐期待。他期待朱瑙派人来游说他,但并不是因为他打算借机投靠朱瑙,而是因为他非常好奇,想知道朱瑙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他呢?
    朱瑙的名气太大了,这些年魏變听说过他的诸多事迹。但是在钦佩朱瑙的同时,魏變心里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他有时候忍不住会暗暗地想,朱瑙或许是个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人,朱瑙未必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或许,也未必有他自己厉害呢?
    有了这种不服和较劲的想法后,魏變就会开始期待朱瑙能在自己的手里吃一次瘪,来印证他自己的想法。不管朱瑙使出什么手段,他都不会配合的。一则是他接了玄天教这笔买卖,不管敌人是谁,他都会坚守原则。二则,他确实很期待看到朱瑙能在自己手下受挫……
    魏變正意淫间,一名小卒忽然跑了进来,通报道:“大王,外面来了一位姓孙的男子,带了两名家仆。他自称是大王母家的表亲,得知大王在汾阳,特来拜会。”
    手下众人向魏變问道:“哥哥你在汾阳还有亲眷?”
    魏變点头道:“确有一门远亲在此。”顿了顿,又笑着捋了捋胡须,“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众人面面相觑: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變摆手道:“你们先去后边歇息,待我见过这亲戚再说。”
    众人听他这么说,只好纷纷起身退出去了。
    不多会儿,几名亲兵将那名表亲和他的两名仆从引进了院子里。
    那姓孙的表亲乃是魏變的晚辈,一见到魏變,他立刻激动地上前拜会:“魏舅舅,你还记得表外甥吗?”他那两名家仆也都跟进来行礼。
    魏變将他端详片刻,道:“自然记得。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一眨眼长这么大了。虽说长开了,眉眼依稀还能认得出。”
    孙表亲感动道:“舅舅果真好记性。外甥自从见过舅舅一面,舅舅英姿始终记在心上,这些年听闻舅舅的种种事迹,外甥钦慕至极,又唯恐舅舅早已把我忘了。如今得知舅舅还记得,外甥真是死而无憾了。”
    魏變笑道:“你才是好记性。我抱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里,连自己亲爹都认不得,竟能记住我这个表舅舅。舅舅也很感动。”
    孙表亲面皮一僵,干笑几声。
    这孙表亲与魏變虽是亲戚,但关系却远得很,没表出三千里也表出了两千里。而他知道魏變来到太原,没有第一时间上门拜会,却在这个时候来了,足以说明他的另有目的。不过魏變也不揭穿,孙表亲脸皮也够厚,两人竟还坐着叙了会儿旧,聊了几句亲戚间的旧事儿。
    过了一会儿,孙表亲忽然捂住肚子,神色痛苦:“舅舅,外甥怕是吃坏肚子了,可容外甥先去方便一下?”
    魏變道:“你去吧。”
    于是两名亲兵上前,带着孙表亲去找茅房了。孙表亲的一名家仆跟着他一起走了,还有一名家仆却在院子里留了下来。
    等人走后,魏變打量了一番留下的那名家仆,道:“你留在这里,难不成是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
    那家仆忙走上前,噗通一声在魏變面前跪下:“不瞒大王,小人此番前来,是有一笔好买卖想说与大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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