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推了推眼镜，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帆子，你的合同还有两年到期，资源方面……不可避免地会向新人倾斜。不过，我已经向公司争取，如果你自己能接到工作，公司不会阻拦。”
    江帆笑笑，表示理解，“只要公司能同意让我接活就成，多谢梁哥。”
    “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梁清说完，便挂了视讯。
    郝亮把果盘摔在茶几上，一脸气愤，“梁总监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资源会向新人倾斜’？难道公司打算雪藏帆哥吗？”
    “雪藏不至于。”江帆靠着沙发背，一脸平静，“梁哥不是也说了吗，如果我能自己接到活，公司不会拦着。”
    郝亮气红了眼，“如果让帆哥自己接活，那要公司有屁用？！”
    江帆好笑地看着他，“行了，与其替我着急，不如想想你自己，你是打算去跟林海，还是跟新人？有什么想法提前跟梁哥说。”
    “我就跟着帆哥，哪儿也不去！”郝亮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想也不想地说。
    江帆白了他一眼，一五一十地跟他分析利弊。
    两个人一个气愤一个平静，谁都没注意到，小崽子悄悄捞到了江帆尚未锁屏的手机，白乎乎的小爪子灵活地点点按按，在短信栏里发了个位置。
    ***
    新的白水煮蛋很快出锅。
    江帆把滑嫩的蛋白剥出来，吹凉了一些，喂到小家伙嘴边。
    小家伙大概是饿得狠了，啊唔一口，连江帆的手指一起吞到了嘴巴里。
    江帆笑笑，宠溺地捏捏小家伙的耳朵，“慢点吃，都是你的。”
    小家伙鼓着脸努力嚼着，偶尔露出粉色的小舌头。
    郝亮觉得有趣，抢着剥了一颗，逗弄似的送到它嘴边，“吃这个，这个大！”
    小家伙扭开头，嘴巴闭得紧紧的，小眼神高傲地睨着郝亮，毛乎乎的小脸上仿佛写满了鄙视。
    郝亮咧开嘴，讪讪地笑：“这小崽子，还认人呢！”
    “人品问题。”江帆笑笑，满意地把小家伙抱到膝上，照着毛乎乎的脑门“吧唧”一口。
    小家伙软软的身子顿时僵住，雪白色的毛一寸寸红了。
    还会变色？
    江帆挑了挑眉，把小家伙提起来上看下看。然而，只是眨眼的工夫，泛红的毛尖就恢复成了雪白。
    郝亮不甘心地凑过去，笑容猥琐，“哟，公的呀！”
    小家伙浑身的毛一下子炸了起来，照着他的鼻子狠狠地挠了一爪。
    郝亮“嗷”的一声，捂着脸翻坐到地上，一脸哀怨。
    “活该。”江帆毫不同情地迈过他，抱着小家伙喂牛奶去了。
    门铃响得猝不及防。
    郝亮腾地坐起来，满脸警惕，“不会是记者吧？”
    江帆面色也有些严肃，迟疑片刻，还是打开了对讲机。
    屏幕上现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那股高贵冷艳的精英范和梁清如出一辙。
    江帆愣了愣，冷静地问：“你好，请问你找谁？”
    对方微微一笑，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来接我家小少爷。”
    江帆下意识地瞅了眼肩头的小崽子，生出些许警惕，“先生怕不是走错门了吧？”
    对方不愠不怒，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我家少爷皮下植入了生物定位仪，定位显示，他在您家。”
    小家伙配合地“唔”了一声，毛乎乎的前爪伸向屏幕。
    显然是认识的。
    江帆心里哀叹一声，再次确认了一遍，这才打开公寓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