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将计就计(十九)
之竹抬头看了轩辕痕一眼,而后惶恐地埋下头。身体因为害怕而不住地打颤。
吕梓冉道:“之竹,你不必畏惧,本宫说过,只要你坦白一切,本宫定然保你周全。”
之竹瞳孔猛地一紧,抬头慌张地看着了吕梓冉一眼,但便是一眼又埋下头去,而后狠狠地一咬牙“噗”地一声趴到地上,猛地磕头大喊道:“皇上饶命啊,皇上。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了如此之事。”
“哦,朕倒想听听你这鬼迷心窍是何来头?”轩辕痕低冷的声音道。
之竹咽了咽口水道:“奴婢本是萧府家生的丫鬟,十五岁时被送入了宫里,便是为了日后萧家有女子入宫做打算。萧贵人入宫后,一直是由奴婢将萧相的吩咐带给萧小主的。”
“萧相让你带如何的吩咐给萧小主?”轩辕痕冷眸看了萧权一眼道。
萧权脸色惨白。
之竹供认道:“大抵不过是些让萧小主在皇上耳边给萧家之人说些好话之事。”
轩辕痕嘴角冷扬,看着萧权道:“只是说些好话,萧相却也大费周折了些。”
萧权面无血色。
之竹继续道:“然上月萧相让奴婢带话给小主。说是想办法让小主通过七王妃和七爷拉拢南宫家,但若是拉拢不成便——”之竹胆怯地看了萧权一眼。
“便如何?”轩辕痕寒厉的声音问道。
之竹咬了咬牙,道:“便除了七爷。”
轩辕痕冷眸微眯。
萧权立马起身跪地道:“皇上,此宫女胡言,且无证无据不可信啊!”
轩辕痕沉默不语,众人猜不到其心思。
此时,吕梓冉开口道:“皇上,这各宫妃嫔为在宫里头活得舒坦,家里人暗自派人进宫伺候亦不是罕事。只是若存着如此歹毒之心,便让人心寒了。”
萧权脸一寒道:“惠妃娘娘,此话当不可胡说。凭一名宫女所言,何以能让吴越众人信服。”
吕梓冉冷笑,“萧相有本事让能让人信服之人开不了口,如今便只剩下这唯一能说实话的宫女。萧相一句宫女之话不可信便想将此事作罢,萧相当我吴越的法典为无物啊!”
“你——”萧权气结,但却是百口莫辩。他的确曾有让之竹传话给萧云溪让她想办法拉拢与七王妃的关系。
虽然姑家有意与他萧家结盟,但南宫家却一直未表明态度。而他之所以与姑家家周旋,亦是看重与其有联姻关系的南宫家。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轩辕痕出声道:“的确凭一名宫女的供词太过草率,惠妃可还有其它证据?”
吕梓冉看了身旁婵姑姑一眼,婵姑姑从怀里拿出一叠信函地道轩辕痕跟前。
吕梓冉看着轩辕痕道:“皇上,这些都是萧相亲笔写给萧贵人的信函。里面却是有一封提及让萧贵人拉拢七王妃之事。”
萧权立马面无血色,眼眸撑大地看向跪在下面的宫女之竹,他原以为之竹不过是受了惠妃的好处才出卖了自个。但如今他写的信尽数呈上,如此看来一开始之竹便被惠妃收买了,或是之竹本就是惠妃的人,是他看走眼了。
轩辕痕接过信函,拿了最上面的一封打开,看了稍许而已猛地将信函甩到地上,厉声道:“萧相,你还有何话可说。”
萧权趴在地上道:“皇上,臣有罪,私下欲拉帮结派。请皇上赐臣死罪,但陷害七爷之事,却不是臣所做,还妄皇上严查。”
私下拉帮结派,按吴越法典,便是个杀头之罪。他技不如人死不足惜,但陷害皇族乃诛九族之罪,他断然是不可应下的。
吕驰起身,走上前双手抱拳道:“皇上,证据确凿不容萧相辩解,还妄皇上严惩以正法典。”
萧权额头渗出冷汗,吕驰当是想一举灭他萧家。若是如此,他萧家不得铤而走险博一丝生机了。萧权眼里划过一抹寒光。
轩辕痕冷眸微抬,看了吕驰一眼,低冷的声音不急不慢道:“萧相私下欲结党私营之事的确证据确凿,然陷害老七之事朕却依旧有些疑惑。”
轩辕痕话一出,吕梓冉眉头紧蹙,看着轩辕痕眼里露出一抹困惑,皇上此话究竟是何意思?
此时,一名太监进堂跪地道:“启禀皇上,萧贵人已无碍了?”
吕梓冉瞳孔猛地撑大。
轩辕痕嘴角冷扬,看着太监道:“人可醒来?”
“已经醒来了。”太监回道。
“很好,这朕心里的疑惑当是可解了。去将萧贵人带过来。”轩辕痕道。
须臾,“萧云溪”被带了进来,额头缠着纱布。
“臣妾参加皇上。”羸弱无力的声音淡淡道。
“起来吧。”轩辕痕道,而后又对着一旁德井道,“给她看座。”
吕梓冉一听,顿时道:“皇上,萧贵人乃待戴罪之身,理当跪着。”
轩辕痕冷眸轻看了吕梓冉一眼,声音不冷不热道:“戴罪之身?这罪不知是朕、还是惠妃给定的?”
不轻不重的声音让人心里一寒。
吕梓冉顿时低头不敢言语,心里去起了涟漪,平日里皇上对她所言之话机会都应着。今日非但反驳,且语气甚冷,难道是听了些什么。?
宫人端椅子给让“萧云溪”坐下。
轩辕痕看着“萧云溪”问道:“惠妃指证你陷害七爷,你可认?”
“萧云溪”摇头,“此乃大罪,臣妾断不可认。”
吕梓冉沉声道:“萧贵人,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
“萧云溪”抬头看着吕梓冉道:“惠妃娘娘说证据确凿,却不知是如何的证据?”
吕梓冉嘴角冷扬道:“七爷和七王妃为人证。”
顾梓菡微微侧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南宫婉,眼帘下的瞳孔微动,婉儿,终究还是未听她的话。
她暗自叹了口气,再抬眼看着吕梓冉道:“七爷乃此事的当事者,言辞何以能信。七王妃与七爷鹣鲽情深,众人皆知,其话岂能做为公正之证。”
吕梓冉哼声道:“倒是有张利嘴,然便是你再如何巧舌如簧,也抵不过这白纸黑字的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