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
他大致上明白了白羽然是想要参加之后的不周山试炼。
“既然你修为达到了要求那便自行去了便是,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她没想到自己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少年还装不懂。
非要逼自己将话说透。
白羽然咬了咬牙,这十年来沉下来的心性被绥沉三言两语又给拨得烦躁了起来。
她眸子里隐约闪了一道红光,不过稍纵即逝。
少年觉得异样,却并没有看清楚。
“我是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了之后这才继续。
白羽然抬起头,说话时候尽量表现得语气温和。
“就算是散修要进去也要有各自隶属的门派,我是离了剑宗的人,要去不周山试炼也得有宗门人的引荐。”
绥沉挑了挑眉。
“所以你想要我当你的引荐人?”
她点了点头,刚想要接着说什么说服少年的时候。
不想少年摇了摇头。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帮你除了这一片的妖兽。”
“那是为你的国家,再说我也没让你帮我。我这个月还得抓紧时间修行呢
,你把我的妖兽斩杀了我还没处挥剑呢。”
有理有据,白羽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其实也没有想过对方会因为这样一个理由帮助自己引荐。
白羽然只是试探这么说,想看看绥沉的性子如何。
按理说这样年纪的修者大多都心慈手软,涉世未深。
像白羽然这种情况,他们大致上是会愿意帮忙的。
少女身上的魔气被掩藏,用的也是剑宗剑法。
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是个习剑的散修,不会以为她是什么魔修妖修。
再加上就算到时候上了不周山她也可以用赤火莲压制住魔气,用术法敛了容貌。
到时候就算是青霄凌云的人也认不得她。
然而绥沉不是这样一个热情的人。
他从头到尾都很理智,或者更准确来说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
任白羽然态度再如何恳切,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你也别一直这样看着我,这样只会让我不舒服,不会让我改变主意。”
他垂眸瞧着对方咬着下嘴唇,有些楚楚可怜,像是他怎么了她似的。
哪怕周围没什么人,可绥沉依旧不喜欢这种误会。
“……我收回前话,在某种程度上你比起我师兄还要恶劣。”
顾长庚虽然也不会怜香惜玉什么的,但是他好歹会察言观色。
一般女孩子看上去都要哭了的时候,他有再想要直言不讳的话也会跟着咽下去。
可绥沉不会。
他可能和他阿姐一样没有心。
白羽然在心里这么吐槽着。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更不会帮你引荐了。”
“你要搞清楚,是你有事求我,而不是我有事求你。”
少年眯了眯眼睛,他的眸子冷冽,有着阳光也透不进的寒意。
他微微低头注视着眼前的白羽然,只是这么一眼,让人脊背发凉。
“我能在这里听你说这么一大堆不是因为你长得多倾国倾城,让我移不看眼,而是你的剑术尚且能入我的眼。”
“好好用你脑子想一想,应该要拿什么来和一位剑修讲条件最为合适?”
这么近的距离,白羽然自然看清楚了少年唇角嘲讽的弧度。
她气的不打一处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手边的灵力化成刀刃,凝成骤风将一旁的树木给一并削断。
绥沉瞧她动怒不仅没有生气,眸子里反而闪过一瞬兴奋。
他的手将入了剑鞘的朔雪缓缓推了出来,剑刃反射着白光。
映照在他的眉眼。
“这就对了。”
“想要我答应做你的引荐人,与其问我倒不如直接问问我手中的剑。”
少年拔出手中的雪剑,有细碎的雪在飘。
还未过夏,周围便似乎已至寒冬。
他鸦青色的长发也一并被剑气拂起,额前的发也是。
露出了少年清明的眉眼。
“这满山的妖兽被你斩杀了,是你让我无功而返。”
“你若让我尽兴,我答应你又未尝不可。”
白羽然衣袖一挥,赤色的火焰从她手边如火蝶浴火重生一般。
翩然飞到了少年身边,绕成了一圈。
这火不是普通的凡火用水便能够浇灭。
是真火。
绥沉只在向青昀请教的时候遇到过。遇水不灭,一入肌理若不收回能够将灵脉烧得寸断。
他脸色微凝,手腕一转,那剑气也跟着成了满天大雪。
少年灭不了,却并不是不能用剑气来压。
绥沉的剑和顾长庚的惊寒一样属性生寒。
剑气一挥,生生将周围燃烧着的火光一并给推离了出去。
他纵身一跃,从那里面跳离了出来。
还算轻易地躲开了这真火。
“没想到你还挺有几把刷子。”
白羽然原本也想着速战速决,但瞧着对方居然这般轻松就化解了她的真火。
她勾唇一笑,不关他是否尽兴,至少她自己也起了些兴致。
“那我便好好陪你过几招吧!”
少女话音刚落,从天一团黑色灵力如泰山一般重重压了下来。
周围溪水已倒流,山风也跟着一并卷起了树叶飒飒作响。
溪水回溯而不归,山沉而压顶。
是青霄凌云剑宗宗主的独门绝技之一——东流水。
绥沉虽是昆仑修者,看这一招他还是能够一眼看出来。
他瞳孔一缩,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迎面攻击,而是迅速往后与白羽然拉开距离。
这东流水靠的越近越容易被回溯抽了周身灵力。
他没有接过这种招数,要是考得这般近去硬生生接,接住的可能性不大。
哪怕是元婴修为的修者也不会选择这样直接去承接的方式。
他瞬身往后退去,踩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纵身一跃。
这东流水威力虽然大,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它因为灵力堆积成山,修者很难快速移动。
不然这灵力乱了,这招数也跟着一并散了。
果不其然,绥沉瞬身与对方拉开了距离后,白羽然并不能立刻追上来。
那东流水还是能够波及到他所在范围,却并没有最开始时候那般威力巨大。
绥沉手不自觉握紧了朔雪的剑柄,估计着在这个距离他能不能一剑劈开这东流水。
白羽然没想到绥沉竟然知道这东流水,而且还在第一时间拉开了距离。
她脸色很沉,压制着的戾气又跟着泛起了些在眸子里。
眸子里的红光在黑色的灵气的遮掩着,再加上距离远了些。
绥沉并没有瞧清楚。
她指尖微动,将真火一并随着灵力灌了进去。
和东流水的强风一起,那灼热的火气将四周的树木也烧得焦烧断。
“轰隆隆”,树木一根一根应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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