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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角落里的几个婆子于是走上前,一把按住了夏淳。
    作者有话要说:  休息了两天,开始码字字!!
    第三十一章
    “做什么?”一声清淡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披着漫天的霞光从花圃小径的尽头缓步走来。昏暗之中,那人身姿挺拔俊逸, 乌发雪肤, 眼若寒星。他身后的凌云凌风飞身上前,一左一右地按住婆子的手。慢了一步的小彩蝶冲过来, 赶紧将地上跪着的夏淳搀起来。
    夏淳眨巴眨巴了眼睛,扭头看到一步一步靠近的周卿玉, 两眼迅速包泪。
    傍晚的凉风拂动了花圃的花朵, 花香弥漫。只见夏淳一个转头,忽然朝着少傅的方向飞箭一般地狂奔而去,飞扑入怀:“公子~”
    周卿玉冷不丁怀里撞进来一个温软的身子, 整个人都僵硬了。
    夏淳抱住少傅的腰, 脸埋在他怀里,鼻尖瞬间就被一股清冽的松竹香给充斥。悄咪咪深吸一口气,她特矫揉造作地抹泪地哭嚎道:“公子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救奴婢的吗?呜呜呜, 要是公子你来迟一步, 奴婢这绝色倾城的小脸蛋就要被人扇开花啦~嘤嘤嘤……”
    周卿玉:“……”
    “你看看你看看,表姑娘说奴婢昨晚推她。表姑娘金尊玉贵, 去哪儿都带上婆子丫鬟一大堆人,”夏淳死死箍着精瘦的腰,完全无视怀里人的僵硬继续演, “奴婢这般娇弱的人儿, 如何能突破婆子们重重的阻碍去推表姑娘?奴婢冤枉啊~~”
    众目睽睽之下素来端方君子的兄长与姑娘抱成一团,周灵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而顶着一众诡异视线的周卿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暗中推了推夏淳的胳膊,想叫她赶紧松手。奈何夏淳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根本就推不开。
    少傅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他咬牙切齿地安抚:“你先松开。”
    夏淳埋在他怀里那叫一个缠绵悱恻:“呜呜呜,不要不要!奴婢的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需要公子的抱抱才能粘起来。”
    仿佛一道闷雷劈中脑门儿,少傅整个人跟掉进了滚水里的虾似的红了个透。
    “松开。”
    夏淳呜呜呜呜地哭,装听不见。
    少傅压低了嗓音:“再不松开,今夜你给我在院子里站一夜!凌风凌云会盯着你,不站满一夜不准回屋!”
    夏淳:“……”
    老实巴交地松开了手,幽怨地瞥向无情的男人。
    无情的男人绕开了牛皮糖夏淳,抬眸看向石桌边饮茶的两人。平静而幽沉的目光落到人的肩上,仿佛有千钧之力,顿时叫人自惭形秽起来。
    杨秀娥从方才起面上就仿佛开了染坊,惊喜,惊讶,愤怒,痛恨一瞬间交织,她心里当真恨不得能活撕了将‘贱人’夏淳。然而周卿玉看过来的瞬间又恢复了柔弱。此时她已从石凳上起身,立在小径的不远处。
    见周卿玉看着她的方向,立即欲语还休地迎了回去:“大表哥。”
    周灵珊也起了身,不远不近地给周卿玉行礼:“兄长。”
    少傅淡淡地颔首,目光落到周灵珊身上。昏黄的光映照了他半张脸,笔挺的鼻梁仿佛刀削斧凿,叫人清晰地看到了他蹙起了眉:“言必可行也,然后言之。行必可言也,然后行之。灵珊,做任何事需要三思而后行。莫为一时意气便行不规矩之事。稍候我会与母亲说一说,你且反省一二。”
    微风中,周卿玉的嗓音清淡如羽毛,却叫周灵珊的脸一瞬间白了。
    周灵珊顿时又羞又愧,低下头,眼眶都红了。
    “兄长……”
    周灵珊是羞愧,杨秀娥的脸色就是惨白。她心里一瞬间涌起了诸多言语,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少傅却没过多余光给她,只冷淡地瞥一眼杨秀娥,转身离去。
    杨秀娥心口猛地一缩,这一瞬间的脸色比周灵珊还要白。她怔怔地看着周卿玉的背影,袖子里的手用力到指尖扣进了手心里,还不觉得疼。鼻头有些酸涩,她抬头看向魂不守舍的周灵珊,忍不住扑到石桌上哭了起来。
    ……
    夏淳是被拎出霜华院的。
    文盲糊里糊涂地没听懂刚才少傅说了什么,但看杨秀娥和周灵珊的反应,似乎说了很重的话。她还没有好好欣赏一下杨秀娥的表情,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夏淳张牙舞爪地想要摆脱,一步三回头的那叫一个依依不舍。
    周卿玉已经不止是额头抽痛,他已经后悔自己为何要特地赶来管这个蠢货的闲事儿。见好就收的道理都不懂,这个时候还想着看热闹的家伙活该挨揍!
    沾沾贴贴地出了院子,将夏淳丢给凌云凌风,周卿玉转头去了蒹葭院。
    温氏这个时辰刚准备用晚膳,见儿子过来,赶紧吩咐下人多备一双碗筷。周卿玉顺势陪温氏用了晚膳。
    用罢了晚膳,周卿玉方提了一句给周灵珊找教导嬷嬷。
    温氏一愣,不知为何儿子突然提及女儿的教导之事。周卿玉虽说疼爱弟妹,自小因自身原因是不大与妹妹亲近的。这般突然提及女儿的教养,定然其中有事儿。温氏清楚知道周卿玉的性子。于是点了点头,转头就命下人去查。
    与此同时,用罢了晚膳的夏淳回屋左思右想,心里这口气都咽不下去。
    小彩蝶从张嬷嬷那儿拿了一罐跌打伤药,仔细地替夏淳揉膝盖。她们家姑娘的皮子实在太不经磋磨,稍稍一碰就青紫。傍晚那会儿在石板地上跪了半天,膝盖早已肿的不像样。彩蝶一面揉一面就愤愤不平:“姑娘就是太好性儿了!”
    夏淳嘶嘶地抽了两下,别说,跪的时候没感觉,这会儿揉起来还真疼。
    “那人家是主子,我是奴婢嘛。”
    “才不是什么主子奴婢呢,”小彩蝶嗤之以鼻,她是家生子,对府里的弯弯绕绕可是清楚得很,“杨家的姑娘叫什么主子,公子身边的人才是将来周家的主子。”
    夏淳都惊了,哟,没想到小彩蝶这丫头看着挺蠢,看问题还挺深刻啊!
    “七八岁就送来咱们府上,以为旁人看不出他们的小心思呢!不就是打着能跟周家的公子青梅竹马,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盘算!也就周家清贵世家,府上主子厚道,不仅没轻慢她,还拿府上嫡出姑娘的份例娇养着,”说着,她好似想起夏淳也是出自杨家,立即打了自己一嘴巴解释道,“奴婢不是小瞧杨家,奴婢只是……”
    “无碍,”夏淳摆摆手,“杨家是杨家,我是我。”
    “姑娘,你可千万莫信了表姑娘的鬼话。她这边是拿人当傻子糊弄呢,”小彩蝶很老道地劝说夏淳道,“什么她若当了主母,会多多看顾主子,狗屁!若她当了咱后院这主子,估计看谁都是贼。明明如今还没跟咱公子如何呢,都这般瞧不惯姑娘。若往后名正言顺了,还不将人往死里虐待?信奴婢的,没什么比您自个儿抓着公子的心强!”
    夏淳一脸欣慰,于是虚心求教道:“那依你看,我该怎么做?”
    “孩子啊!”小彩蝶果不其然又提起这一套,她看着一脸单纯夏淳,特别的语重心长:“姑娘你别不信,深宅大院里头有了孩子才是真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如今公子身边清净您是没觉出来。一旦公子身边有了别的莺莺燕燕,有孩子的立即就凸显出来了!”
    夏淳:“……”
    ……罢了,再有觉悟,生孩子也不是她的style。
    两只膝盖揉开了,红肿可怖。夏淳将两根裤管放下来,抬头看了眼窗外,脸上表情变来变去的,突然道:“彩蝶,帮我将昨儿张嬷嬷送来的那套衣裳找出来?”
    小彩蝶将水拎进去,闻言一愣。
    顿了顿,她眼睛噌地一亮:“姑娘!”
    夏淳嘿嘿一笑,“就是你想得那样!”呵呵,叫她们一个个小看她!
    主仆两半空对视,眼中是彼此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小彩蝶顿时兴奋得搓手手。
    原地转了几圈,赶紧去屋里箱笼里翻找。他们姑娘可是自从那夜之后,可从未伺候过公子。姑娘素来是得过且过的,看来是受了刺激。不过受刺激好啊!晓得上进了!
    小彩蝶将衣裳翻出来,是一套碧青的纱衣。
    灯光下,布料是半透着的。若穿在身上,若隐若现十分诱惑。张嬷嬷这个糟老婆子特地送来是什么居心,简直堪比司马昭啊。夏淳啧啧地低头又打量了自身,将小彩蝶特地找出来的玫红小衣换上。仔细一番洗漱,颠颠儿地就出了门。
    夏淳的住处与周卿玉的主屋就隔着一个方形回廊,从回廊穿过去都用不着半炷香。
    等她溜进主屋,主屋内灯火通明,清淡的檀香随风飘散。凌云凌风人不知去了哪儿,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夏淳哒哒地踩着木质的地板进了内室,内室里也没人。虚虚一扫,床榻上的纱帐放下来,正随风摆动。书桌上摊着几本书,一支笔,有做了一半的画作。
    这边瞧瞧,那边翻翻,夏淳看够了,脱了鞋子掀了纱帐就上榻躺下。
    等周卿玉回到玉明轩,天色已然全黑沉了。
    携了一身晚间的雾霭刚进门,两三个粗使已经将洗漱用具备好告退。周卿玉只身绕过屏风进净室,拆了腰带,搭在屏风上。
    须臾,屏风后头潺潺的水声响起,书桌上的灯芯噼啪一声轻响,夜色更安静了。
    约莫一刻钟,又或许是半个时辰,少傅赤着脚从屏风后头缓步地走出来。漆黑的眸子仿佛被墨汁浸透,在烛光下闪动着醉人的光。许是没人在,少傅失了平日的矜持。半湿的亵衣贴在身上,这人并未管他,只仍由发梢的水滴下来,继续沾湿了衣裳。晕红的脸颊和红透的唇,显得人是如此的可口。
    周卿玉边走边捡了一本书就走到窗边,坐下就安静地翻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夏淳的眼皮子都耷拉了下来。垂落在眼前的纱帐终于被一只手掀开。周卿玉刚半个身子坐上来,就被床里一个碧青的人影给扑到,后脑勺磕在了床柱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更来的有点晚,嘤嘤……
    第三十二章
    论作死,整个大康就找不出比夏淳这蠢货更会的。周卿玉双眼紧闭, 鸦羽似的眼睫因愤怒剧烈地颤抖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额头暴起的青筋一突一突的,似乎在酝酿。
    夏淳心虚地往后退了一点点, 企图蒙混过关。却被少傅大手一把按住了命运的后腰子:“往哪儿去。”
    凭地一股阴风,夏淳跟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瞬间炸起一层鸡皮疙瘩。
    “嘿嘿, 公子, 公子你渴了吧?大晚上用罢了晚膳铁定口渴,奴婢这就下去替你倒杯茶?”说着,夏淳的手背到身后去, 小心翼翼地覆上那只鼓出青筋的大手往旁边掰去, “哎哟,这床柱子也不知什么材质的,竟然这般结实。当真是很不好!你看公子这一不小心后脑勺磕上去, 可不就疼了吗?明儿奴婢就去寻张嬷嬷来, 保准给这柱子锯了!”
    “……本公子的榻你锯个试试!”
    “不锯不锯!”夏淳十分识时务,立马开口, “这榻多好看啊!瞧这做工,瞧这造型,如此的高贵典雅, 不拘一格。柱连雕花都这般精致, 不愧是公子的榻!”
    周卿玉倏地睁开了眼,眼中锋芒乍现。
    夏淳小心肝一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趴下, 抱住,脸埋进少傅的怀里。
    她双手双脚八爪鱼似的缠住他,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开始干嚎:“公子公子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啊,奴婢不是故意的!都怪公子生得太过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我见犹怜,奴婢深夜来见,奴婢被公子美貌所惑一时间没收住力气,公子千万别跟奴婢计较啊……”
    一出口说尽轻佻之言。
    “闭嘴!”
    夏不要脸淳:“别啊公子!奴婢知道……”
    不知是该叱骂她夜半榻上见的混账行径还是满嘴不知天高地厚的调戏,周卿玉搭在她后腰上的手都在颤,又气又恼。
    半晌,他面红耳赤怒道:“再敢多说一句,把你丢出去!”
    夏淳吓得赶紧抱紧了怀里的细腰,死都不走:“公子你别这样子对奴婢呀!奴婢这般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又穿了这身衣裳,你就不怕奴婢出了这门被采花贼叼走吗!”
    少傅气急了两手捉住她的手腕子,低头一瞧,顿时就跟被烫熟的虾似的脸瞬间就涨红了。
    圣贤书读了这么多年,少傅受不了这刺激,翻身就想把人掀下去。
    “啊啊啊,我错了!奴婢错了!采花贼不叼奴婢,他叼你!你最美!公子天下第一美!”夏淳今天来都来了,那是要死要活都要达成目的的。
    不仅今天,明天,后天她都来!周卿玉这块硬骨头她就是啃定了!
    周卿玉冷不丁就被她这句话给戳了肺管子。
    夏淳听到他呼吸渐沉,知道这是炸毛了。顺毛捋又说了些话,气得少傅两眼都泛出了水光。两人就这般跟拧麻花儿似的在榻上滚来滚去,夏淳没少傅的顾忌,生怕自己被撅下去,她什么角度都下得去手。
    渐渐的,男女力气有差。即便周卿玉缩手缩脚没使全力,夏淳也抵不过他。见抓不住人,夏淳张嘴就咬人。
    正好儿她这脸就窝在周卿玉的颈窝,咬一下,周卿玉就僵住了。没下死手去咬,但夏淳这么东一下西一下的,又麻又痒的咬,没一会儿就把初尝滋味儿的少傅给咬出了火来!
    周卿玉白玉似的脸颊染上薄红,呼吸凌乱,红霞从脸颊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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