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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作者有话要说:  啊,解毒过程毫无科学逻辑可言,咱们千万别当真吼~~~
    第26章
    安顿好卫骧,赵云瑾便拐弯去了厨房。“沈太医,这药得熬多久啊。”卫骧还昏迷着没醒,赵云瑾怕这药凉了坏了药性。
    “夫人放心,这药有得熬,如今刚解完毒又还有余毒未清,这几天将军肯定还下不了床。夫人不若也先去歇一歇,在下瞧着将军且离不了夫人呐。”岂止是离不开,在沈太医看来,今儿卫骧那动静简直就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当年在边关的时候,不是没受过伤生过病,鬼门关前绕一圈的时候也从没见他这般模样。一个没麻沸散都敢醒着缝合伤口的人,现在手腕上放血,他能哼哼唧唧跟人撒娇?这要不是自己亲眼见着,打死也不能信。
    沈太医话里带着些调侃,赵云瑾也大方受了。“那就麻烦沈太医和老掌柜多费费心,客房我已经让丫鬟们收拾好了,您两位要是累了,府里这些人您可劲使唤。”
    “夫人放心,既是留在将军府替卫将军干活,绝不会跟将军见外。”沈太医乐呵呵的把赵云瑾请出厨房,转头又给济世堂的老掌柜继续掰扯刚刚的事儿,两个老人儿什么都见惯了,不过卫骧的热闹倒真是少见得很。不说够了,那哪行呢。
    自从卫骧出事之后,赵云瑾就一直没好生歇过一刻钟,这会儿事情难得暂时安稳了,她也顾不上再别的,回到屋里只胡乱把外裳脱下,就缩在卫骧身侧沉沉睡了。
    这一觉赵云瑾睡得沉,等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你醒了,怎么不叫醒我啊,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沈太医说了刚解了毒还得多养几天,你有什么话不许憋着,也不许逞强,听见了吗?你倒是说话啊。”赵云瑾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侧过头看卫骧,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醒了,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问了这么多,我先说哪一样啊。”一两日没怎么动过,卫骧这会儿身子骨正酸得厉害,可见她还睡着又舍不得把人给吵醒了。这两天自己命悬一线,如同个废人一般躺着,所有吃喝拉撒全是她在伺候着,卫骧心里熨帖又愧疚,总觉着做什么也还不上这份情意。
    “你想说什么说什么,我管你这么多呢。”卫骧的眼神里的情愫一点都没遮拦,赵云瑾被他瞧得脸红,干脆披了衣服翻身下床,这才躲了没让他瞧见自己脸红的模样。
    卫骧人在病中行动不便,这两日最尴尬的那点事都是在床上办的,赵云瑾找了家里最软最吸水的布料来,让秋兰她们全裁成大小合适的尺寸,垫得厚厚的隔在他身下,下身只搭了条宽毛毯,只要是尿湿了,当即换了便是。可现在毒解了大半,卫骧身上不再麻痹,再让他这般如孩童一样,他怎么也接受不来。
    “别乱动,我这给你拿裤子呢。”赵云瑾下床之前轻轻在他小腹上摸了一把,鼓鼓胀胀的小腹一摸就知憋得狠了,他就是不说自己也知道他要干嘛。现在见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蹭,立马出声制止了他胡乱折腾的样子。“你也别出去了,夜壶就在床下隔着,待会儿叫人倒了就是。”
    这两天他吃不下东西,两条腿没劲得很,赵云瑾给他穿裤子的时候,也就勉强抬高踢蹬了两下,就这样还想走到恭房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那你让玄阳进来。”
    “哼,现在知道叫玄阳了,白天的时候是谁不让我走的,没想到卫将军还是个过河拆桥,用完了人就扔的主儿啊。”穿好了衣裤,把还算干爽的垫子都给撤了,赵云瑾这才扶着卫骧小心坐起来。
    只穿了布袜的脚踩在脚踏上被凉得打了个哆嗦,本就憋了许久的尿意越发忍不住,也顾不上到底在哪儿便解,“瑾儿,快,快把东西拿来。”
    暖玉的夜壶就在床下倒是来得快,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憋得太久,卫骧一下子居然泄不出来了,“扶我起来。”堂堂的辅国将军哪丢过这样的人,卫骧一手死死撑着床侧,一手搭在赵云瑾肩上,两腿直哆嗦愣是咬牙给站起来了。
    “别急别急,我扶着你呢。”赵云瑾这下可不敢拿他开玩笑了,他站不稳,自己就在他身侧撑着他大半个身子,听见动静进来的玄阳和江儿赶紧进来,玄阳帮着她在一旁伺候着,江儿利索的扭了热帕子递给赵云瑾,“夫人,您赶紧给将军敷一敷。”
    “瑾,瑾儿……让她先出去。”这么大个人了,竟被这等小事憋得头晕眼花,卫骧本就觉着丢人,江儿又原是侯府的人,卫骧这会儿心思敏感,就更加容不得了。
    “好好好,你别着急。”赵云瑾胡乱摆摆手让江儿赶紧下去,才又把温热的帕子贴在他小腹上,这回总算起了些作用,没多久下头便淅沥沥排解出来。
    许是实在没劲,没站多久卫骧就再也站不住只得坐回床榻,突然换了姿势下头也跟着没了动静。赵云瑾瞧着他这般模样心疼得要死,面上却是半点不露,还是不紧不慢的给人揉着小腹肚子。
    不过一泡尿,这么断断续续的折腾了一刻钟才算完,又酸又疼的后腰与双腿,磨得卫骧腰背都直不起来,只能靠在赵云瑾肩膀上哎哟喊疼,刚刚非死要面子的模样现在一点影子都见不着了。
    沈姑姑已经端了热水进来,赵云瑾给人擦干净□□,这才又抱着人躺回床上。卫骧睡得乏了不肯再躺着,赵云瑾也乐意惯着他,就还像之前那般抱孩子一样抱着他,让他半坐在自己怀里。“咱们先不睡,江儿去厨房了,待会儿先吃点东西再喝药。”
    “曲封呢,怎么没见着人,城外那边有什么话传回来?”刚刚狼狈得要命,这会儿缓过神来了,卫骧又开始操心外边的事儿。
    “曲封白天就接着子卯的信去城外了,具体的我也没问,不过他说了今儿肯定还回来。你先吃饭,时候也不早了,说不得你这边还没吃完饭,他就回来了,你自己问他。”知道他心里放不下,自己能把人带回来已经是卫骧让了好大一步,如今她也不敢拦着他办正事,要是真耽误了什么,还不得气死他啊。
    说是会回来,可等卫骧吃了饭吃了药,连赵云瑾提前备好的蜜饯都吃了小半盘子,也没见人回来。越是这般卫骧越放心不下,“瑾儿,你帮帮我,去书房把我放在书桌第二格屉子里的东西拿来。”
    卫骧此刻倒是乖觉,没说要自己去书房。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哪怕只是想下床,都得人前人后有人伺候着,她也不见得同意。还想去书房,不如趁早打消了念头。
    不过还没等赵云瑾点头起身,陈景容倒是又过来了。“不用去了,人我都给带回来了,放在我那边你放心。”原来白天陈景容把济世堂的老掌柜请过来之后,正好就跟要出城的曲封碰了个正着。
    斥候一事,除了卫骧等人,那就只有陈景容知道了。这些年有些见不得光的运送,不管是死物还是活物,走的都是陈家的镖局,对外那都是干干净净经得起盘查的。要不然几个斥候如此显眼,恐怕还没进京就已经四处都传遍了。
    “是谁,子卯那边有线索了吗。”卫骧知道他不会只为了这个大晚上的跑过来。“瑾儿,你去泡个茶。”
    “你就别把我指使开了,我跟你从山上回来,你那点事我都知道得差不多了,现在让我出去,我还得趴墙根偷听,多麻烦是不是。”赵云瑾不肯出去,到底是谁背叛了卫骧,或者说幕后到底是谁想要了卫骧的命,赵云瑾必须知道。
    “这……”卫骧被她堵得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陈景容在一旁圆场,“要我说嫂子留下来也无妨,我家那位不也处处插手我的生意,你这老让嫂子出去,可见外了啊。”
    何况赵家好歹是士族大家,只要是她家没谋反,皇爷怎么也不可能拿她家开刀。赵云瑾掺和进来不见得是坏事,说不得还能成为卫骧的一道护身符。
    卫骧见两人一唱一和的还觉得挺好笑,“都是牙尖嘴利的,我没法跟你们说,赶紧的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子卯说,如果他没估计错,十有□□是未酉那小子丧良心了。”陈景容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挺艰难,这几个暗卫里未酉从来就是话最少,最能吃苦最不计较,最老实的那一个。他出身不好,刚跟卫骧的时候除了一把子蛮力别的都没有,能走到今儿不容易,陈景容是打死没想到会是他。
    “这话怎么说。”听了这话,卫骧面上看不出什么有什么不对,只有还握着他手的赵云瑾能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都是过命的兄弟,谁动了反心他都不舒服,未酉就更是如此。
    在小院的时候,寅丑几个年纪不大性子又跳脱的,偶尔也会拿未酉开开玩笑,虽不伤筋动骨,但卫骧总是更愿意护着他一把。如今一腔真心换回来这个,叫他怎么受得了。
    “这毒没几个人有,我查过了最后一次露面,还是二十多年前吴大学士家主母毒杀家中良妾一事。”这事当时没闹开,可那良妾有一女儿长得好,没两年就进宫成了宫妃,这才有本事替自家亲娘出头,吴大学士为了不跟已经飞上枝头的女儿撕破脸面,无奈舍了发妻这才了结那桩案子。
    “之后,这毒就算是传开了,皇爷觉着这毒太狠,下令销毁,从那以后就没再面世。”陈景容说了这么多觉得口干,自己倒了杯茶水喝够了才继续说道,“那宫妃,就是二皇子的母妃,如今的贤妃。”
    “我知道你要说,这事虽能往二皇子身上想,但未酉却是搭不上边是不是?”陈景容猜都猜到他会这么说,“子卯也是跟我这么说的。不过你们都不知道,这两年皇爷没用你,可一直都用着我呢。未酉这小子前两年接过要跟二皇子府上搭边的活儿,干我们这行的,从不信什么巧合,也从没那么多巧合,这话可是你当年跟我说的。”
    陈景容把该说的都说了,卫骧就是想反驳也无从下嘴,“还有几日出结果。”
    “两天,顶多两天。”陈景容伸出两根手指,跟卫骧保证,“你安心养着,两天之后有了结果,子卯就不可能再瞒着皇爷,到时候是死是活,你自己扛。”
    第27章
    送走陈景容之后赵云瑾就不许他再坐着,又把人塞进被子裹成球不许乱动了。“沈太医只说这毒祛了大半,余下的要等你身子养回来之后再说,这也有半天的功夫了,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赵云瑾也不懂医理瞧不出什么门道,只能问这个最会逞强的人有没有好一点。
    赵云瑾现在只能记得上辈子他中毒之后,自己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他,再见面的时候应当是过年时节,他脸色瞧上去不大好,自己也只以为他是老伤发了,半句都没多问过他。
    “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没劲得很,许是吃得少了。”卫骧被她絮叨这么多也不嫌烦,还显得挺高兴,其实初初醒来的时候卫骧就觉出不对来了,虽说四肢麻痹的状态好多了,但是丹田里空荡荡的提不上劲的感觉还是很明确的告诉卫骧,这事还没完。
    “吃吃吃,就知道吃。”卫骧从来都不像京城里那些贵公子们,讲究那些食不厌细。而且也许是在边关待得时间长了,吃多了苦头,他这人就对吃没吃够挺在意。哪怕就是今儿晚上,再是没精神没胃口也吃了一碗粥和一个小花卷呢。“说吧,明儿早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想吃你做的,皮蛋瘦肉粥就挺好的。”在山上的时候没家里这么多下人,赵云瑾做饭也不怎么会,好在厨娘提前准备了咸鸭蛋和皮蛋在,早上她就老给他熬皮蛋瘦肉粥,容易做也不可能难吃。
    “还没吃腻呢。”两天了也就现在赵云瑾总算有了点笑模样,“快睡吧,别睁着眼了。”卫骧到底还没恢复,不过跟陈景容说了这么会儿话,眼皮就已经止不住的打架了。
    “你不睡啊。”卫骧手上没劲,但还是拉着她的手没松。以前一个人住书房的时候,怎么凑合都无所谓,现在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还真有些不习惯了,总觉得被子里都没有热乎劲,睡着都不踏实。
    “马上就来,我这好几天没洗澡,都快臭了。”赵云瑾说是马上就回,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回来之后坐在梳妆镜前涂涂抹抹的,卫骧等得睡了一觉醒了,赵云瑾才刚刚掀开被子上床来。
    “这么久啊,干嘛呢。”卫骧睡得迷糊,说话都带了鼻音。
    “甭管,女人家的事儿说了你也不懂,我现在不仔细着点,再过几年人老珠黄了,你不得给我往家里抬人啊。”赵云瑾故意黏酸带醋的说,就是拿话来醋他,只可惜这人也听不懂。
    “那不能,将军府才多大,有了你就够了。”这话不过脑子的说完,卫骧蹭了蹭枕头,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只留下赵云瑾琢磨,这话到底是嫌弃自己胖了,还是嫌弃府里小了啊。
    陈景容走的时候说是说两天有个结果,其实不过第三天一大早,子卯就已经带着查明的证据过来了。“爷,子卯不敢隐瞒,这事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做兄弟的也讲究缘分,有时候……”
    这些话都是子卯昨晚上思来想去打好的腹稿,现在低着头一股脑全说出来,说话的时候也不敢抬头看卫骧。
    “别啰嗦了,把东西拿过来。”卫骧今儿早上说什么都不肯再躺着,一大早的就非让赵云瑾扶着自己在院子里转了一大圈才回来,这刚一进屋就把子卯给等来了。
    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何况他还是中了剧毒,以往那些小毛病全给勾出来了。昨晚上咳了大半夜,就没踏实睡多久。这会脸色正是不好的时候,子卯抬头看他这模样,还想再劝的话也给吞回去了。
    子卯膝行两步把东西呈到他手边,卫骧伸手拿,不知道是他没劲还是子卯不愿给,一下子都没能从子卯手里抽出来,差点散了一地的纸。还是赵云瑾搭了把手,这才把这叠纸给拿稳。
    其实不过七八页纸,匆匆过目一遍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但卫骧却把这几张纸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也没说得出话来。这两天卫骧心里一直存着这个事,未酉到底为什么要反,自己想了无数个由头,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他想要个家了。
    原来未酉在二皇子府上办事那几个月,结识了二皇子府上一婢女。婢女模样一般,心性也一般,可有一点人家是真想跟未酉成个家。可惜未酉这身份见不得光,也由不得自己,事办完之后两人就断了往来。
    不过世上唯独情爱一事没法阻拦,未酉心里一直还有这个姑娘,那婢女也没忘了他。几个月前,那头不知道怎么就又想方设法的跟未酉搭上线了,就一直没再断过联系。
    这回斥候到京城前两天,还托人给了未酉早就绝了迹的毒药。说是二皇子开恩,只要这回的事儿办成了,就还了那婢女的卖身契,让他们成家去。若是办不成,这婢女就只能在皇子府里终老。
    药未酉是拿到了,就是一直下不得狠心,直到卫骧把二皇子的事招供出来,未酉生怕二皇子再也不放那婢女,这才鬼迷了心窍,干下这等要命的事儿。
    “所以这事的确是二皇子在背后指使的?”赵云瑾粗略看了看就看不下去了,这都什么傻玩意儿,一个什么都还没影的女人,值得未酉把命搭上,把主子兄弟都给卖了?
    “回夫人,未酉是这么招供的,但寅丑去查过了,这婢女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被家人赎了身带回家去了,且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死了,这事光未酉的说辞,做不得准。”子卯最气的就是这一点,婢女这条线查到底还是断了,半点牵扯不到二皇子身上。
    “三个月前就死了?那这毒药谁给未酉的?”赵云瑾越听越迷糊,总不能人都没见着,他未酉就把主子给卖了吧。
    “行了,不用问了,瑾儿你去把我朝服拿过来,子卯你也准备准备,跟我进宫一趟。”卫骧最后一张纸看得时间最久,寅丑把查到的事情跟未酉说过之后,那傻汉子死活不肯信那女婢一死的事实。
    只是最后非要子卯把他说的话写上,说是要跟自己请罪,他对不住自己,也对不住兄弟们。这不过这些年漂泊了太久,自己太想要个家了。
    “进宫?这时候你进哪门子的宫啊,你这路还走不利索呢。”赵云瑾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早上在院子里转一圈他都歇了两回,这时候进宫可不是要命嘛。
    “行了,这事我定下了,去拿衣服吧。”自己这边动静再小,皇爷肯定也都知道了,融了自己这么些天已是大恩典。现在毒也解了,事情也查得差不多了,再不进宫回禀,那就是卫骧自己不识趣了。
    赵云瑾想跟他犟,可又怕气着他,临了临了也只是气得直跺脚,还是转身给他拿朝服去了。本朝的朝服原就繁琐,尤其武将的更甚,光把这整套的衣袍给他穿上,卫骧就已经出了一头的虚汗。
    “爷,要不再等等吧。”子卯今儿算是把一年下跪的次数都用光了,可只要是能把卫骧劝下来,子卯今儿就跪着不起也值啊。
    “夫人不明白,你还不懂事?赶紧的牵马去。”临出门前卫骧往嘴里含了两颗沈太医给的药丸,不求抵什么大用,好歹撑着别半路就垮了。
    赵云瑾拦不住他,一路把人送出门去,看着他上马走远了,转身回府脚刚跨过门槛,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了。刚刚临上马前,卫骧拉着自己的手,说让自己放心。可他这样进宫去,自己怎么可能放心。
    卫骧的牌子刚递进去没多久,严公公就亲自来接人来了。“哎哟喂,我的卫将军诶,您可来了,再不来皇爷就真等不及了。”严公公只知道卫骧那边把事儿给办砸了不止,还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这几天自己想私下里打听打听,也被皇爷明令禁止的拦了。皇爷看重卫骧,这回出事,他就等着卫骧自己来收场,若是换个人,皇爷早就收了令牌,哪会等到现在。
    “让皇爷等着,是小子的不是,还请前头严公公带路。”沈太医留下的药多少有些作用,卫骧擦了头上的汗,模样多少还能见人,要不严公公还真不敢就这么直接把人往圣驾前领。
    卫骧一进门,就老老实实跪下了。皇帝刚下了朝正在看折子,也没往卫骧和子卯这边瞧。直到手头一小摞折子看完了,又把卫骧呈上的供词全都看过,这才抬头打量这不争气的小子。“知道错哪儿?”
    “臣把差事办砸了,臣知罪,请皇爷责罚。”卫骧端端正正磕了个头,又挣扎着把腰杆挺直了些。
    皇帝一听这话就气得直摇头,实在压不住火气了,三两步绕过书桌冲到卫骧跟前,“朕是问你这个吗?啊?你我君臣这些年,朕是要怪罪你这个?”皇帝的手指头都戳到卫骧眼前了,卫骧连眨都没眨。
    “皇爷别气,卫骧真知错。”他心里清楚,皇爷是怪罪自己平日里对下属多有包容,这事皇爷私下里训斥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只因一直没出过岔子,自己也就从没狠得下心。
    “真的?”走得近了,皇帝看着跪在自己身前脸色苍白的人,堵在心口的气儿多少就发不出来了,“那这人怎么处置?”
    既是没有查到老二头上,皇帝就只能先把这事给捂下去。现在儿子都大了,不再是给几颗糖就能打发的时候了。自己屁股底下这个位子谁都想要,这回是老二想把老三先拉下水,下一回呢,皇帝想不到也不敢想。
    卫骧握紧了拳头,闭了闭眼再睁开才算下了狠心,“皇爷放心,新的未酉臣会尽快补上。”未酉干了这等事儿,留是留不住了,卫骧原本心里也不舒服,但之前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府门口的小瑾儿,才算是下定了心。
    未酉能为了还没有影的家背叛自己,自己已经有了家,还有了要等自己回去的小人儿,那就再容不得这样的事儿了。
    第28章
    皇帝听了卫骧的话没多说什么,只不轻不重的在他肩膀拍了两下,“下去领罚吧,二十棍长长记性,别再有下一次了。”
    “谢皇爷开恩。”卫骧跪得久了起身的时候眼前发黑,要不是严公公在旁边托了一把,非得又栽地下去不可。卫骧一个磕巴都没打,转身就去了殿前领棍子,按理儿说这事就是让卫骧脱层皮,也不是不行。现在皇帝只罚了二十棍,明显就是要护着他了。
    “圣上,将军余毒未清,求圣上开恩,准奴替了将军。”一路到现在一直都跟在卫骧身后没说话的子卯,总算是憋不住了,早上说话都费劲的人,这会儿哪能受得了二十棍。
    子卯在圣驾前一贯的沉默寡言,若是有卫骧在,更是十次有九次能一声不吭。这会儿出声替卫骧求情,还真是难得的很。“你也不用着急,跑不了你的。卫骧是个心软的,你也跟着不懂事?还是一回卫骧那边你就松了神,觉着万事都有他在前头顶着?”
    把子卯重新弄回卫骧身边,就是为了卫骧狠不下心,要吃亏的时候身边有个人点醒一二。没想到饶是如此,还是叫人钻了空子,皇帝很是恨铁不成钢的多说了他两句,“四十棍,出去吧。”
    严公公看着子卯板着一张脸出去了,这才摆出副笑模样,哈着腰给卫骧求情,“皇爷,刚刚在宫门口的时候您是没瞧见卫将军那脸色,着实不能看,殿外头那些小子又惯是手重的,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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