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听到身边托尼的嗤笑声，他扭过头，就看到托尼嘴角扬起，笑容讽刺，低声自言自语：“又是这一套，他们总没有点新意。”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快，乔伊甚至都没有听清楚，而当托尼转头看向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严肃，“他们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乔伊道，“有人在当时救了我父母。”
    托尼目光温和了下来，他停了下来，乔伊也跟着不再往前走，他站在托尼面前，看着托尼抬起手，在一定高度时顿了下，落到了乔伊的肩膀上。
    托尼原本是想揉一揉乔伊的头发的，然而当他回想起发布会时乔伊所做的一切时，方向改变，最后搭住了乔伊的肩膀。
    “你让我感到惊讶，我的小乔伊。”托尼注视着他的外甥，那目光里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他的眼神尤为晦涩复杂。
    作为长辈，尤其是M国的长辈，理性来看，乔伊的这种改变很好，因为这意味着以后他能够更好地保护自己，但是——
    去他的理性吧！托尼只觉得自己满满都是心疼，他从来都不希望乔伊是通过这些事情而成长的。
    虽然乔伊并不是一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但是从他对自己舅舅的了解，他听出了托尼语气里的纠结，他朝托尼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任何阴霾，不像是面对那些记者们的假笑。
    “刚刚说了那么一通，我感觉很爽，”他诚实地道，甚至眨了下地道，“我终于明白舅舅你为什么以往要毫不客气地怼回那些明显不怀好意的人了。”
    他摊了摊手，“这种感觉真的很容易上瘾。”
    托尼搭在乔伊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紧，然后又放松，也低低笑了出来，“是的，这种感觉让人心情愉快。”
    实际上，在知道了乔伊父母出事之后，托尼根本就不打算来这个发布会，就算名声臭了，又怎么能抵得上亲人的重要性，可是乔伊却坚持让他过来，只说自己会去医院，托尼会走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发布会开始了半个小时的时候，托尼心中除了烦躁，满脑子都是医院的事情，除了对制造车祸的人的愤怒外，还有对出事的乔伊父母的担忧，他甚至能够想象到独自去往医院的乔伊的无助，这个时候的托尼顶多分出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注意力面对记者的发问，比起回答这些问题，他更想直接立场。
    直到他收到乔伊发来的信息，告诉他乔妈妈和乔爸爸没事，托尼心中的烦躁才稍微减轻了一点点，但依旧是抱着离开的想法，他甚至差一点就开口了。
    直到这群记者踩到了他的底线。
    能够带着斯塔克企业成为业内顶级公司，甚至面对恐怖分子的时候还能够制造出第一代钢铁战衣逃出来，就足够表明托尼并不是一个心思脆弱敏感容易崩溃的人，让他在意难过心情沉重从来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所说的话。
    也因此，对于托尼来说，这些人骂他，没问题，反正他都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逼逼叨叨，但是骂到他的亲人身上，不好意思，托尼只会毫不犹豫地怼回去。
    如果不是托尼没有穿着战衣，他觉得自己当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武器抵着那些记者。
    只不过，就连托尼也没有想到，这一回乔伊给了他意外，然而这种意外托尼情愿没有出现，他希望自己亲爱的外甥永远都是那个单纯无忧的乔伊。
    这并不是说托尼不喜欢乔伊的改变，他只是有些难受，自己终究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宝贝。
    但托尼身为一个合格的外甥控，当他发现乔伊并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改变而难过，甚至努力想要安慰他的时候，托尼也收起了自己流露出的那种情绪，压在了心底，露出了属于斯塔克式的笑容。
    “你保护了我，我亲爱的小乔伊。”托尼笑着道。
    “因为你保护了我，保护了我们很多次。”乔伊自然地接口。
    这件事情并没有完，就算那些人想要当做事情没有发生，斯塔克的律师团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会好好让这些人明白，有些话是不能随意乱说出口的。
    当然，比起这些，更加重要的是对这场风波的幕后黑手的打击报复。
    在去医院的路上，乔伊向托尼坦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让托尼制造出来的那些机器人飞到了九头蛇的基地来了场高空轰炸。
    AI管家也在此时慢吞吞地道：“sir，因为您同那些记者正在进行‘友好’交流，所以很抱歉，现在才告诉您。”
    托尼：“不，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他微微一笑，语气凉凉地道，“我觉得做的很好。”
    不需要乔伊说出口，托尼脑子一转就明白了整个事情，他觉得这个行为简直不能更贴合他的性格了，托尼甚至有些可惜地道，“我应该研发出可以带上那些重型武器的战衣的。”
    这种想法在他进了病房，看见因为麻醉还未醒过来的乔伊父母后，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托尼甚至想自己穿着战衣飞过去对着九头蛇们轰个无数炮。
    神盾局的人很快找上来，来的人里面甚至有神盾局局长尼克。
    他先是对九头蛇组织所做出的事情表示了指责，然后感谢了乔伊交给他们的那些资料，最后稍稍表示了一下其实动作可以不用那么快，比如让某个AI智能控制着一群钢铁战衣飞到九头蛇基地，这样会打草惊蛇。
    “在他们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该能想象到来自钢铁侠的怒火。”托尼开口，他的话让尼克自然而然地以为乔伊搜集到的那些资料是从托尼这边得到的，让机器人军队去攻击九头蛇基地也是他下达的命令，所以尼克的目光从乔伊身上离开，没有被眼罩遮住的那一只眼盯着托尼。
    所以尼克脸上的表情略显得有些无奈，没有被眼罩遮住的那一只眼盯着托尼。
    “我明白你的愤怒，”尼克道，他脸上的表情略显得有些无奈，“但是我得说，我们的人赶过去的时候，差一点就让他们在混乱中带着重要资料溜走了。”
    托尼没有一点心虚，他甚至理直气壮地嘲笑着尼克，“这种事情你该去跟你的手下说，让他们不要慢吞吞地像个乌龟一样，总是学着电视上永远姗姗来迟的警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