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安摸摸自己的耳垂，没说话。
    方知易自然也就没追问，从车后座抓出一只熊来：“送你的。”
    盛长安微微瞪大眼睛。
    那只熊的怀里缝着一块儿布，上面歪歪扭扭的用黑线缝着几个字：“方知易的熊”。
    方知易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耳朵有些红：“我昨天连夜自己缝的。”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问题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想想之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比较自在的和它们相处，所以你就把这个当成别人的东西试试，看有没有用。”
    盛长安摸了摸那几个丑到令人发指的字，笑了一下：“谢谢。”
    方知易握拳放到唇边咳了两下：“咱们之间说什么谢谢。”他转头看向盛长安，“你下午什么时候回公司？”
    盛长安把那只熊抱进怀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知易点头，“但是你回公司的时间决定了我接下来会带你去做什么。”
    盛长安想了想，拿出手机发了几个邮件出去，等了一会儿把手机放回怀里：“大概三点半左右。”
    方知易把车开出去：“那我们去那栋别墅看看……顺便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盛长安心里有些隐隐的激动，又有一些莫名的恐慌，他抓紧了手中的熊，低头和它对视。
    别墅离公司实在是有一段距离，开车差不多五十分钟才到。两人下车后方知易自然的朝盛长安伸出手，盛长安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过去。
    大概是有请定期保洁的原因，所以别墅里的卫生保持得很不错。
    “你的那些东西我都放到卧室里了，新添置了一个原木小柜子，我还挺喜欢的，你看看合不合适。”方知易一边拉着他往上走一边和他说这件事，而盛长安因为心里还不太能适应，紧紧的抓着方知易的手。
    两个人一路走到卧室门口，方知易冲他笑了一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进入我的卧室参观一下呢？”
    盛长安心里一动。他的耳朵慢慢红起来，声音里还有些打颤：“有的。”
    方知易推开门，领着盛长安进去。进门后他蹲下身，盛长安又躲开，自己把鞋脱了下来。
    方知易也不强求，在旁边看着他。盛长安站起来后再次伸手抓着方知易，然后慢慢地走上房间里柔软的地毯。
    因为房间里的空调开得温度合适，所以在这样的天气里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并不觉得燥热，只觉得舒适。方知易一直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最后两个人终于走到窗边。方知易伸手指向那个柜子：“你看，柜子上面摆着的是你缝的玩偶，下面一层是你画的石膏小像，还有几层空着是给你将来的作品准备的。柜子下面的储物格里是那些还没有用的原材料，也都按照顺序排好了。”
    盛长安伸出手去捏了捏那些小玩偶，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两个人在柜子前站了一会儿，方知易再次开口：“或许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在这里小憩片刻呢？”
    盛长安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左手拿着的熊。
    方知易小心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再次开口：“大概可以休息两个小时。”
    盛长安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最终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有……有的。”
    方知易拉着他走到床边，问：“那么要换衣服吗？”盛长安现在还是一身正装。
    盛长安有些犹豫。
    如果说不换的话，一方面是不太舒服，一方面是和这个房间很不合适。换的话，自己又不可能让方知易出去，就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自己现在肯定还受不了这个。
    方知易看他一脸纠结，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你可以在床上换。”
    盛长安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脸上稍稍泛着红：“什么意思？”
    方知易示意他先到床上，然后伸手把床四周的帐子放下来：“你在这里面换，我就在外面，不放心的话可以拉着我的手。”
    帐子不过是一层细密的薄纱，起不到多大的遮挡效果，聊胜于无。
    方知易蹲在床边，手伸进去和盛长安拉着：“衣服在枕头旁边。”
    盛长安伸手把那些衣服拉到自己旁边，然后有些笨拙的拿一只手解扣子。方知易能看到一个在里面缓慢动作的人影，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头转到一边。
    方知易感觉那只手迅速抽开，又迅速拉住他。等了有一会儿，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换好了。”
    方知易站起来，拨开帐子，看见了红着耳朵坐在床上的盛长安。果然买带兔子耳朵的睡衣很正确，方知易在心里暗暗的想，然后钻进去：“那睡吧？”
    盛长安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也要换衣服？”
    方知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