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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共议祛毒

      太行之巅,玉屑随风,当世之上从未有过一种兵器可以把靳天羽的冰羽打碎,即便是当初在太行山与灵寿翁过招,灵寿翁手中的神兵利器灵寿杖也被冰羽打出两个疤痕,却全然奈何不了靳天羽的羽扇,他的冰羽甚至破海穿空,格外凌厉,连金石也奈何不了它。但是如今竟然在郢君的手中直接化作飞灰,虽然靳天羽向来沉稳凝思,不着形色,但是这一举动也让他脸色微有闪烁,显然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所见的天外高人。
    不过靳天羽这样的高傲之人岂会因为对方的武功而有所畏惧,他手中羽扇仍旧从容不迫,缓缓摇动,腰身挺拔,又如问日高仙一般俊朗非凡。微微笑道“郢君如此不友好,怕是以后沙场相见,难有回旋余地了!”
    郢君面罩之后传音而出,好似天外冥冥,宇宙洪荒之音,朗朗绵延,声震四野“晋楚两立,岂有回旋可能?栾氏公主既然已经抉择,阁下无须多言,郢教不欢迎你!”
    郢君言语冷漠,乃是他从所未有之情状,往昔度量,他日胸怀,这时候尽数消失,只有一腔对敌之态,更无些许商量余地,便从那飞灰冰羽之中已经可以看出他的态度。
    靳天羽自然是识时务者,叹了一口气,言道“天羽三十几年修为,勤学苦练,与阁下相比,功夫如星光之于日月,滴水之于沧海,更不要说那晋国的一干众将,虽然贵为恭候殿佐,伯主羽翼,与尊下功夫实乃不敢觑睨,只要阁下尚在,楚必立于不败之地!”靳天羽之叹,实乃发自内心,虽然只不过是两枚冰羽的碎屑,却可以看出这郢君当时绝伦的内力。
    郢君形容高傲,并不答言,靳天羽不卑不亢,转而微微一笑,也不失态,双手抱着羽扇,朝着栾玉一拱手“既然如此,玉公主,天羽乃范氏家臣,不敢劳动栾氏贵戚,天羽这就告辞。”靳天羽袍袖微拂,青衫掩盖天涯,玉鬓长映夕阳,从容踱步,向峰下走去,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回身凝视着栾玉道“春暖之时,晋楚交锋,此战势必不可避免,望公主保全自身,免遭兵燹之患!”言罢再次拱手告别,朗然下峰,再不回头。
    栾玉此时跪坐在李小和身侧,眼见李小和呼吸顺畅,似乎一时目眩,不省人事,此时已经微微有所好转,她一边扶着李小和,一边抬眼去望郢君,那一面黄铜面罩,形如恶鬼,两眼之间的琉璃珠滚动自如,似乎就真是郢君的双眼,虽然她曾经也见过此物,但是栾玉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害怕。
    此时夕阳日落,残红半山,将整个太行染得格外壮阔绚烂,郢君一般边的面罩也被日光渲染成红色,但听他言道“小姑娘,你无需担心。本座既然答允为李小和疗毒,那便定当竭尽全力。你虽为晋国贵戚,却也不必害怕自己的身份引起任何干戈,我郢教是江湖人,大家江湖论交,家国之事,只有家国之道来解决,宵小伎俩,本座还不屑!”
    栾玉虽然心中有些害怕郢君,但是仍旧坚强言道“这位前辈,栾玉并不害怕什么,只是李小和的伤如此严重,不知道还能撑得几日,前辈可有把握?”
    郢君乃一教之尊,岂容轻易怀疑,当即冷然答道“小辈无礼。本座所许之事,断无不可为之理!”郢君的言辞虽然不甚严厉,但是那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将地方压制得不敢再开口说话。栾玉默默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五日之后,郢君将李小和带到了郢教之中,此处在楚境腹地,背江而起,建立在一脉山崖之上,沿途火光星月,耀眼非凡,比及孤竹冰峰,更加广阔绚烂。一教上下,往来繁忙的尽是些江湖高手,一如吴子元等人。
    将近一月,郢君日日为李小和注入郢息,对抗体内的剧毒,维持着他的性命,而栾玉也形影不离的照料李小和的起居。及至吴子元细娘柳涵听等人集齐郢教之中,已经到了二月底,楚国令尹传书,要进兵北上,欲待伐晋,郢君汇合众人,商讨教务。
    方此时,郢教一干高手,不下百人,尤以柳涵听吴子元等人居首,郢君高坐在上,其余人等分列厅堂两侧。吴子元当先与郢君分说道“如今春暖花开,天气渐暖,行军北上,不无道理。及至三月中,便可越过郑境,有郑人后盾,可与晋国一战。”
    郢君微微点头,言道“李小和,你有什么主意?”
    李小和与栾玉就坐在吴子元的下首,如今郢教以贵宾之礼待李小和,多日来的疗伤,让李小和体内的真气已经渐渐趋于平稳,毒发的痛苦也逐渐减小,只不过尚不能解除生命的危险。如今听闻郢君询问自己,他内心中咯噔一下,此乃是郢教大事,如何能够让自己一个外人参与,如今郢君不见外让我旁听已经是给足面子,居然还向自己询问意见,那的确是别有深意,李小和思维敏捷,自然知晓个中因由,但是毕竟晋国乃是栾玉的家乡,更何况栾盈就在晋军之中,晋楚交锋如若李小和为郢君说出一些对抗晋军的谋略,这对于栾玉来说,实在是不好!念及此处,李小和回望了一眼栾玉,眼见她眉头微皱,似乎也并不希望自己妄言此事,便拱手向郢君道“郢君恩义,李小和如今体内的毒已经大大好转,李小和感激不尽。但是如今李小和身处两难境地,虽然自己为楚人,但是毕竟不好在两国之间指手画脚!”
    未待郢君答言,巫廉喝道“看来你还是念着这个晋国的小丫头,想郢君何等仁义,为了你的伤日日把郢息输入你的体内,可是你却丝毫不想回报!”
    巫廉身后许多高手齐声应和道“不错,李小和你耗费了郢君如此多内力,竟然此时还说些不疼不痒的风凉话,这未免也太没良心了吧!”
    柳涵听听闻众人起哄,当即插嘴道“郢君为李小和治伤,并没有利用他的意思,只不过是欣赏李公子的品格,如今何来良心一说,尔等莫要如此要挟他!”
    吴子元转向身后,向众人缓缓压了两下手,示意大家莫要激动,从容言道“李公子如今身处是非之境,他的这位朋友甚为晋国贵戚,参与此事的确有些不便,郢君既然有此一问,还请明示李小和,您有何安排想必李公子也会尽力配合!”吴子元毕竟老成,郢君何等智谋,岂能不知道李小和对此事为难,只不过是要征询一下李小和的意思,自己心中却早已安排的明明白白。
    郢君微微点头,言道“不错,吴子元所言正合我意!”此时众人听闻郢君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整个郢教大厅瞬间鸦雀无声,竟然能够听到火把燃烧的呼呼声音。
    郢君接着说道“如今晋楚交锋,楚兵势弱,若无郢教众位兄弟支撑,恐怕难于晋国争雄。想去岁刈麦时节,各位兄弟齐头并进,奋发向前,三路大捷,击败晋国主力,乃是我郢教一大成功之役。如今三月进兵,孤计算日程,楚兵或在半月之后与晋军相逢,届时我等可以放手一搏,为楚王争夺中原霸主!”郢君全盘算计,似乎早已把进兵时日估算得无匹清晰,众位兄弟念起去年战胜晋国的一阵,更加热血澎湃,随着郢君的话音,呼和而起。
    郢君见众人一心,微微点头,似乎格外满意,又言道“李小和乃是我郢教的好友,郢教曾经数次受过他祖上的恩义。如今李公子身中剧毒,本座希望教中兄弟,能够同心协力为他祛毒,不要再有猜忌。”巫廉心知郢君向着李小和说话,便也不再答言,将头转向大厅之外,冷冷一哼。
    郢君转而向细娘问道“细娘,李小和体内之毒,甚为强烈,虽然本座可以以内功压制,但是若要根除,仍需你的疗毒之法才能达到!”
    细娘面色凝重,望了一眼李小和,言道“郢君,当日在孤竹冰峰之上,李公子以琴韵助我郢教众位弟兄脱险,这份恩义我们记下了,如今李公子的伤,就是我们的要事,请郢君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为李公子解毒!”
    言罢她快步走到李小和身侧,一把抓住李小和腕脉,乌珠闪烁,神动幽远,不多时细娘将李小和手腕放下,回禀郢君道“郢君,李小和体内的毒,与我当日在冰峰之上所见并无二致,如今郢君的郢息虽然霸道,但只能压制住毒气的运行,却始终无法消除李小和体内的毒根。而且寒月水仙的毒素,如今已经开始腐蚀李小和的内脏和经脉,想必李公子每日卯时定会感到百会穴麻木,而申时会在膻中之上形成一股热浪,灼烧心脉,即便有郢息的压制,比及在孤竹之时要好很多,但是这毒素的腐蚀并未延缓!”
    栾玉每日照看李小和的起居,这时候一听到细娘对李小和病情的分析,简直比自己还要明了,当即问道“不错,不错,他就是这样的,每到将近日落就会胸口灼热难当,现在应该如何是好呢?”
    郢君也言道“众位弟兄冰峰犯险,李公子以武韵助力,这位小姑娘当时配合李公子鼓琴,也是有恩于我等。如今众位兄弟元气已复,望大家同心协力,为李小和的伤势出谋划策!”
    细娘摇头道“但是这毒我从所未见,即便是悬空毒经,千余种毒药皆有记载,然而这新合成的毒究竟如何解,却实在难以下手!”
    栾玉见过细娘的用毒手段,一看连她都不能解毒,心中当即凉了半截,急道“细娘前辈,李小和的毒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细娘道“不是么有办法,只是这毒乃是从所未见,一旦触及毒发的禁忌经脉和穴道,很可能会当即发作,导致他身死。所以必须小心试验,逐渐摸索解毒的方法!”
    “如若不妨碍前辈,那就请前辈放心尝试!”李小和早知道自己体内的这个毒是两种本来就很厉害的毒药合二为一产生的,肯定不会容易对付。
    “李公子生死豁达,让贫妾仰慕,只不过即便是公子你舍得这条性命来给贫妾尝试,即便这位红颜知己舍得,但是这尝试毒药的过程繁复无比,没有三年五载是不可能寻找到真正解药的!”细娘细声细气,软软的话语却句句惊心!
    “什么?那李小和不是早就毒法身亡了吗?”栾玉大叫一声,着急的声泪俱下。“他是我夫君,你们要救救他!”栾玉情急之下竟然普通跪倒在郢君面前。李小和心中哪里能忍受如此情景,立时将栾玉扶起,微微笑道“好妹妹,这生死一事,不可强求呢。这辈子有你,我心满意足无憾了。就算小核桃自私一回,早走几年,让你伤心了。”
    眼见得栾玉如此模样,吴子元倒是和蔼,安慰道“小姑娘,你也莫要着急,郢教群雄都不是吃素的,众位兄弟,众位,你们看看谁有主意,有办法的不要藏着掖着!”吴子元环视四周,动员众人想办法。
    一个衣着妖娆的女子从后排言道“巫南教与郢教毗邻,也是用毒高手,不如去寻巫南教教主洛羽想个法子吧!”
    细娘没有说话,只把冷眼扫过去,那女子一见细娘的神情,当即吓得将头缩在众人之中。斗烈从旁打圆场道“真不懂行,洛羽的毒功能跟细娘比吗?细娘解不了的毒,当世除了寒月夫人就无人能及了!”
    这时候众人之中又有一个浑身漆黑的汉子喊了一声道“郢君,这小兄弟的伤既然不是凡人所造,那也肯定不是平凡方法所能解决。听说尊上已经参悟了屏岳山棋子的奥秘,不知道那奥秘之中可有解毒之法?”
    柳涵听一听冷冷一笑道“蔿空傲,你说的轻松,屏岳山棋子的奥秘,难道就是为了解毒吗?再说了,如今屏岳山棋子尽数落在孤竹冰峰之上,想来去夺棋子要比给他治伤还难!”
    那被称作蔿空傲的汉子被柳涵听一数落,耷拉着脑袋嘟囔了一句“那谁知道呢,本以为屏岳山棋子包藏万千,说不定有解毒的法子呢!我们都是老粗,哪里有什么好主意啊!”
    郢君言道“蔿空傲,你所言也不无道理。只不过本座虽知屏岳奥秘,但是没有棋子,仍是空谈。却不知有没有立竿见影的办法?”
    忽然从门外一人呼道“多年以来,郢教宝典无数,暗藏玄机,如今正是排上用场之时,岂能视若无物,老夫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