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难道不是么
雪妖进到这巨大的寒冰宫殿里,停顿片刻之后,缓缓转头看向了冰宫的角落。
她所注视的方向有一座寒冰制成的牢笼,其内囚禁着一名年轻男子,正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当雪妖看过去的时候,那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男子恰好也正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接,雪妖身上的怨怒之气立时一盛,原本恢复成一片纯洁的眼中再次染了血红色的光芒。
她带着满身的怨气快步走到牢笼之前,怒瞪着其内的男子,恨声道:“你怎么还没死?!”
那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即便是蜷坐着也可看出身形魁梧高大。他穿的是雪山外的村落里特有的厚厚棉衣,然而这满冰宫的寒气不是普通的凡间棉衣所能抵御的,他的脸颊和手上都可看到长时间冻着而留下的冻疮,一张原本应是俊逸不凡的脸庞粗糙、开裂,再加上深深浅浅的冻疮,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他瑟瑟发抖地仰头看着雪妖,强撑着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来,哑声道:“你若想让我死,我早已死了。我现在还活着,是因为你想让我活着,难道不是么……萤儿。”
“我想让你活着?”雪妖愤恨地瞪着那男子,恨声道:“你别开玩笑了,我恨极了你这负心人,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我要让你痛苦地死去,你放火烧我,我便要活生生冻死你,这是你的报应!”
“我没有……”男子说出这三个字便顿住,他的唇角上扬了一抹苦笑,轻声道:“萤儿,你想让我怎么死便怎么死吧,可是,能否别再去害村子里的人了?他们本质上都是好的,只是无法接受人和妖的殊途而已。”
雪妖凄凉地冷笑起来,满脸怨愤地说道:“山外的那些人,我曾多么卑微地乞求过他们能容我?你说他们本质都是好的?那么我不曾害过任何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对我的迫害、欺辱难道都是假的么?!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人,我要将他们都杀光,全都杀光!!”
男子充满了无力感地看着雪妖赤红的眼睛,他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怨气之重、愤恨至深,可是他却什么都无力改变,他没办法将她自深深的怨念中唤醒,让她重新变回曾经那个纯洁而美好的姑娘,也无法救下山外那些村民。
男子无力而悲伤的目光使得雪妖眼中的血光稍退,她沉默了一会,拂袖转身,踩着依旧怨愤的步伐往冰宫正中的一座寒冰卧榻处走去。
雪妖冷沉着脸色快步走到卧榻处斜躺在那上面,闭目开始吸纳身旁冰冷的寒气入体,一点点修复着她身上的创伤。
正在这时冰宫的一角响起了男子沙哑的声音,只见那年轻男子蜷缩在牢笼的角落里,低垂着眼眸满脸悲伤地缓缓说道:“萤儿,究竟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原谅村民?我真的很想和你回到过去,你忘了么,我们曾经说好的……要一起去看萤火虫啊……”
雪妖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脸上的怨气突然便退去,但是她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更没有开口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