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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身孕

      雍京冬日难得天色晴明,青碧的天色让宁王的心情都渐渐轻松起来。
    当日南书房中受训,回王府和季泰清商量后,马上就派出心腹,到处去找苏叶的下落,但目的却不是为了抓他去燕帝面前陈情,而是为了灭口。
    屋中烧着很热的炭火,宁王靠卧在朱云容怀中,微微张开嘴,任她将一盏绿波送入口,几杆淡淡的竹影泠泠入窗,朱云容眼波一动,酥声道“王爷……妾身有件事想同您说。”
    “什么事?”
    宁王眼皮也不抬一抬,一般这种时候,定然是他的小美人又想到了什么好的乐子。
    宁王正准备很配合地欺身上去,自从被贬黜后,他便将一腔不得志都发泄到床第之事上,此时正是瞌睡来了枕头,宁王府那么多姬妾中,只有朱云容最懂他的意思,和她一起,宁王也从不觉得会有扭手扭脚的时候。
    正当宁王急不可耐地要扯去朱云容的衣衫时,朱云容却忙伸手将他推开,像是生怕他又压过来。
    宁王不悦地睁开眼,这还是朱云容头一回拒绝他的欢好,朱云容却羞怯地垂下眸,又伸手将衣襟理整齐,才轻轻道“府里的大夫说了……妾身这些日子……不能有剧烈的房事……”
    “为何?”宁王也疑惑地直起半个身子,“算起日子,这几天不是你的月信?怎么了?”
    朱云容妩媚地抿嘴一笑,淡淡道“妾身……有身孕了。”
    “什么?”宁王并不是没有听清楚,只是不敢相信朱云容说的话。
    这反应仿佛在朱云容预料中,她顺势斜倚,轻轻按住宁王的手臂,道“妾身……怀了您的孩子。”
    “什么时候的事?”宁王不自觉地坐直身子,语声竟已有些兴奋和急促。
    朱云容含羞带怯地拢了拢鬓发,道“府中的大夫昨日来瞧过……说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大夫说的话,妾身不敢不信。”
    “好、好……”宁王竟有些激动得难以言语,揽住朱云容的腰肢,小心地将她放平在软榻上,“如今本王也有了孩子,若是个男孩,本王定然给他最好的。”
    朱云容盈盈一笑,宁王这话,便是给了她一个保障,只要能平稳诞下这个孩子,那么日后王府中的侧妃之位,定然有一个是她的,若是个男孩,那么正妃之位,恐怕也不在话下。
    问题只在于,那两个侧妃,恐怕不会那么顺遂地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一定要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地位提起来,最好……是能够连身份也一并提上去。
    可这样功利的事,宁王最不喜欢了,不能明着说……
    是时候想个办法。
    朱云容眼波一转,娇声道“王爷……妾身有一个请求。妾身有身孕的事,还不敢叫人知道,您可否答应妾身?”
    “为什么?”
    宁王又有些想不通,朱云容是因为那桩丑闻才不得不降了身份入府,再加上她与怀王府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以说她现在是宁王府侍妾中身份最尴尬的人了。
    可为什么朱云容宁肯这般伏低做小,也不愿张扬一番?
    难道说……上次那件事,真的叫朱云容怕了?
    朱云容咬着唇沉吟了片刻,怯生生道“您想……而今府中的姐姐们都没有身孕,只有妾身一个人有,若是外人知道了,一定说妾身狐媚惑主,说您宠幸侍妾而不顾侧妃。妾身这样想,也是为着您的声誉想……”
    原来是这样。
    宁王紧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看向朱云容的眼神更是盈满温柔,怜惜道“容儿……你总是这般委曲求全……本王决定了,明日便将你有孕的这件喜事公诸王府,还要让父皇也知道。”
    “妾身怕……”朱云容眸中忽而噙了一颗泪,颤颤地挂在眼睫上,“昨日佩兰出去,还被徐妃姐姐骂了一顿,徐姐姐说妾身淫贱,脏污了这梨香院的床褥。”
    宁王面色一凝,声音顿时寒肃下来“她算个什么东西?泼妇一样的女人,真以为本王是她的夫君?哼……她不过是被家族当作贡品般献给本王的东西罢了,本王宠谁她也敢置喙!”
    “她也是在乎王爷呢。”
    朱云容轻飘飘说了句,宁王马上又温柔地看着她“你腹中是我第一个孩子,你是他母亲,身份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明日我便废了徐妃,扶你当侧妃。”
    朱云容一颗心顿时漏跳了半拍,一瞬间的欣喜过后,面上并没有忘记表露出惶惑之色,忐忑着道“可是……徐妃姐姐也可怜……您扶妾身做了侧妃,要如何安置她?”
    “可怜?”宁王冷哼了一声,“当初若不是看上她母家的权势,本王怎会纳她这个泼妇?她母家两年前倒了台,留她到现在已然是莫大的恩典,她还想怎样?给她个侍妾的身份已然是高抬了她!”
    朱云容不着痕迹地一笑,眸中尽是得意之色,宁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什么理由推辞?
    “王爷,待妾身真好……”
    朱云容又往宁王怀里依偎过去,眼中的得意却在一瞬间变成了恨意,她忽而想起了朱惜华,那个高高在上、风华绝代的姐姐……
    没有她指手画脚,只凭自己筹谋,还不是轻而易举便得到这个侧妃之位。
    离那个王妃之位也只不过是一步之遥!
    或许只要再设计一番,宁王府女主人的身份,便可以算计到手!
    宁王正准备与朱云容再亲热一番,屋外季泰清却匆匆跑来,急促的声音扰乱了现在各怀心思的二人。
    “王爷,宫中出了急事。”
    “又怎么了?”
    宁王不悦地起身,一把将门拉开,如此寒峭的冬天,却见季泰清已经是满头大汗,汗水甚至已经濡湿了衣领,可想而知他一路跑来是用了多少力气。
    “宫、宫里的人传来了消息……说、说是皇上突发急症,怀王都已经进宫去侍疾了!”
    慕容昭捏在手中的珠串“当”一声砸落在地,又是急症!若此时被查实与那尊白石瑞兽中的药粉有关,那他可就真的完了,即使此事并非是他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