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黯然销魂者
ra的妈妈q女士终于要回国了。箱子已整理好放在客厅里,路上吃的墨西哥饼放在随身的小包里。
在回国前夜,骆女士在楼下的小公园一直等她。
q在晚上8点才下楼,推开公寓的门就看到骆护士手里拿着手机,静静地坐着,心头顿时一热。
这半年,q真是太容易流泪了。
骆护士看到她,笑着说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直在等,相信你一定会下来坐坐,咱们告个别。
有几天不见了,一问才知道骆护士身体一向不好,病着,在家里躺了好几天。
q有些不过意,说对她关心不够,没有及时问候。
骆护士伸出一只手拍了拍q的背,说不用客气的,我这是老毛病了,时不时会身体弱,躺几天就好。
两个人都没有问也没有说起芮老师。
依依惜别,说到伤怀处两个人不禁拥抱了一下,拍拍后背互相鼓励加油!一定要好好为自己活!
q点点头,一言为定,好好活,回国后首先就是上医院体检,然后请专家医生看病,一一治疗。
骆护士说“你这就对了,不要操心他们。他们的路要自己去走,坎坷一点,挫折几次,不是坏事,我看你是太操心了,这点不正确……”
“可不是……”
第二天早晨不到7点钟,ra推着一只箱子送他的妈妈去机场。q推着一只小号的黑色外交官行李箱,斜挎着一只布包在后面跟着。箱子里是她来美国时带的一年四季穿的用的东西。她在美国一只k包包也没有买,什么高档的东西也没有买,心情不好,对美国印象大大减分,赌气似的什么也没有买。
母子二人准备坐地铁红线到市中心,再坐机场大巴到机场。
可是,两个人刚走到地铁旁边的立交桥,一辆taxi停在他们身边。
驾驭室的玻璃窗摇下,一个女子的笑脸。
“ra,你妈妈这是要回国啊?”
“是啊,我送她去机场。”ra边说边推着行李箱往前走。
“别啊,这多麻烦,快上我的车,我反正也要去机场接人。”
q犹豫着,听ra怎么说。
“好吧。”ra把箱子放在后备箱,两个人上了车。
上了车,q才知道,这个姑娘是uber公司的。不禁有些懊悔,从诺福镇的地铁站去机场很方便,这坐出租车不是白白多花钱吗?
心里想着嘴上没说。
给不给钱,这不是还有ra吗,她就是太操心了,老伴也怪她太小气,吃饭、购物都太抠。再说了,又不缺钱,省得人都病了。
姑娘自我介绍说阿姨,坐我的车不要钱,放心坐。我呀,认识ra,我跟他的好朋友rock是邻居,我开uber两年多了,不用担心不安全。”
“那好呀,都是中国人,出门在外,互相有个照应。”q说道。
“阿姨,你看看,你培养了一个多么优秀的儿子,在大公司上班,挣大钱,你呀,将来更有福气呢。”
“姑娘,你也很了不起,uber公司也是一家大公司,你能开车,这也是一项了不起的技术……”
到了机场,姑娘打了个招呼,调转方向就去接客人了。
q有些好奇,问“她是谁呀,没听你说你还有这样一个朋友?”
“我哪里知道她是谁,我与薇薇安以前经常去rock家玩,经常看到她,一来二去就算熟人了。”
“这倒是,中国人在外,相遇是缘分。”
“缘分,缘分!那有那么多缘分!”ra不愿意议论别人,搪塞道。
ra帮妈妈办好登机手续,目送着妈妈过边检。
那天q特地穿了一件红色的中国丝绸上装,一条ck棉织长裤。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ra单薄的身影还没有离开。
他舍不得妈妈,心疼妈妈万念俱灰地回国,一点好消息也没能给妈妈。
妈妈又何尝不是,告别时竟然没有一句合适的话送给ra,安慰?太苍白;鼓励?太虚无。什么也没有说,再见了。也许从此从不再见。
妈妈回国了,薇薇安开始按哈佛医学院儿科博士所著的书培养leia的睡眠,首先是让八、九个月大的宝宝自己在床上睡觉,不抱,不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