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现实
之前兜帽小女孩说的祭祀还没完,难不成就剩他们几个了。路海遥不想被宰去祭天。她的额头直冒汗,手脚也微微颤抖。浑身尽管知道自己有可能不会再游戏里真的死掉。但是这个过程她不太想体验。
万一自己跟着游戏角色一起凉了怎么办?
电光火石的,她就想到自己的血统了。没错,进入这个游戏她就没怎么关注过自己的游戏角色,可这会儿情急之下,她忽然又灵光一闪。自己明明就是个尸巫王啊。她为甚还要怕这些个低级的死尸?
路海遥觉得,她哪怕是lv1级的尸巫王,那也是尸巫啊。振臂高呼的大哥级别,妖魔鬼怪中的大佬。
此情此景,她差点把袖子一露,就要跟这帮村民来个相认了。但她还是忍住了。决定看看情况再说…
之前脑子里那个朦朦胧胧的黑影忽然的又变深了几分。她眯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窥见,只是在别人的眼里,路海遥的瞳孔颜色骤然变化。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到她的眼瞳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或许不是人影。而是一个怪物。
如果注视这双眼睛,就会被那犹如深潭似的双眼吸引。想要去探寻里面藏着的东西。黑色的雾气在双眼四周浮现,模糊的倒影开始移动,直到在她的双眼里消失成一个黑点。
“你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她刚要说什么。却看到安迪和薇拉都倒在了地上。“这里死亡之气太重了。我…..”安迪又砍倒了一个死尸,可他的肩膀也被严重的抓伤了。伤口处还在渗血,翻开的皮肉隐隐能看到被污染的血迹。他咳嗽一声。护住妻子和儿子。心里绝望而彷徨,:“如果这里有魔法师就好了。哪怕是一个初级的魔法师。”
死亡之气对人的影响非常大,这点连皮糙肉厚的剑士都扛不住,而魔法师是有各种隔离和防御的魔法。这一家三口受伤最重的就是安迪,他手持剑护住身后不断颤抖的妻子和孩子。两人不停的往后退着。那个仅仅有七岁的男孩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这些诡异的村民。嘴唇因为寒冷逐渐变得发白,尽管如此,那个男孩依旧坚强的没哭。到这个份上几乎是进入绝境,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绝望。这种痛苦和挣扎令她们身上那种不同于死尸的鲜活更加明显了。
换成路海遥自己,也没比那个男孩镇定些许。她想躲到安迪身后,可又怕会引起那些怪物的注意。
她心理摸摸的想着“不会这样的…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剧情!”游戏会设置这样的故事剧情吗?不可能。她心理怀着希望,催眠一样对自己安慰“主线剧情一定会有转机。”
包围圈在不断的缩紧,眼看到那些行尸越来越近,路海遥却不知怎么样才能发挥尸巫王的作用,她没有学技能,只有一个自带加速的被动。这时候能怎么办??她心里隐隐焦急起来。鼻尖闻到的是扑面而来的腐朽气味。并不是很臭,但让人脚底发寒。而在此时。她感觉自己动不了了。
一双冰凉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路海遥大惊失色。她以为是村民扑过来了,扭过头猛地一看,却看到从背后冒出来的雾气,简直像是后背打开冰箱门一样源源不断冒冷气。她看到雾气之中伸出了只手。
那只手白的刺眼,和四周那些黑乎乎的东西都不一样,在黑暗中,这样的手,发光一样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僵硬的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只看到那双手仿佛就是从自己的背里长出来的一样。她身后雾气越发的浓郁。包裹着的皮肤透明的几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那只手轻而易举的穿透雾气按住了她的肩膀。指甲穿过斗篷的布料。
“呼呼….”
她听到气流声,想了半天,那股气流几乎贴近了她的耳朵。就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轻轻的低语。可是听到耳边,就是这几乎不成语调的“呼呼….呼呼。”带着股奇异的韵律和节奏感,在空气中钻入她的耳膜。
“呼…..”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摸到了自己脖子上。
“呼…”
她张了张嘴,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逐渐贴紧皮肤,几乎要渗入进去。她张口结舌:“你…你冷吗??”那双手滑腻的像一只正在甩着尾巴的剧毒响尾蛇,每一寸都带着十足的胁迫和危险感。
不对,我在说什么?
那只手没有停下来。
路海遥想掐死自己。说点什么都好。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只能寄希望对方告诉她。她这时候嘴贱一句,自己就交代了。系统有没有明确表示她在游戏里死亡,现实世界的自己会不会死。
如果可以,路海遥希望“不”。
她不想作死,她想活下去。路海遥转过头,脸颊擦着那只手的皮肤。这是人类的皮肤吗?她觉得脸上冰凉的,光滑粘稠的划过她下巴的位置,因为她动了一下,所以几乎是嘴角挨着“呲溜”过去。让她脊背发凉,浑身恨不得和地面上插着的墓碑合二为一。
紧接着后一秒,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呼呼......“
诡异的风声仿佛一直在耳边回荡。如同孤身一人置身于空虚和冷寂的荒原里,冰凉的露水披在冷灰色的草地上。她的双腿陷入了泞泥。
醒来的时候她紧紧的闭上眼,肢体重新归位,熟悉的温暖感觉让她感觉劫后余生,路海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挣扎爬起来,她鼻子堵住了。眼睛酸酸的忍不住流出胜利泪水,感冒加重的症状就是这样。她踩着拖鞋去柜子地下翻箱倒柜,去找感冒药。
窗帘拉开是马上就要天亮后微微发锗橘色的光芒,照亮了天空,带着暖意洒在身上,随着寒冷抽离的,还有心中的恐惧感。这是她唯一感到庆幸的,自己醒来以后,很多情绪就像做梦一样远离了。
“阿湫。“
她打了个喷嚏,考虑到原本挂好的衣服恐怕着凉,她去柜子里找了件小领口的t恤出来,t恤是七分袖。裹身裙换成了休闲的裤子。再套上袜子和运动鞋,她找了个医用口罩带上。背着包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