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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节

      殷渺渺:“……”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无月十分羡慕你。”感情与任务的双重理由下,汤泽不得不继续辩解,“但并没有想过要取你性命,只是想‘请’你帮忙而已。”
    “你们求助的方式让人记忆深刻。”殷渺渺面无表情地说,“她手上拿的是什么花?”
    汤泽犹豫了下,硬着头皮解答:“帚石楠。”
    “嗯?”
    “背、背叛之花。”汤泽的境界已是金丹中期,可不知咋的,面对她就觉得亚历山大,“被刺中的人会背叛爱情。”
    殷渺渺无语。薛无月还真是个“聪明人”,用帚石楠伤到她,既可以得到她的血液,又可以让她“背叛”游百川,真是好棒棒呢。
    她有了主意,取走薛无月手中的帚石楠指着汤泽:“别动,不然我杀了她。”
    汤泽冷汗瞬下:“你、你要干什么?”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微微一笑,“恋慕她的人离她而去,算是个不错的惩罚吧,你觉得呢?”
    汤泽连连后退,背叛之花,谁知道除了背叛爱情,还会有什么副作用。但他忘了,薛无月失去行动力,凭他一人根本无法战胜殷渺渺。
    尤其她还会幻术。
    元婴之中,最擅长幻术的金妖王,再往下就是殷渺渺了。她迷惑一个修为比自己差的人,不费吹灰之力。
    帚石楠的尖刺戳中了汤泽的肩膀。
    “啊!”他痛苦地嚎叫起来。
    宽袖中,一朵紫色丁香急急慌慌地爬出来,夺命狂奔而走。帚石楠则取而代之,牢牢缠绕在汤泽的手臂上,占人为王,傲视群芳。
    他手臂上浮现出了新的血字:背叛之人,永无宁日,取其之血,方得存续。
    殷渺渺凉凉道:“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她割了薛无月一刀,放了点血储备,既然大家抽到的签里都有得到血这一条,这就没必要多掩饰了。
    汤泽惊讶又警惕地看着她:“你的目标一直是无月?”
    “算是吧。”她随口乱编,“我需要比我美貌之人的血,薛小姐其他不怎么样,脸长得不错。”
    她依旧用了萝卜针管,没有暴露曼陀罗的存在,完事后把薛无月丢给汤泽:“看在万水阁的面子上,我不杀她,你们两个的恩怨,我也不会管。”
    汤泽接住了薛无月。她昏睡着,手臂上的伤口未愈合,不断有鲜血渗出。帚石楠蠢蠢欲动,催促着他尽快取血。
    他思忖道,我要是不取,两个人都得死在这里,现在取了,还能救她。便不再犹豫,令帚石楠饮血。
    薛无月的面色愈发苍白。
    汤泽面无表情。
    殷渺渺注视着他,揣测着帚石楠的效果,口中道:“她快死了。”
    汤泽如梦初醒,立刻拽回了帚石楠,后背满是冷汗——太奇怪了,他刚才看着她放血,心里没有丝毫的不忍,仿佛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里的花真的如此厉害,能够随意改变一个人的感情吗?那人和傀儡又有什么区别?他心惊肉跳,抱着薛无月的手不停颤抖。
    *
    如果说,汤泽和薛无月发展出虐恋情深的苗头,那么乔平就完全是甜文的走向了。
    他三天的经历可以被概括为:一个人乱走、遇到汀兰、遇到奇葩的蝴蝶军团、汀兰被蔷薇花扎了、汀兰爱上了他。
    乔平:[一脸懵逼.jpg]
    “乔平,你在想什么?”晚风送来花香,汀兰坐在树下,视线时刻追随着他,仿佛怕眨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在想你这样下去该怎么办。乔平暗叹一声,脸上却笑:“我在想附近有什么花,怎么这般的香。”
    “此地甚是古怪。”汀兰用前所未有的柔和语调说,“我有些担心。”
    “别担心,没事的。”乔平安慰道,“我记得第三句说‘昼升夜替琉璃出’,应该是指游阁主提过的琉璃灯了,我们找到它就能离开。”
    汀兰喃喃道:“我拖累了你。”
    “没有这样的事。”他忙道,“你是为了救我才落到花丛里的,是我连累了你。”
    她摇头道:“幻境难得一开,你不必管我,抓紧历练才是。”
    “汀兰。”他无奈道,“不必再说,我绝不可能弃你不顾。”
    这里的花古怪至极,被扎一下就会爱上见到的人,留汀兰孤身在此,万一被人欺骗利用该如何是好?
    汀兰心里涌起深深的感动,情不自禁地将头靠在他肩头。乔平顿时浑身僵硬,小心翼翼地说:“汀兰,你被影响了,这不是你想做的事。”
    “我知道,但我……”她顿了顿,幽幽道,“你抱抱我,好不好?”
    趁人之危绝非君子所为,乔平自然不会做。可她情意涌动,拒绝又恐伤怀,他想了想,捏诀施法。
    汀兰忽然发现脚下的泥土变得松软,一个泥人缓缓从地下冒出来,圆脑袋胖身子,四肢如莲藕。它艰难地抬起小短腿,努力挣脱泥潭,好不容易拔出了两只脚,不由用胳膊擦了擦脑袋,憨态可掬。
    而后,它吧嗒吧嗒走到汀兰面前,张开胖乎乎的手臂,抱住了她的腿。
    “这是什么?”她把它抱到怀里,新奇地问。
    乔平道:“土偶术。我拜入师门的时候年岁小,夜里不敢独自睡觉,我师父就会捏个泥人陪着我——现在让它陪着你吧。”
    偶人中蕴含着他的灵力,气息与之相同。汀兰抱着它,轻轻应了一声:“嗯。”
    乔平暗暗松了口气,思考该怎么解决汀兰的问题。她最早抽到的花是冬菊,被蔷薇刺中后才改为了什么“与君相守,不离不弃,心血相供,方得始终”的红蔷薇,所以理论上只要再找一种花代替,应该就能破除魔咒。
    可是每种花分别代表了什么,他不知道啊!贸然替换,比这次的更糟怎么办?
    这到底是个什么奇葩的秘境啊……
    *
    鲭鱼幻境外。
    游衍和其他六岛的岛主陪着四个妖王吃吃喝喝,继续宴席。
    金妖王坐在高椅上啃点心,渣渣掉落一地:“游阁主,这左边第一盏灯和右边第一盏灯几乎是同时亮起,是什么缘故?”
    鲭鱼幻境的大门口一共有七盏灯。左边廊下三盏,右边廊下也是三盏,最后一站悬于门下,位处正中。
    游衍只说了四个字:“殊途同归。”
    众人秒懂,进去的人怕是会走上两条不同的路,每条路各有三关,到最后汇聚一处,大道同归。
    白妖王道:“这么算的话,一共才四关。”
    “白妖王可别觉得少。”凤舞真君笑道,“关卡环环相扣,亦真亦假,就好比是水底的暗流、丛林的沼泽,越是想摆脱,反而陷得越深。”
    这引起了众人的兴趣。金妖王舔着手指上的糖霜,萝莉音清脆:“鲭鱼幻境毕竟是幻境,与一般的秘境可不一样,如果将它当做寻常的秘境来对待,恐怕会吃大亏哦。”
    她的本体是以幻术闻名的蝴蝶,亦是当世公认的幻术大家。苍妖王(雄)不以为然:“幻境不就是个假的虚境,不要当真不就完了。”
    “你可真是个外行啊。”金妖王歪着头,晃着手指道,“你把‘真’与‘假’对立了起来,非真既假,非假既真,身在的世界一定是真,身不在的世界就一定是假,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她环视着众人,笑吟吟道:“我们看见的色彩,听到的声音,闻到的气息,尝到的滋味,触到的感觉,是眼耳口鼻身告诉你的吗?不是,是心告诉你的。我们对世界的了解,来源于心。”
    除了个别完全不感兴趣的人外,其他人都若有所思。
    金妖王抬起手腕,一只漂亮的蝴蝶自她手心飞出,于月色下翩然飞舞。她问:“这只蝴蝶的翅膀是粉与白,还是绿与灰?”
    “灰绿啊。”
    “明明是粉白!”
    话一出口,众人皆惊,纷纷怀疑旁人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金妖王咯咯直笑:“我早就听人说过,月下白衫似红衣,这只蝴蝶是粉白还是灰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是同一只蝴蝶,心告诉你是粉白,就是粉白,心告诉你是灰绿,那便是灰绿。”
    “我们感知到的世界,并不是世界本身。”她肆无忌惮地抛下重磅炸弹,丝毫不顾及有人会因此动摇道心,“最高明的幻术即是如此,哪怕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一片寂静。
    柔和的海风吹起满身鸡皮疙瘩。
    游衍缓缓放下酒盏,微勾唇角:“不错,真假难定,道心恒常。”
    第490章
    第四天, 殷渺渺依旧没有任何头绪。她原以为诗词中的最后一句“问君谁是恶之花”是狼人杀的意思,找到潜伏在人类之中的恶之花就算过关, 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抽中的花是可以被替代转移的,唯一不变的是它们都需要血。但薛无月是到第二日的夜里才对她动手, 显然时限比她宽松很多——要不要换一朵呢?
    还是换吧。黑色曼陀罗的寓意都不太好, 总让她十分忌惮。
    殷渺渺再三斟酌, 觉得可以考虑用汤泽之前遭遇的紫丁香替代。它代表初恋, 会无条件地听从初恋者的命令, 而她的初恋……早死了。
    她又花了两天的时间, 找到了紫丁香。
    丁香花小而密,摘下来如同一把匕首, 在指间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殷渺渺沉吟不定, 她刚想到, 汤泽与薛无月结伴同行,“初恋”或许未必指的是真正的初恋情人,亦有可能是第一眼看到的人。
    当时那个妖修鸟人即是如此,还把她吓了一跳。
    可她这两天没遇上能下手的对象,都靠自己放血养花, 加上旧伤没好,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赌一次。”她笑着喃喃。反正如果“初恋”的对象不太对头, 她就找个帚石楠扎自己一次, 爱来爱去, 背叛来背叛去, 也挺有意思的。
    亦真亦假镜中花, 玩游戏最忌讳的就是当真。她想着,反转花枝,对准自己的手背就刺了上去。
    曼陀罗愤怒了:小婊砸,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要抛弃我!
    它凶狠地竖起锋利的叶片,朝着试图侵略自己地盘的紫丁香扑了过去。紫丁香比起曼陀罗,那就是个柔弱无害的小奶猫,吓得瑟瑟发抖,压根不敢正面迎战,掉头就跑。
    殷渺渺愕然,什么情况,人家都行,怎么到她这里就不成立了?
    曼陀罗不费吹灰之力吓走了紫丁香,回头找坏女人算账。叶子扭上扭下,指天骂地,就算不能说话,旁人也能感受到它的控诉之意。
    “你也不能怪我无情。”殷渺渺叹息一声,满脸无奈,“天天割血喂你,我也吃不消,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曼陀罗冷笑两声(当然,它不会笑,只是予人这般感觉),忽然钻到她手腕的伤口处绞缠,结痂顿时破裂,渗出鲜血。
    殷渺渺拽住它:“你干……”什么?后两个字未出口,曼陀罗的根叶就飞速生长,将她整个人都紧紧缠住,叶缘割开颈侧腿侧的动脉,疯狂吸食血液。
    冷,越来越冷。
    不是温度下降了,是身体失血发出的警告。她强忍着头晕目眩,五指燃起地火,牢牢抓住了它。
    既然撕破了脸,就把它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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