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了吹自己手中的热咖啡, 轻轻抿了一口。
    就在宁稚煜以为他还要兜几个圈子的时候，他却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他们的砝码，“我们的需求很简单, 除了其中一只小虫子不能给你们之外, 其他的俘虏，包括飞行器，你们都可以带走。”
    宁稚煜捧着热咖啡, 没有说话。
    费迪南德轻轻笑了一声，宁稚煜的小警惕很让他满意，至少不用担心他傻乎乎地被陆灏卖了。
    “当然, 前提是, 你们上将得保证让我们安全地撤离联邦领域。”费迪南德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双手交叉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宁稚煜。
    费迪南德的眼神让宁稚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那事情就很明朗了。
    “你是想让我做人质？”宁稚煜虽然用的是问句，但语气却是陈述的语气。
    费迪南德赞赏地点了点头, “是的。”
    宁稚煜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事情果然就如他和陆灏最不希望的方向前进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有一个问题已经在心底放了许久了，这会儿他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我能知道, 你为什么选我吗？”
    这是他和陆灏最想不通的一点。
    按道理说, 如果对方要选择人质, 最优的目标肯定是陆灏本人，只要他在费迪南德他们手里，联邦军队肯定不会轻举妄动。
    假设对方是怕陆灏武力值太高，横生枝节，要换一个目标的话，也不至于选他啊。
    虽然第四军团的人估计都知道他是陆灏Omega，但费迪南德他们作为一个星盗团伙，应该并不知道这一点才对。
    那么，仅仅作为一个实习副官，宁稚煜应该说是最不值得作为人质人选的，毕竟，谁会在乎一个实习副官的性命呢。
    但费迪南德却偏偏一眼就选择了自己。
    费迪南德：他能说他一开始只是单纯出于私心吗？只不过从陆灏的反应来看，自己似乎是歪打正着了。
    但显然，这个理由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
    费迪南德略一思索，编了个听上去毫无逻辑问题的答案，“和你们上将通讯的时候，半分钟内，他一共用余光往你那边瞥了三次，所以我选了你。而且事实证明，对你们上将来说，你，似乎确实很不一般。”
    陆灏什么时候半分钟里看了自己三次了？！
    宁稚煜的注意力瞬间偏了，一对白皙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
    自从踏入这艘“挚焰”后，宁稚煜第一次有些慌张地错开了和费迪南德对视的目光。
    “那我能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吗？”费迪南德学着宁稚煜刚才的语气问道，只不过语气非常温柔。
    可惜宁稚煜刚好错开了视线，所以没有看到费迪南德眼中的阴霾。
    “……”宁稚煜依旧没有说话，总不能说，我是他的Omega吧，那也太羞涩了！
    “或许，是，情侣关系？”费迪南德却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话题，克里提供的资料信息实在太少，两人的关系实在像一根刺一样卡在他的心里，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搞清楚。
    宁稚煜不太明白为什么费迪南德要这么纠结于此，他不想撒谎，但如果如实说了，他又担心自己作为人质，对陆灏的掣肘太大。
    好在，费迪南德的提问，似乎有空子可钻？
    “不是。”宁稚煜微微摇了摇头。
    他和陆灏是法定夫夫关系，确实不算情侣。
    然而，宁稚煜的小算盘在费迪南德这边似乎注定是要打空了。
    “那，你们，是结婚了？”费迪南德的语气依旧很柔和，然而眼中的阴霾却已经快化为实质。
    宁稚煜：……兄Dei，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正常人不就应该以为他们没特殊关系就换话题了嘛？
    宁稚煜终于抬眼看了费迪南德一眼。
    费迪南德在宁稚煜抬头的前一秒收敛起了眼中的情绪，转而笑眯眯道，“看来我猜对了。”
    “嗯。”既然已经被看穿，宁稚煜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费迪南德有心想询问一些细节，但看到宁稚煜戒备的眼神，还是放弃了。
    费迪南德只将话题转到最开始的问题上，“我想，我们提出的条件，出发之前你们应该商量过了？”
    “嗯，”宁稚煜点了点头，没有打算隐瞒，“陆灏并不同意。”
    费迪南德笑了，“那么看来，你自己是同意的？”
    宁稚煜抿了抿唇。
    从大局出发的话，如果他当人质，能换回这边间谍的证据，再外加帝国的人证，这一波就绝对是血赚。
    如果费迪南德还能遵守约定，在他们平安抵达联邦边境后放自己回去，那这还是一笔无本买卖。
    所以，如果不考虑陆灏的个人情绪，宁稚煜是绝对会点头的。
    但，他并不想让陆灏不开心。
    “不，我也不同意。”宁稚煜摇了摇头，眼神虽然有些可惜，却异常坚定。
    费迪南德有些意外，这倒是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你们不打算要人证和物证了？”
    “如果你们不换一个条件的话。”
    “哈哈哈，”费迪南德笑出了声，笑够了，才停了下来，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本来就在我们手上？”
    “不，”宁稚煜认真地摇了摇头，“使者和人质的区别，我相信阁下知道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