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风望舒仍是摇了摇头，“无论是否是预言，都不代表我得想方设法地弄死珈蓝，就为了给自己腾位置。要真的是，我做什么都是没用的，要不是，我辛苦地谋划岂不是白费功夫？我没理由和珈蓝反目，就为了连评判标准都不知道的权限者之位。就算空缺的权限者之位只剩下一个，各凭本事运气不是更好？当然，我可不觉得真的就剩下一个位置了。”这个推论还真不是空口白牙。
    她的法则本就是特异类法则，就此，她甚至可以预见自己要真的通过了最终试炼，接手的会是什么。
    而珈蓝的法则讲道理，真看过珈蓝平常不乐意用的“隐藏”法则的她，宁愿相信珈蓝会成为奥古斯塔的序列，去和奥古斯塔打破头，都不会觉得珈蓝和她是竞争关系。
    歌莉娅听了便笑了，眉眼之间满是风情，可语气却是感慨且了然，“怪不得会选择你，你是个聪明人，不过，你怎么肯定你现在还不是的？”
    歌莉娅后半句实在太莫名，风望舒琢磨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什么叫做她怎么肯定她现在还不是的？
    歌莉娅招了招手，示意风望舒坐到她侧，“我和你说一个故事，一个可能有点长的故事。”
    眼看着她不坐，歌莉娅就不开讲，风望舒只能顺着歌莉娅的意思也坐到了河畔边，正对着那一汪望不见底的黑潭。
    歌莉娅沉吟了一会儿，却是冒出了一句，“嗯点心，年轻人应该喜欢吃点心。”
    她不想吃点心，只想快点听歌莉娅说多半是奥古斯塔的故事。
    等歌莉娅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点心拼盘，和茶壶，一边用精神力进行沏茶，歌莉娅一边又开始了苦思冥想。
    等她因为等待太过漫长，把那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点心拼盘都吃完了，还喝了一肚子的茶，又眼看着又多了一盘满满的点心，歌莉娅这才合掌一击，有了昨天的经验，风望舒便知歌莉娅这是想好说辞了。
    “但凡有人有了些名气，都会有着各式各样的传言，但像小奥这样的人，有的就不是传言，而是传说。”歌莉娅看着天边的已然又泛起了的红霞，展露了一个微笑，好似透过红霞看到了什么，“如果爱丽丝没有死，那么见证小奥成为权限者，并且现在还活着的人就不只是只有我了，不过你想要从她嘴里得到诚恳的评价是绝无可能的，毕竟她可是小奥的死衷，为他痴为他狂，就差框框撞大墙。”
    哈？
    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刚把点心塞到嘴里的风望舒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别多想，小奥和爱丽丝没有私情，就爱丽丝那种一直把他当神明看的人，他可消受不起，打了不知道多少层的偶像光环后，还能看出个什么？而且他以前可是有未婚妻的，不过有句话怎么说？升官发财死老婆，反正他的未婚妻可是没见到小奥进入第七层就死了。”
    歌莉娅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全在说八卦，赶紧就此打住，清了清嗓子这才从头说起，“小奥是通天塔任务世界的移民，嗯也不能这样说，当时还没有移民上升流程，当时是在小世界里被通天塔意志直选进入神行界的，或许用天选之人更妥当？他在小世界里过得怎样，我还真不清楚，他本人也没怎么说过。但他之后的行迹却是在当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在神行界那是相当的耀眼，耀眼到我这个当时一直在第七层的人都知道。从第一层直到第六层，差不多他每一个迈步，都会传到第七层来。”
    歌莉娅皱着眉，仿佛是在困惑。
    就当风望舒犹豫着是不是到了她询问的“台词”了，歌莉娅便自主说了下去，“你可能很难想象那是何等的风头，就好像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了他的身上，别人那可是一点余光都没得到。当然，这和我可关系，我可是”歌莉娅面上的高傲配着那嚣张的笑容显得格外夺目，可这神情却是转瞬即逝，连后续该接的内容都没有说出。
    半阖着眼，歌莉娅沉默了好一会儿，似是想要遮掩什么，亲手端起了茶壶替风望舒续了茶，又若无其事地问了毫不相关的问题，“茶的温度如何？”
    这个问题问得可是相当好了。
    “大概是六十摄氏度？这个温度喝着应该正好。”风望舒头皮发麻地回答着。
    听到这样的回答歌莉娅连眼神都没多给她一个，喝了一口这才开口，“我怎样，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当时的神行界可不像现在这么方便，还有各种系统和论坛。我给你大致描述一下好了，那时候每一界并不像现在这样完全不相连，而是有着一条贯穿了七界的阶梯，这也是通天塔名字的由来。只有完成了升界任务才能跨过屏障，但上界人可以短暂地进入下界，这和现在同属同一划分阶级的上界可以花耗积分进入下界同一原理。你可想而知，当时的信息传递到底是有多麻烦，但这么麻烦，关于他的消息仍是源源不断就差实时转播，不是巧合得到了某个传承，就是创造出了新的魔法，要不就是他谱写出了炼金规律，完全就是明星级人物。”
    歌莉娅虽然叙述了不少她完全不知情的事物，可这和她的疑问完全无关，风望舒完全是靠忍，这才按捺着没有中途插话。
    但或许是她已经短时间内喝了第三杯茶，仍是被歌莉娅察觉到了她的急迫。
    歌莉娅忍俊不禁笑得整个人都在打颤，好似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
    “年轻人就是心急，行，我现在开始只说重点，”歌莉娅面上难得出现了严肃，每一字没一句都似是花了不少时间浓缩总结而出，“他的声名太盛，因此他所有在神行界的情报我都知晓，并且这些都是没有经过任何滤镜的原始版本。他是黑法师，脾气你觉得现在邪恶阵营大多数法师是什么脾气，他就差不多是什么脾气，并没有习惯和所有人交好，但在自己的交际圈里风评却是很不错，是个可靠的法师。无关的人在他面前被追杀，他不会管的，但要是有人向他请教，无论请教的是什么偏门学识，还是他刚完成的学术研究，他都是无偿告知，大概也就是他在这方面太慷慨了，现在才有了禁令。哦对，禁令不是人为设立的，这是世界自动演化出来的东西。”
    她该说果然吗？
    不，这不对，歌莉娅吐露的反而让奥格斯塔和现在所作所为更违和了，如果说时间变迁，让爱丽丝从一个善良阵营转变成了偏执狂，那奥古斯塔可能从当日的标准黑法师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吗？
    风望舒彻底风中凌乱了，“那现在这些是”
    哪知歌莉娅到了现在仍是没有直接给出结论的意思，只是支起了一条腿，朝着她挑了挑眉，那双碧绿眼眸也透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我知道你和风羲和的关系不一般，很多权限者之间的事，她可能会找禁令漏洞告诉你一些，但其实因为通天塔的保护性封闭，她还并没有彻底融入权限者的世界。因此，有一些事她的看法可能会有些偏颇，这就是闭塞的局限，不过我想，她快了，毕竟这本就是”
    歌莉娅忽的指了指自己的唇，摇了摇头，“其实我可以现在告诉你，现在的你，已不在禁令的范围内，但一切最好是由你自己体会，只有自己的体会才更显深刻。”
    她已经不在禁令的范围内了？莫非取得了钥匙，便意味着她突破了某个封锁？
    然而她这种半途掉出来的，当真是对什么都一头雾水，正要提问，歌莉娅却是又开口了，这一开口就是震撼级的言论，“一切都不要只看表象，其实权限者的筛选是有标准的，只是这个标准，外人不知道罢了。哦对，风羲和还没怎么见过他们，所以暂时她没总结出来。”
    “什么标准？”风望舒几乎是在歌莉娅话音刚落就问出了声。
    “年轻人都这么毛躁的吗？”歌莉娅嫌弃似的撇了撇嘴，但也没现在就赶人，“你坐在这里，问我，标准是什么？你不达标，你还能坐在这儿？别的不说，光说最重要的一条，请问你有家族作为后盾吗？请问你有什么母星星区星域想要扶持的吗？请问你有什么非要解决的深仇大恨吗？”
    她一个外界人有哪门子的家族母星，如果两个人也能算过家族，那未免也太惨了。
    不过这条件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所以啊，最重要也最难达到的标准你达标了，不过其他拉拉杂杂的常人想达标也不容易。”歌莉娅低垂着头呢喃着，神色有些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