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57页

      他烦躁地耙了一把精心打理的头发,吐出一口气:“走吧,上飞机,我们现在就出发。”
    罗城按下心中舒爽,“忧心忡忡”地和科考站的同事们还有玛莎告别,“茫然无措”地与勒维斯一同登上飞机。
    一进入机舱,就看到被锁在铁笼子里的司尘。
    他无知无觉地昏迷着,身体蜷在笼子的角落,长发铺了满地,四肢和脖子上还锁着沉重的锁链。
    勒维斯走过去泄愤地在铁笼上重重踹了一脚,满面晦气地骂了句脏话:“狗东西。”
    笼子哐地一震,司尘的身体随之颤了颤。
    罗城忍不住皱起眉。
    他印象里的司尘,永远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眼神冷漠得世间苍茫,万事万物与他无关,好像即使天崩了地裂了,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司尘是那个在烽火硝烟里,尸山血海中对他伸出手的白衣仙人,是那个扣他工资不手软、剥削起人不留情的缺德上司,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魔鬼。
    即使看不惯他的人再多,也没人敢折辱他。
    即使于公于私,罗城都想杀了他,也不想见他这样。
    无论如何,司尘不该像这样被锁在铁笼里,被像畜生一样对待。
    罗城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怒意,冷冷开口:“勒维斯。”
    勒维斯叉着腰正想再踹一脚,闻言停了动作,一秒变脸地堆出了满脸温柔笑意:“怎么了,爱德华?”
    “坐下,”他面无表情地说,“准备起飞了。”
    勒维斯顿时笑成了一朵灿烂的向阳花,挤到罗城身边的位置坐好,“爱德华,回去以后先一起吃顿饭吧?”
    罗城烦得想把他踹下飞机,硬生生忍住自己的暴脾气,闭上眼向远离勒维斯的方向偏过头,“我累了,先睡一觉,到了叫我。”
    勒维斯的笑容一秒消失,声音却仍旧温柔如水:“好的。”
    他转过头,阴恻恻地看向铁笼里的人鱼。
    白鲸直升机在不同人的烦躁中起飞远离,另两架直升机和村子里的雇佣兵却没有跟着离开。
    一干科考站的研究员都被晾在了一边,几户人家的窗户后头也可见人影闪动。
    贝奇搓着手上前问领队的雇佣兵队长:“瑞恩队长,接下来要怎么办?”
    瑞恩是个矮壮结实、长相平凡的中年白人男子,他对贝奇礼貌地一笑:“请等我先请示一下老板,研究员。”
    他走到一边,听完耳机里传达的命令,冷静道:“Copy that.”
    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眼极昼下安宁平和的小村庄,他伸出戴着鹿皮手套的手指按了一下耳机,声音冷酷沙哑:
    “清场。”
    十个小时后,直升机抵达正午时分的DC特区。
    现在正值夏季,四周的空气却十分幽凉。
    降落地点在蓝岭山脉深处,茂密的原始丛林中开辟出了一大片广阔的私人停机坪,罗格里斯实验室在地下,地上部分只有一片风格非常后现代化的白色建筑。
    停机坪上已经有十几个白大褂在严阵以待,直升机一降落,司尘就被他们连人带笼子飞速扛走了。
    罗城跟着勒维斯一同走进地上的白色建筑,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医生给他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并重新包扎了伤口。检查好身体后,勒维斯邀请他共进午餐。
    为了获得更多情报,罗城没有拒绝。
    从一开始到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桩桩件件都透着古怪。
    人鱼形态的司尘对他的信任和眷恋,人类形态的司尘对他的矛盾态度,还有那句“不论过了多少年,你还是要杀我”,都说明司尘和林柘之前一定有过渊源。
    但林柘的人生履历干干净净,他的记忆里也从没出现断层或异常——二十九年的人生里,从没和司尘有过任何交集。
    勒维斯的态度也很奇怪,他明显不希望罗城一起回DC,更确切地说,是不想他和司尘有接触。
    他是迫于谁的压力,才不得不让罗城加入罗格里斯研究所?
    饭桌上,勒维斯一扫之前的阴霾,眉飞色舞地絮絮着他和林柘的甜蜜往昔,时不时抛给罗城一个深情的凝视。
    罗城都快吃出胃穿孔来了,等到饭局后半段就迫不及待地问:“勒维斯,为什么研究所要雇佣我?”
    勒维斯切割牛排的刀叉一顿,面色如常地牵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笑着说:“当然是因为你有足够加入研究所的实力了。”
    这时,门外匆匆走进一个白大褂,对勒维斯说:“少爷,它醒了,那边的意思是让爱德华博士过去。”
    勒维斯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光滑的地砖上拉出刺耳的一声响。
    罗城跟着站起来,脑子里还回想着那句话——那边的意思?
    地下研究所巨大的深水池中央,人鱼正焦躁地翻腾着水花,一见罗城出现,他像利剑般冲上水面,趴在池边单纯地笑起来,漂亮的鱼尾欢腾地拍打着水面。
    罗城走到水池边,慢慢蹲下。
    司尘抬起头,目光急切又愉悦,银灰色的眸子弥漫着纯粹的快乐。
    罗城认真地端详了他一会儿,问:“司尘,你是不是傻了?”
    他皱了皱眉,不太高兴地抿了抿嘴,“不傻。”
    第30章 水形物语(九)
    罗城在规律的电子闹钟声里睁开眼,清晨五点整,窗外天色刚刚泛白,一线金光停留在猩红栎墨绿色的树冠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