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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尘坐在潭边一块小突石上愣了愣:“师兄,你只演练了一遍,我……第一招都还没记住。”
邵月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你没认真看?”
谢怀尘无辜地摊手:“我特别认真!但我记不住啊!以前我哥让我背书也是这样,只看一遍怎么可能背下来?”
闻言,邵月长剑出手,凌厉的剑光突然朝谢怀尘直直刺去,谢怀尘惊呼一声立马从石头上窜下来,手里的水寒剑在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师兄你要干嘛!?”
“既然脑袋记不住,那就用身体记。”说着,邵月再次欺身而上。
谢怀尘吓得惨叫一声,毫无章法地拿着水寒剑就是一顿刷刷乱舞。他对剑的认知还停留在小时候谢洛衡教他的基础练习,面对邵月的进攻简直手忙脚乱鸡飞蛋打。
邵月刻意用纵横剑术逼他,谢怀尘也强迫自己模仿邵月的章法来应对。两人越打越慢,有时邵月会停手纠正一下谢怀尘不堪入目的剑招姿势。
相似的白衣身影相互交错,待谢怀尘终于能熟练地使出第一招,落日西沉。
全程围观的系统君羞愧捂脸——一整天只学了一招,我的宿主怎么这么废!
谢怀尘像模像样地划出剑光再肃然收剑。虽然是初春,但他已满头大汗。再看看邵月,脸不红气不喘,别说出汗,就连衣袍也是干干净净。谢怀尘想起自家哥,谢洛衡以前也是时刻一尘不染,他以为是自家哥爱干净,现在想来却分明是同邵月一样修为精深。
邵月似是察觉谢怀尘所想,随意道:“不过是最简单的除尘术,明天教你。”
谢怀尘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剑摇头:“没,我想的不是这个。”他脸上还有薄汗,声音却很稳,“师兄,你答应过我,入门之后就告诉我为何你和我哥长得一样。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邵月没想到他还念着这事:“告诉你也无妨,不过这要从上代界主讲起。”
六域之中天域为尊,只有仙神才有资格前往天域。而古往今来只有一人达到如此境界,那便是上代界主。上代界主以斩三尸证道成仙,自己常年闭tou关lan,三尸为其掌管六域。邵月与谢洛衡就是三尸之一。谢洛衡为善尸,邵月为恶尸,另一个欲尸则是天衍宗主亦无名。
邵月说这些时,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个常识。谢怀尘挠挠脑袋:“原来你们是有主人的。但我看藏机阁里有界主牌位,你们主人难道死了?”
邵月将三引剑归鞘入琴:“不错,界主死后欲尸做了代理界主,也就是师尊。”
谢怀尘将邵月左右打量:“怪不得,你们长得真像,你们主人也长这个样?”说着他又好奇,“你们主人怎么死的?神仙还会死吗?”
邵月淡淡瞥他一眼:“这问题等你能拿稳剑再告诉你。”
谢怀尘被训得哑了声。方才练剑时邵月总批评他拿剑不稳。可是手抖他自己也没办法,剑再轻,拿久了也是要抽筋的。所以邵月的意思是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己都没几个斤两,还去八卦神仙的问题。
从这以后,邵月天天来弟子居教谢怀尘纵横剑术。
弟子居人来人往,练习时经常有不少外门弟子围观。当然众人围观的不是谢怀尘而是邵月,只是每当谢怀尘被邵月训斥,众人也会争相哄笑,弄得谢怀尘每日练剑不亚于当众处刑。
偏偏邵月对此很感兴趣,觉得这样能提高小师弟的效率。于是接连几日,谢怀尘就这样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彻底,整天一看见邵月脸就拉的老长。
再说七百年前。谢怀尘发现邵月作息十分规律,每天天亮准时出现在门口,太阳落山准时回云来。这样一来,他自己的作息也成了白天练剑夜晚回七百年前。而柳府最近也闹得他不得安宁。
原因当然是秦伯。柳家有绝学画中境,准确来说就是拿一支笔画一些鬼画符。画得好,鬼画符就会具象化,形成不同的功效。画得不好……秦伯就要打人。
原身虽然不学无术,但自家绝学还是有个半吊水。谢怀尘特别佩服柳厌青的一点就是,柳厌青画猫像画狗,画狗像画人,但画出来之后必能具象化。
谢怀尘就不同,他文房四宝摸得很熟,画出来的东西也栩栩如生,但就不具象化。书上写的灵力聚于笔,符意聚于心,他每个字都看得懂,但就是不会。画中境是高深绝学,必须从基础学起,谢怀尘为了不露馅,只好偷偷自学。
于是从小吊儿郎当几乎没正经学过习的小公子,如今白天练剑晚上练符,可谓感天动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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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上,谢怀尘又拉着谢洛衡练符。
至于为什么要拉着谢洛衡,那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只要多跟自家哥拉近关系,互动一下,进度条就会蹭蹭直涨。这不,现在进度条已经从24%涨到20%。
晚风徐徐吹过,谢怀尘带着谢洛衡去了一座湖心亭。就着湖光山色谢洛衡施然坐下,谢怀尘在一旁拿出十几个酒杯置于石桌。
“喝喝看,这些酒味道如何?”
谢洛衡嗜酒。一开始谢怀尘并不信,但接触之后他才知道,谢洛衡每天没事就会喝酒。对方喝酒优雅如喝茶,几乎不见醉,只偶尔在澄净的眸子里看见一点雾气,那便是醉了。而这些事他以前从来不知。
所以为了讨好自家哥,谢怀尘就连练符也是在酒上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