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85页

      结果,娘不认他。
    女子缩在角落里大喊妖怪,昔日的温柔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恐惧与厌恶。
    他不明白,他明明已经做到最好。他得了阳寿得了肉身甚至将阻拦者全部抹除,为什么娘却变了?难道他获得的不应该是娘亲温柔的怀抱么?
    于是第二天,他将清河村所有人复活。
    娘亲可能不习惯见死人,那么他让那些死人复活不就好了?
    可惜事与愿违。接下来的日子,娘亲像疯了一样只会把锅碗瓢盆扔在他身上,再凄厉地骂他妖怪,骂他杀了她全家。门外是成群的尸儡,门内是永无止境的辱骂瑟缩。
    他开始想念阿奴,想念与阿奴在一起的日子。那段日子居然是他几百年来最开心的时光。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吞了阿奴。可转而他又释然,不吞了对方他自己就得死。
    后来娘亲将他卖给了魔修,那一刻他真的有点绝望。特别是在看见娘亲尸体的时候,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对他好的阿奴死了,对阿奴好的娘亲也死了,世上再也没人对他好了。
    原来做人重要的是“人”,他把人都弄丢了,就算有再多的阳寿也还是个孤寂百年的怨鬼。
    想到这,他稀里哗啦把自己哭成个孩子。
    “这是你娘?”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有人蹲到了他旁边。
    他怔怔转头,看见一个红衣少爷正在为娘亲合眼。
    “别哭别哭,哥哥带你回去好不好。”那人挤眉弄眼作出滑稽的样子,仿佛在哄一个三岁小孩。
    虽然他已活了几百年,也一向对这种哄小孩的手段嗤之以鼻,但那一刻,止不住的眼泪在对方面前,突然就停了。
    第100章
    地府深处,久违的生机从阎罗殿中传出,一直传到忘川河。河面突然出现一条由灵力凝结的古道。古道透着一股苍茫之气,由河岸一直通往幽无。岸边的魂魄都被吸引过来,好奇地围观。
    这时有人响起惊呼:“……星子!”
    众游魂抬头,只见地府上空突然出现大片的星子,璨如白日。随后那些星子聚在一起,竟是聚出六道光点,咻地一下落入河中。河面上顿时生出六座虚门,每一扇门对应一个轮回道。只要魂魄们能走过河面的古道,就能踏入六门中的一门,步入轮回。
    “六道已全,轮回已生。从今往后,凡入地府者,需面见判官。若罪孽深重,走地狱;若罪孽已清,入轮回。三界六域,生死平等,不得例外。”
    稚嫩的声音响彻地府,却无人敢蔑视其威严。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阎罗回来了,六道轮回已经重启。
    柳临渊自然也听见这段宣告。他已经排除了大部分魂线,不出意外很快就能找到界主魂魄。忘川河岸的游魂们几乎是在听见轮回开启的第一时间,就纷纷朝黄泉道涌去。河面上方无数飘荡的魂火形成一片魂海,看着蔚为壮观。而他锁定的魂线,大部分也正往黄泉道飘去。
    看来他也得去黄泉道看看,柳临渊如是想。然而他还未动身,一道幽冷的气息就降临在他面前。来者身高只到他胸前,玄色的长袍下有一双极特别的瞳色。
    小阎罗的小身板全被罩在长袍里,身上狰狞的鬼绣与他纯洁无害的小脸有着天壤之别。
    “你是厌青哥哥的父亲,对么?”他认真地问道。
    柳临渊因他身上幽冷的气息忍不住咳了咳。他本来身体就差,如今强行入冥域,还要面对冥域之主的威压,身上好不容易积攒的热气又开始消散了。
    小阎罗好心地一招手,地狱业火瞬间包围了柳临渊。深黑的火焰在柳临渊周身跳跃却并不侵犯,炽热的气息恰到好处地阻挡了冥域的鬼气。
    柳临渊扫了眼身旁危险的业火,轻轻笑道:“阎罗大人此举,莫非是要监/禁在下?”
    小阎罗摇摇头:“柳家主你误会了,我是来帮你找界主魂魄的。”
    柳临渊心中一震,没想到对方连他的目的都知晓,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天衍宗主知道柳家要杀界主,于是几天前就吩咐过让我帮你。”小阎罗摊开手心,一个罗盘虚影渐渐显现。“地府所有的游魂都刻在这轮回盘里,只要我想找,哪怕一缕魂丝也能找到。”
    其实从阎罗出现始,柳临渊手中就一直捏着符意,唯恐对方发难。方才地狱业火出现,他差点就要出手,结果阎罗说出这么一番话,倒让他有些迟疑。
    “若我记得没错,阎罗一向忠于界主,如今我要杀界主,你居然不阻拦?”
    轮回盘缓缓转动,似是在确定方向。小阎罗摇头:“柳家主你又误会了。我不是阎罗,我是阿奴,我只忠于厌青哥哥。”
    **
    另一边,仙人诞的庆典已经开始。
    这一次的庆典比往日更为隆重,因为善尸与欲尸不知为何来了天都,而特意去天衍宗朝拜的天下修士却没见到天衍宗主的影子。
    天衍宗主今日着一身白衣道袍,领间的青玉碎饰泠泠作响,腰间缀了两条慧剑,全然一副仙人姿容。只是周身气息冰寒,连站在旁边的谢洛衡都忍不住把手笼进袖子。至于谢洛衡,他今日也换下青衫,改穿朱纹长袍,
    天衍宗主盯着他的衣服看了半晌,微不可查地皱皱眉。
    “怎么,见不得红衣?”谢洛衡淡笑着一抖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