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阿姨打过电话。”陆不转轻声说。
    一瞬间，程汐有种世界末日的恐惧感。是不是，他之前的剧本编得太蠢，太仓促，才会导致今天完全无从解释的局面。
    原本，陆不转的癌症还有半个月到三个月。现在，也只是41天而已，到底是多了，还是少了。
    铁仁将车停在酒店门口，对程汐说，“到了。”
    程汐嗯了一声，开门下车。
    陆不转也下车，跟铁仁说，“你回去吧。”
    铁仁没应，将头探出车窗。程汐下了车，关了门，之后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副恍惚的模样。
    铁仁担忧的问：“老板？我是回去么？还是我在这里等你，你送陆总上去之后，我送你回家。或者我送陆总上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程汐勉强笑了一下，对铁人说，“你回去吧。”
    铁仁哦了一声，似乎不太放心程汐，但还是开车走了。
    陆不转已经感觉到胃部的剧烈疼痛，他知道，一切真的向最玄幻的方向发展。一旦他相信“穿书”是真，他的胃癌就席卷而来。
    “我们上楼说吧。”陆不转伸手，握住程汐。
    程汐跟着陆不转走进酒店，又走进电梯，看着陆不转按了28层。他突然就笑了，从28层跳下去，应该必死无疑吧。不会有什么痛苦。
    刚走进总统套房，陆不转就冲进厕所，吐了起来。刚开始还有些酸臭食物，后来就只有红色的鲜血。
    陆不转不停的按着冲水，却还是被程汐看到了。
    程汐跪在陆不转的旁边，轻轻顺着陆不转的后背，“你是不是什么都猜到了。”
    陆不转有生以来第一次吐血，缓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开口说，“还有一点想不明白。”
    “是什么？”程汐看着陆不转，突然有些满足。
    跟一个人同生共死，确实有点幸福感。
    “你到底知不知道，穿书不能说出来。你如果知道，为什么那次喝醉说漏嘴之后，没有解释。你如果不知道，又为什么要安排那出戏，想让我相信一切都是假的。”陆不转问。
    他的胃剧烈的疼痛，可能已经胃穿孔了，不然也不会吐血。
    “我不知道。我……”程汐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我没有系统，也没有什么任务。我也不知道有什么限定条件。我来之前，就是半梦半醒中，听到我死了，穿书了。”
    “我是猜到的。之前为了摆脱叶子衿，我跟叶子衿说自己是穿书的，结果叶子衿就接连出了两次车祸。我当时还没想到是因为我跟他说了穿书的事情。”
    “第一次车祸，我以为是他演戏，为了博取你的同情。”陆不转说。
    “我也是。”程汐笑着将头靠在陆不转的肩膀上，“虽然说穿书挺玄幻的，但除了穿书，我身边也没再出现过其他玄幻的事情。所以我真的，没想那么多。直到你说自己生病。”
    “还有那个本子，是不是。”陆不转轻轻搂住程汐的肩膀，叹息般的说，“是不是我应该笨一点，才能活命。”
    “你应该少爱我一点。”程汐控制不住哭腔，他亲吻陆不转的下巴，埋怨的说，“如果不是你一直介意我跟叶子衿的过去，我也不会想要把穿书的事情告诉你，让你安心。”
    “你跟叶子衿就没有过去。”陆不转强调。
    “是啊，是啊。我跟叶子衿的过去没有了，我跟你的未来也没有了。”程汐伸手抱住陆不转，“你知道嘛。你证明了一个我觉得非常扯淡的笑话。”
    “聪明反被聪明误？”陆不转笑着说。
    “不是。是殉情。”程汐感觉到陆不转收紧了手臂，他也更紧的贴近陆不转的怀里，“我以前跟我表哥吐槽。我说谈恋爱之前，十几二十年都好好活着。谈了场恋爱，活都活都活不下去了，实在太搞笑了。”
    陆不转嘿嘿嘿的笑：“这倒是真的，我这谈了恋爱，要把命都搭进去。好亏啊。”
    “不会让你亏的，我陪你。”程汐知道陆不转会阻止他。可陆不转又能怎么阻止他，总不可能让他怀孕，为了孩子好好活着吧。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陆不转说着，亲了亲程汐的嘴唇，“这里是28楼，跳下去很稳。”
    程汐推开陆不转，有点生气的戳着陆不转的胸口，“你真的要让我陪你死啊。”
    “难道不是你说的？”陆不转一脸委屈。
    “你舍得么？你不劝劝我么？”程汐恍惚有一种，陆不转不够爱他的错觉。
    “我相信以你对我的爱，一定会随我而去的。劝也没用。”陆不转笑着说。
    程汐不满的瘪了瘪嘴，突然凑近陆不转，亲了下陆不转的嘴唇，“你还行么？”
    陆不转微惊：“你是说？”
    “我想要。我想最后……”程汐有些脸红，但却仍旧不想隐瞒自己的心情。
    “行肯定行。但我担心胃癌会变成马上风。”陆不转忍着笑说。
    程汐略微沉吟，试探着问，“如果马上风死了，你还是硬的么？”
    陆不转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程汐，“宝贝儿，你这是在考虑奸.尸么？会不会太重口味了。”
    程汐摸了下嘴唇，撇开眼睛，“反正也是要死了，放飞下自我又怎么了。”
    “你太可怕了，我不想死了。”陆不转一脸惊恐的看着程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