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他脸色大变,正想跑。
下一刻,好几把泛着银光的长.枪不约而同地插向了女人的胸口。
被扎了好几抢的女人吐出一口鲜血,浑身抽搐,临死前还怨恨地盯着姬清楠,仿佛死不瞑目。
确认她死了的姬清楠松了口气,咒骂道:“死了好,死了好,哈哈哈哈。”
然而,被溅了一身血的工部员外郎就比较抑郁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终于明白了叶瑾宁说的坐过来这桌会倒霉指的是什么事。
呵呵,真是准得可怕,但他一点都不感激她。
姬清楠捂住自己的伤口,疼痛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正想指挥下人处理掉前王妃的尸体,姬清楠便看到叶瑾宁扎眼地站在不远处。
只见她身穿一身白衣,不知从哪里摘来了一朵小白花,簪在了自己左边那颗丸子头的发髻上,整个人看着像是来吊丧的。
姬清楠:“……”
叶家几人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还真穿一身白来了?
叶瑾宁发现姬清楠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纳闷道:“大殿下您这么看我做什么呀?我都好心来参加您的丧礼了,您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不管您怎么想的,我也只能跟您说一声,还请您节哀。”
姬清楠:“……丧、礼?”
叶瑾宁看他更生气了,实在不理解,疑惑地想了想,于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您是发现先前没听我的话现在后悔想跟我道歉了吗?那就不必了,道歉已经没用了,真不是我说,您本就是注定死妻子死儿子的命,看吧,您前面不听我的话,儿子死了,现在您不听我的话,妻子也死了,不过您别以为死了儿子死妻子之后,我就会同情您帮您扭转命运,您有牢狱之灾,厄运缠身,是个无福之人,日后难成大器这些事是不会改变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姬清楠:“……”
他气得直颤抖,半刻也不想见到这个人,他指向叶瑾宁,怒吼道:“来人,把她给我叉出去!”
叶瑾宁:“?”
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就被赶了?
叶瑾宁表示,被人赶不是什么大事,她照样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于是大摇大摆地往大门口走去。
至于其他人,喜事变坏事,所有气氛都被破坏光了,姬清楠也受了伤,这时候留下是想一道忆苦思甜吗?
见叶瑾宁走了,其他人便也跟姬清楠请辞,一块往大门去。
然后,他们就遇到了前面辱骂叶瑾宁是骗子的李炎失魂落魄地抱着一具尸体出现在了叶瑾宁跟前。
“兰姑娘死了,你满意了吗?死骗子!我恨你。”
叶瑾宁:“???”
其他人:“……”
雾草,今日受的刺激已经很足够了,求放过好吗?!
叶瑾宁最终是被叶奕城提溜着上了马车的,叶家人怕她再待下去,事态会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真怕叶瑾宁会沦为整个盛京城追杀的对象。
叶瑾宁经此一战,彻底成名,关于她的消息在当天晚上便铺天盖地地在盛京城内传开。
九皇子生辰宴那会,她只说了三皇子肾虚,七皇子红鸾星带煞,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足够震撼人的事情,所以在九皇子生辰宴后只掀起了一点小波浪就沉了下去。
而这回,不止是小波浪,说是滔天巨浪都不为过,差点没把当晚在场的人给掀翻了去。
她说大皇子会死妻子死儿子,结果大皇子好端端的婚宴就见了血。
她说太常寺卿的儿子想娶的女子被人杀了,李炎就抱着一具尸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她是真能掐会算,算得还极准,震惊世人。
但叶府在第二天,门庭比以前还冷落,路过的行人闻叶府色变,纷纷绕道走……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了哦~
第七十九章
盛京城里的众人对叶瑾宁的观感很是复杂, 她厉害是厉害, 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 有心想找她算命, 但一想到之前找她算命的那些人的下场,心情顿时就有些复杂了呢!
三皇子找她算命,被批肾虚沦为全盛京城的笑柄。
大皇子找她算命, 死妻子死儿子, 好好的一个喜宴变丧宴。
太常寺卿幼子找她算命, 死相好。
谁知道自己算仕途,仕途是不是就毁了,算姻缘,姻缘是不是就没了, 算寿命, 寿命是不是就短了。
这样一个人,谁去找她算命谁倒霉, 说谁谁死,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神算, 是阎罗王吧?
更别提叶瑾宁那张嘴, 毒得让人一想起来就心肝胆颤, 能说得人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什么的,emmmm,这就很值得深思熟虑了。
他们想算命是真的,但怕死,也是真的。
叶瑾宁一夜成名, 名声响彻整座盛京城的消息在当天晚上就传入了叶府,叶元狩为此把叶瑾宁叫了过去,忧心忡忡一直叹气,柳氏却在一旁一个劲地哭。
“你说你,为父千交代万交代,让你在大皇子婚宴上能闭嘴就闭嘴,你全拿为父的话当耳边风,你这不孝女,哪天气死为父了你才甘心是不是?”
叶瑾宁无动于衷,张了张嘴想辩驳两句,叶元狩就瞪过来摆明不想听她解释的模样,她只好闭上嘴听他训斥。
果然,这天底下像她这样孝顺的女儿不多了。
“我这一生勤勤恳恳,做人儿子时,谨守本分,为人臣子时,恪尽职守,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好不容易积累的一世英名,被你一朝毁尽,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才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
叶瑾宁低头瞧自己的脚,脚丫子在鞋子里头欢快地动呀动,虽然看不见白白净净又香喷喷的小脚丫,但看着鞋面上的小鸭子被自己的脚指头顶起来张了嘴,放下去又合上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的样子,她觉得特别好玩,玩得不亦乐乎,压根听不见叶元狩在说什么。
“老爷,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您是在诛我的心啊!是,我是没给您生儿子,可您也不能把所有错处都往姐儿身上推,她还是个孩子能有什么错?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她,让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叶元狩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这个不孝女在大皇子婚宴上这么闹,这下子别说这盛京城里的王公大臣,就连底下的贩夫走卒,就没有一个不知道她的,都知道我叶元狩生出了这么个女儿,她已经把我的老脸彻底丢尽了。”
叶瑾宁耳朵动了动,倏地抬起了头,眨了眨眼道:“三老爷,您方才说了什么?”
“说什么?”叶元狩没好气地说道:“说你是怎么气为父的,把为父气死了你就高兴了。”
“不,不是这个,三老爷尽说小孩子话,”叶瑾宁摇了摇手,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纯真无暇地望着他,“是前面那句,谁都知道我了?”
叶元狩气的哦,还是问道:“你问这个作甚?”
“三老爷您别问那么多,快告诉我都有谁?”
叶元狩本还气着,见叶瑾宁拿着一双小鹿般干净的眼眸眼巴巴地看着他,只得忍着脾气道:“这满城的王公大臣和贩夫走卒,上层中层底层的人都知道你了,你可满意了?”
叶瑾宁眼前一亮,“就是说,所有大臣都知道我了?”
叶元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拧起了眉。
叶瑾宁当他默认,眼眸更亮了,所有大臣都知道她了等于他们会来找她,等于有好多好多的钱向她迎面扑来,她仿佛都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即将送上门。
她双眼越来越亮,让叶元狩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想做什么?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别乱跑。”
叶瑾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三老爷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叶元狩这才勉强点了下头。
因为知道自己在盛京城出了名,叶瑾宁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时刻盼着第二天的到来,天还没亮之际,她刷地一下起了床,把外间候着时刻准备伺候她的朱碧儿给吓醒了。
她心急焦灼得很,便催着朱碧儿动作快一点,有些梳洗的步骤叶瑾宁觉得麻烦,想直接略过,但朱碧儿不让,非要将叶瑾宁梳洗得干干净净,白白让叶瑾宁耗费了好些时间,她那个急呀,但对于出自真心对她好的人,她做不出当面摆谱这种事,只能耐着性子任朱碧儿摆弄。
朱碧儿本来就是个极爱美的人,以前出一趟门,她都要把自己捣鼓得像个落入凡尘的仙女似的才肯出门,哪怕现在毁了容,她也能把自己弄得整整齐齐,加上眼神气质的转变,别人看着她,并不会觉得她丑,照样会觉得她是个干净顺眼的女孩子。
她帮叶瑾宁梳洗完毕,就开始为她梳妆打扮,细细地描摹起叶瑾宁的眉毛,柔声细语道:“太子妃,我们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了,您可得好好爱惜它,万万不能对它有一点不好。”
“为什么呀?”叶瑾宁不解。
“脸就像我们的孩子,我们对它好,孩子长大了就会回报我们,我们对它不好,它就会叛逆长歪了去,一张脸长得好,对我们女子来说有万般好处,好看的女子就是抬一桶水,男子都会看不下去,就是擦破了点皮,他们也会心疼得像是自己身上掉了块肉,哪怕就是吵架了,看着对方那张赏心悦目的脸也会吵不下去。”
叶瑾宁疑惑地皱了皱眉,不认同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抬水我自己不会抬吗?擦破点皮也值当个事?至于吵架,我从不跟别人吵架,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你说的这些都是弱女子才需要做的事,我是大女子了,干不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来,既然你说的这些都跟我无关,那我还画什么脸呀?画了不摆明也没用吗?”
朱碧儿:“……”
朱碧儿一时间没晃过神来,见叶瑾宁因为不接受她的话,便不肯乖乖敷粉,确实有点头疼,但她以前的心机可不是白得来的。
朱碧儿脑子转了转,立刻就知道还可以说什么了,“太子妃,这怎么就跟您没关系了?您若描了眉画了眼,肯定能把其他人都比了去,到时候您就算说再气人再直白的话,还会有谁跟您计较吗?看您的脸保不准当场就原谅了您。”
什么叫她说气人的话?她从不气人,永远只说实话。
叶瑾宁有点不高兴,本是想反驳她的,然后朱碧儿又说道:“您不妨想一想,如果您长着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还用怕得罪谁吗?那些人难保看到您的脸就缴械投降了,哪里还会追在您的屁股身后举刀要砍您?”
举刀……砍她?
叶瑾宁是有亲身经历的,她想起了家中动不动就追杀她的兄长,外头的谢映,还有家中兄长曾经说过的话,没准哪天她又在不经意间得罪了谁,会被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她抖了抖,立刻变了态度,“我觉得敷粉挺好的,快敷快敷。”
转变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朱碧儿愣了下后就咯咯直笑,把叶瑾宁笑得都快恼羞成怒了才又开始描摹。
等妆容彻底描好之后,天都大亮了。
叶瑾宁麻溜地换好衣服,速度地跑去拍叶元狩的门。
叶元狩看到是她,没等叶瑾宁说话,门啪地一声,把她锁在了门外。
叶瑾宁:“……”
叶瑾宁吃了闭门羹,不明所以地与门板大眼瞪小眼,如果门板有眼睛的话。
就听见里面传出来说话的声音。
“是谁一大清早的拍我们的门?都不让老爷好好休息的,真是没眼力见儿,”叶嘉凯的母亲王氏娇嗔地说道。
“无妨,就是一个捡垃圾的。”
叶·捡垃圾·宁:“……?”
她疑惑地望了望四周,不知为何,平日里还能见到的丫鬟小厮今日是一个未见,方圆几公里只有她一人,连只鸟都看不见,又哪里有捡垃圾的人?她这便宜爹眼神已经不好到这地步了吗?
她不高兴了,又敲了敲门。
这回开门的是王氏,王氏看到她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还没等叶瑾宁说话,她也‘啪’地一声合上了门。
“老爷说得没错,是个捡垃圾的,走错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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