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瞳拿回耳环没多久，阮家老宅一个电话打来。
    阮楚楚手段虽然不太高明，但告御状的本事还是不小，两年前如此，现在如此。
    “老太太没有生气，只是不太高兴你和阮楚楚的关系。”
    车上，萧鹤临声音静淡，一如他身上那股冷隽脱尘的气质。
    光线折返下，他的眼瞳绘出一瞬冷色。
    一个小时前，十三来电说耳环由霍祈靖拿下，并已经归还给阮瞳。
    含义不小的举动，在宣誓主权。
    阮瞳漫不经心地挑起耳畔的一缕发，用指尖轻轻拨弄着。
    “奶奶怎么样也不会喜欢我，没关系。”
    大概是出于对已逝二子的内疚，阮老太从小就偏心阮楚楚，天大的事只要有她一句，阮楚楚就能安然无恙。
    两年前阮楚楚闹得阮瞳那么难堪，她也只是一句年纪还小分不清对错，就此揭过。
    偌大的厅里，阮鸢正襟危坐，目光触及阮瞳时显然多了一分无奈。
    厅中央氤着很淡的木香，阮老太坐在案几前，眉眼严肃地倒茶。
    年轻时跟个男人一样历经腥风血雨，替阮家打下半边天，享茶道也是为了洗涤半生的戾气。
    “回来了？”
    老太太眼眸没掀，淡淡地道。
    “嗯，奶奶。”阮瞳乖巧地放下手里的盒子，靠着姐姐坐在一旁。
    老太太抬手，将两杯刚泡好的普洱放到两人面前，“今天我叫你们两个回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们两个眼底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婆了？”
    阮瞳蹙眉，凝着茶杯里一片飘摇的茶芽。
    “奶奶这说的是什么话，您可一直是我们心尖上的人。”阮鸢开口，轻轻拿起面前的藏青茶杯。
    老太太轻抿了一口茶，温热的茶水却没有将她的嗓音浸润得柔和，“要是真把我放心上，你又跑去当什么戏子！”
    阮鸢微微一顿，识趣地垂眸听训。
    老太太厉眸一转，倏地凝向阮瞳，“还有你，我听说昨天晚上你为了一双耳环打了楚楚？”
    阮瞳望着老太太，眼底无惧，“嗯，楚楚差点把我母亲的遗物弄丢了。”
    “一双旧耳环丢了就丢了，你爸又不是不能重新给你卖，对楚楚动手撒气算什么？”
    即使上了年纪，那双眼瞳里仍是存有年轻时的锋芒，“所以说你们两个都不让我这个老婆子安心。今天让你们两个回来一趟还不乐意了是不是？”
    阮瞳敛眸，她向来知道奶奶是无底线袒护阮楚楚的，自然也没打算解释。
    “不，奶奶，昨天的事情的确是楚楚做错了，无论丢的是什么，她这样擅自动别人的东西就是不对。”
    阮鸢却不忍自己捧在手心的妹妹这样被斥，温声开口替她辩驳。
    啪——
    老太太伤痕隐现的手排在木案上，声响刺耳。
    “怎么？身为姐姐让一双耳环还不行了？我现在告诉你们，只要楚楚开口，她想要什么你们都必须给。”
    冷哼了一声，老太太看着阮鸢，“你现在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了，敢这样和我说话？”
    阮鸢细长的眉微微一蹙，温婉的脸上没有浮现不悦，温顺得过分，“奶奶别生气，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