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这些年的无理偏袒，阮瞳的性子坚韧而强大，阮楚楚却越发刁钻无礼。
    所以，阮瞳被赞誉“国民闺女”，非常讨人喜欢。
    有人说她那是圆滑，八面玲珑，但无法否认，阮瞳活得很通透。
    在触及自己底线之前，她都选择沉默。
    但如若越过她心底的那条界线，她会竖起身上的刺。
    比如那天在老宅她对阮楚楚扇耳光，比如现在和她拉开赤条条的距离。
    她并不软弱，只是懂得隐忍。
    对殷乐的尊重和对阮楚楚的礼让，是因为她清楚自己的地位。
    殷乐这个当奶奶的注定是偏心阮楚楚的，这是她十岁以前就看清楚了，所以她更在意的是如何爱护好她的父亲，替她的父亲维护好阮家。
    当家庭不乱，他才能作为男人去顶天立地。
    阮瞳如此喜欢自己的父亲，没理由和一个骄横跋扈的表妹勾心斗角让父亲难堪。
    殷乐看着面前的孩子，突然很想抱一抱她，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资格。
    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她不过是个顶着奶奶名字的恶毒老太婆罢了。
    说出来，谁都会唾弃她。
    倏然，殷乐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和荒唐。
    阮鸢和阮瞳，无论放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她却偏偏一个也不懂珍惜。
    而阮楚楚，却被她纵容得骄纵无理，无法无天，到哪都讨人厌。
    想起之前为了刑昀烨那件事她不由分说地就给阮瞳的巴掌，心口便是一片揪痛。
    “瞳瞳老宅那里，你要是有什么事，奶奶奶奶都会帮你的。”
    言下之意，那天赶阮瞳出去的事情是她的错。
    阮瞳听明白了，却也只是无所谓地笑笑。
    她并没有需要一个长辈出面帮她解决的事情。
    “嗯，您自己注意身体，我先回去了。”
    阮瞳回头，跟上了不远处等着她的阮鸢。
    后辈零零散散地都走了，安老太这才挽着殷乐的手，乘车离开。
    “阿乐，你怎么老是这样，瞳宝和鸢儿都是你的孙女，你没有理由就偏心楚楚。”
    车里，安老太苦口婆心，“你也不看看，楚楚被你纵成什么样子了。”
    殷乐看着窗外，没有回话，爱答不理的模样。
    却满心满眼都是刚刚阮瞳对她笑的模样。
    哪怕只是略带疏离的礼貌笑意，她这一刻却也觉得是那样可爱。
    人这种生物都是欠，放在手心的宝物不值得珍惜，脱手了才追悔莫及。
    见她这幅神色，安老太也猜到是发生了什么，无奈地笑。
    殷乐这颗心别扭，年轻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安老太笑着开口，“哎呀，你要是真那么不喜欢她们两个，干脆过继给我吧！你不宠，我替你宠！”
    她这辈子遗憾的就是只有安澜这么一个孙女，想宠都不够宠的。
    话及此，殷乐的脸色才微微有变，虽然语调仍冷，但情感却已然冷硬不少。
    “我才不呢。她们两个都是我的孙女。”
    安老太失笑，“是是，她们都是你该引以为傲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