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可笑的死法
余妙儿拉着温柔,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目光一直在叶东身上游走着。
这一幕更是令王朝等一干恶霸抓狂不已,恨不得直接动手开打,把叶东揍个鼻青脸肿,痛哭流涕,以消他们心头之恨。
光天化日之下,恶霸少爷们渐渐地呈现出包围之势,想把叶东围在中间。
“且慢。”叶东忽然说道。
“怎么,想求饶?”王朝问。
“城主,您怎么来了?”叶东惊讶地向王朝背后看去。
王朝等人吃了一惊,也是忍不住转头看去。
就在这时,叶东身影一晃,撒腿就跑,很快就跑出一大段距离。
过了一会儿王朝等人才反应过来,异口同声道:“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于是乎,在这璃州城大街,上演了一幕你追我赶的画面。
王朝等人跑得气喘吁吁的,可就是追不上叶东。
温柔和余妙儿对视了一眼,叶东的举止反应大大出乎了她们的意料,这完全不符合他有些冷冽的气质和形象,在看到叶东消失之后,两人顿感无趣,便是携手离开了。
“这小子跑得还真快。”
“呼呼。”一阵剧烈的喘气声响起,王朝道,“不追了,累死我了。”
王国等其余六人也好不到哪去,直接坐在了地上,道:“让他跑,躲得过初一,看他躲不躲得过十五。”
“除非他……”王朝道,结果一口气没喘上来,梗在了喉咙里,一张脸涨得通红,然后转紫,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除非他什么,你到是说清楚啊?”一开始其他人还笑骂了一句,到后来看见王朝的样子有些不对劲起来,着实有些吓人。
王朝却已然说不出话来,两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脖子,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嘴巴张大着,两眼怒睁,眼珠子几乎都要突出来了,在他挣扎了一会儿后,却是像一条破麻袋一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弹了。
“王大少,装模作样的想吓唬我们么,快给我起来。”旁边有个同伴走过去,踢了他一下。
没有动静,什么反应也没有。
“不对劲,你们看他的眼睛睁得那么大,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不像是装的。”王国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然后慢慢走到王朝身边,探出右手,伸到王朝鼻子前,又摸了摸他脖子上的血管。
“他死了!”
王国退后两步,踉跄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
“什么!”其余五人皆是大吃一惊,不敢置信。
往日和他们一起称兄道弟,招摇过市的恶霸之一王朝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笑死了?
这话说出去,估计也是要笑死人的。
六人想法各有不同,有替王朝感到窝囊的;有心里嘲笑王朝愚蠢的;有感到一丝难过的。不过他们都想到了一点:这件事要如何向王家解释?
“王朝死了,我们要怎么和王家说呢?”其中一个典型公子哥模样,白白净净,就是长得不怎么样,穿着明晃晃的华袍,名叫李海的人问道。
然后他们看向王朝的堂弟王国,不知这个主心骨会拿出个什么主意,来解决当下这个难题。
过了半响,王国缓缓说道:“王朝的死,全因那名戴面具穿黑衣的神秘人而起。”
其余的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你们有不同的想法?”王国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语气却是不容反驳。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们以王老大之令马首是瞻,唯命是从。”几人忙道,“何况王朝的死本来就与这名神秘人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他逃跑不让我们打,我们也不会追赶,我们不追赶,王朝也就不会死。”
这论调当真奇葩至极,他们反而怪叶东不站在那里让他们打,好像凡是他们看不顺眼的、比他们弱小的,天生就应该被他们欺负,反抗反而成了一种罪过。
王国满意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沉吟道:“就说我们本来虚心向这位黑衣人请教学习,想和他交个朋友,谁知他非但不领情,还破口大骂,而且骂得非常过分,骂得极为难听,王朝气不过,就跑去和他理论,等我们赶到时,王朝已经……”
“而那叶东却是溜得不见了人影。”李海鼓掌大笑,补充道。
“妙极妙极。”其中一霸张剑对王国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老大,果然足智多谋,这一招一石二鸟,不仅解释了王朝之死,更是把这个矛头对准了黑衣面具人,不用我们亲自出手,自然就有人狠狠地收拾他。”然后又看向了李海,道:“李海你小子也不错啊,思维紧跟老大,有进步,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呐。”
“嘿嘿,哪里哪里,”李海摸了摸头,露出一个朴实憨厚,人畜无害的笑容,“都是老大教得好啊。”
“哈哈哈哈。”三人一阵大笑,得意无比。
就连那一丝小小的难过也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奸计得逞的莫名期待。
叶东此时根本不知道一个针对他而设的陷阱和毒计正徐徐展开,在穿过大街,拐进几条巷子之后,便是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栈。
他之所以避开,倒也不是因为怕,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他也不会戴着面具了。
而王朝等人又继续商量了一会儿,统一了口径说辞,确保此计万无一失。
然后他们大惊失色,痛哭流涕,拔足狂奔,在璃州城大街上上演了一出兄弟情深,悲痛不已的戏码。好像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王朝死了,他们是多么的伤心和惶恐。
在王朝死了这个消息传到王家时,王家家主王明山正在高兴地吃晚饭,晚饭很丰盛,各种山珍海味,鲍鱼,鱼翅,燕窝,乳鸽,烤全牛,上好的美酒陈年花雕……他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平时晚回家是常事,必定要在外面横行霸道一番,心情舒畅了才肯回来。而他这个做老子的也是听之任之,放任自流,反正在璃州城这一方地界,只有吾儿魏虎欺负别人的份儿,别人哪敢欺负他,除非是不想在璃州混了。至于什么人惹得惹不得,他相信王朝心里有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当王明山听到这个消息时,碗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米饭散落了一地,甚至一些碎片和米饭弹溅到了他的裤子上,美酒陈年花雕倒洒在了他的衣服上将之打湿,他也是全然没有注意到,也许即使注意到,也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吧。
而王夫人惊闻噩耗,更是两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王明山一边赶往魏虎陈尸之地,一边询问王国等人事情是如何发生的,王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之前六人密谋好的说辞说了,李海张剑两人不时在旁边点头附和,极尽添油加醋、搬弄是非之能事。说来奇怪,这二人在书院老师提问时结结巴巴,胸无点墨,此时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口才甚佳,文思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