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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伤上加毒

      她与谷中杨宝儿所养的鸟兽早已相熟,刚一出洞,两只白鹤便来到她的身边,舒展白翅,傍身而立。一只野兔也过来相伴,跟随在她的脚旁。朱可欣伸手轻抚白鹤的羽翅,但见白羽之中无一根杂色,洁白如雪,大是喜爱。那鹤也啾啾而鸣,与她相亲。
    鹤乃仙物,极是少见,此物甚是通灵,似懂朱可欣的心境,不时用翅轻抚着她的身躯,以示安慰。朱可欣大是感激,与其低声相语。
    正在这时,忽听一声虎啸传来,杨宝儿带着他的那头阿花从谷口冲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篮子,篮中放满了鲜果。那双鹤见阿花冲来,拍打翅膀,齐声鸣叫,声音嘹亮清高,远远传出。
    阿花自那次被朱可欣打败之后,一直畏惧她,奔到她的身前,前肢下俯,头触地,行了一个大礼
    朱可欣笑道:“你是主人,我是人,何须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杨宝儿也笑着走过来道:“阿花学得乖了。”
    这时,两头梅花鹿从树丛中走了出来。朱可欣第一次入谷时,便见到这两头梅花鹿,头生八叉角,招人喜爱。见它们过来,招手相呼,却见它们头上美丽的八叉角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疤痕。
    朱可欣大惊,道:“小弟弟,这两头梅花鹿的角怎么没有了?”
    杨宝儿道:“姐姐不知,师父见你身体虚弱,一直不好,便将这两头鹿的角截下,碾成碎末,放在粥中煎熬,为你服下。听师父说来,这鹿头上的鹿角乃是大补之品,与你的伤处大有裨益。”
    朱可欣更是感激,伸手抚摸着鹿头上的伤疤,低声呜咽道:“鹿儿,谢谢你们了。”
    她自然知道这两头鹿乃是飞云洞主师徒的心爱之物,鹿角最为惹人喜爱。她一生之中,大都在磨难中度过,很少有人待她如此之好,暗道:“我与飞云洞主师徒及南极仙翁前辈无亲无故,却得他们如此相护,倾心相救,此番大德大恩,有生之年,定然相报。”
    杨宝儿见她泣下,劝道:“姐姐,只要你的病能好,锯两只鹿角算什么。何况,听师父说鹿角以后还会再长出来。”
    朱可欣不知道鹿角会不会真的再长出,或许只是飞云洞主骗骗杨宝儿的,流泪道:“弟弟,你们师徒待我真好。”
    杨宝儿道:“我师父自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二人正说间,飞云洞主与南华仙翁走了过来。
    飞云洞主见朱可欣脸上隐有泪痕,向双鹿一瞥,笑道:“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无拘无碍,无念无着,方证大道,何必为一物相挂。”
    朱可欣听了一怔,细加琢磨,便知他是在点化自己,点头相谢。
    飞云洞主道:“朱姑娘,我见你精神健旺,今天身体大好了吧?”
    朱可欣躬身谢道;“多谢洞主与仙翁二位前辈。”
    飞云洞主道:“姑娘不须气,只是我们有缘罢了。况且,你虽然身体大好,但体内的毒素依然未驱除出去,你的内伤依然未愈。”
    朱可欣心下黯然,口中却道:“晚辈若非得遇洞主与仙翁,早已抛尸荒野,作了野狼饿虎的充饥之物,何曾再有今天。此番大德,重于泰山,深若东海,晚辈感激不尽。”
    飞云洞主道:“朱姑娘不可太着于恩德,我二人乃化外之人,适逢其会而已。还有一事,望姑娘告之。”
    朱可欣道:“前辈请讲,晚辈知无不言。”
    飞云洞主道:“不知姑娘体内之毒,是如何中的,为何一种奇毒之外,尚有蜈蚣与腹蛇毒两种。”
    朱可欣一怔,体内之毒本是中太行毒狼的毒砂所致,何来的蜈蚣与蛇毒?转念想到泰山谷中毒死蜈蚣与大蛇之事,惊道:“晚辈体内还有蜈蚣与蛇毒?”飞云洞主点头。朱可欣凄然道:“原来是这样,真是天意。”遂将那两次中毒之事详告于二人。
    飞云洞主与南华仙翁听后,俱摇了摇头,亦感朱可欣命运之多厄。飞云洞主道:“祸兮福所伏,福兮祸所倚,福祸各自相辅相成,大祸之后,说不定便有大福。姑娘不要太过伤心,一切皆天数使然,谁也怪不得。”
    朱可欣暗道:“我朱可欣一直大祸不断,何曾有过福气?虽说是天数使然,若非江湖之中有那修罗教与玄机等人,何来的这些大祸?”心下虽不以为然,却应道:“洞主说得是。”
    她这一想到修罗教与玄机等人,手心发热,怒气渐增,问道:“二位前辈,晚辈一直不敢行功,原先纯厚的真气皆不知去向,敢问前辈,晚辈是否一直这样,永不能好,若强行行功,便与身体大有危害?”
    飞云洞主道:“姑娘脏腑受伤已重,若是再继续练下去,只能越练越重,最后自戗而亡。若能就此而止,不再行功,那伤说不得会慢慢不治而愈。姑娘修练此功,想来已有数年之久,而内伤却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不知是姑娘练得错了,还是功法不对?贫道无从索解。”
    飞云洞主早已看出她是近年来练功出现了问题,只是她所修的乃是被天下奉为至上秘笈的玄都心法,人人欲得而据之,他不愿被人看轻,认为有窥窃之意,故虽知要想治疗她的内伤,必须得弄清她所练的功法,却一直隐忍不发。
    朱可欣一听,便知其意,道:“前辈,晚辈确如你所料,最近一年所练的功法有变,以致隐患生于体内,却懵然不知。晚辈如实道来。”
    飞云洞主连连摆手道;“姑娘,你所修功法,乃无上心法,岂可轻易示人?功法你不要细说,只说你近年来如何而变,贫道或许能从中窥出端倪来。”
    朱可欣知他非江湖人士可比,雅不愿窥其秘笈而污其清名,即感且佩,道:“晚辈遵命。”于是将如何在玄都秘笈的基础之上,借鉴其他心法,另辟蹊径,终至武功大成的事细细说了一遍,至于功法,一带而过,并不详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