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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默摇头,“那都是我为师兄攒的,再说我能从轮回中回来一次,我就能再回来第二次,师兄不必太担心。”
声音尚还残存,萧默的身影却陡然消散。
“轰隆!”
一声震天动地,连桌上的杯子都震动了一下,而后是大雨倾盆而下,被狂风吹的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祁恒走到窗边,天色昏暗,乌云层覆盖着一层似有若无地青光。
雷声越来越凶,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雷声与雨滴落的声音,而最一开始的那一声雷,相对来说,反而像是个提醒。
八十一道雷,响了整整一夜,祁恒也在窗边看了一整晚。
直到晨光初露,祁恒看到乌云层中有点点星光落下。
光点齐齐朝着祁恒所站的窗户飞下,随后慢慢凝聚成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
“师兄。”
模糊的身影重新化为光点,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停了片刻的大雨,再次落下,如同天河之门被打开一般,又凶又急。
“一、一二一!”
嘹亮整齐的声音,祁恒垂眸看去,原来是郑永新带着基地里的人正整齐划一地围着基地晨练。
大雨将他们的衣裳全部打湿,然而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个人步伐有丝毫犹豫,即使他们的面前是一滩水坑。
叩、叩、叩。
“进来。”祁恒头也不回地回答。
玉时心推开门,“父亲。”
祁恒微微侧身,看向玉时心,“怎么了?”
“昨晚上的雷声是不是不对劲?”玉时心迟疑开口,“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本由玉石之心所化,玉石本来就有感应危难之灵,人间也常有玉石替主挡灾一说。
而昨晚的雷声,却让她心生惶惶。
“你的预感没有错。”祁恒垂下眸,“不过危险不是雷,而是这场雨。”
九九八十一道雷,也只是在送别一个人而已。
而这一场没有尽头的雨,才是人间末日的开始。
“雨?”
玉时心走到窗户往下看,地面已经积了一层水,雨点落在积水上,荡出无数道圈纹。
大雨磅礴,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歇气的意味,彭勇毅的伤口都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因为大雨,原本预计去饶河小区寻人的计划也被耽搁下来。
好些个身着军装的年轻男人正冒着雨,提着工具在基地里来来回回地走,雨水太多,有些下水道又被堵了,他们需要寻找那些被堵的下水道,将其疏通。
医疗室中,医疗室的人正在给彭勇毅拆纱布,安平站在一旁,屏住呼吸看着彭勇毅的肩膀。
“伤口恢复的不错。”医疗室的人将纱布放到一边,彭勇毅侧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肩膀,新长出来的肉还带着淡粉色,边缘还有些隐约的牙口印。
彭勇毅没忍住抬手摸了一下伤处,一边龇牙咧嘴,“下口可真是狠。”
安平定定看着彭勇毅的肩膀,若不是彭勇毅替他挡了,这一口本来该咬在他的身上的。
“安平你想什么呢?”彭勇毅咳嗽了一声,怕这小子又东想西想,连忙开口道:“叔叔这是男子汉的勋章,你可千万不能觉得这伤疤吓人啊!”
“不吓人。”安平摇了摇头,认真地开口。
“叔叔很厉害,受伤了也不怕疼。”
“那当然,叔叔是练过的,自然是不怕疼。”彭勇毅笑嘻嘻道,“叔叔要是怕疼了,那还怎么去执行军人的使命,保护群众?”
“保护。”安平低低地念了一声,一边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又回想起疯男人狰狞的面孔以及那个用自己身体挡在他和几个同学面前的老师。
明明平常连矿泉水都拧不开,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勇气,就那样直接冲上去死死拖住疯男人。
当时他的同学被吓得四处逃窜,唯有他,站在原地看见了那疯男人张开的血盆大口。
而即使是那样,她也没有松开拖着疯男人腿的双手,只一声声喊着一个走字。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安平,你突然哭什么?”
安平愣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泪湿的痕迹。
“我没哭。”
“好好,你没哭。”彭勇毅收回手,“你就是红了下眼睛而已。”
“眼睛红也不代表哭了,也可能是风迷了眼睛。”医疗室的人开口替安平解围。
“彭勇毅,你伤刚好就欺负别人小孩。”
彭勇毅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你是医生,你说的对。”
安平走到医疗室门口,水已经将医疗室门外的空地全部覆盖了,这雨再落个把小时,估计就能淹进医疗室的地面了。
“唉,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能停。”彭勇毅走到安平身后,朝外看了一眼,叹气道。
“难说。”医生摇了摇头,“这雨势这些天就没小过。”
“再这样下去,咱们基地都快要被淹了,也不知道我种的小青菜怎么样了。”彭勇毅愁眉苦脸,他从来没想到,在科技如此发达的年代,他还得像古代人一般下地种田。
但是没办法,基地如今并没有任何食物的来源,若不是因缘际会找到一家种子店,他们估计连吃的也没了。
“看来雨是停不下来了,安平你到我背上来,我背你回去。”彭勇毅拿起角落里的伞,在门口处蹲下,一边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