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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那药......”
    “拿出来,快一些。”邢清章直接打断平安的话。
    平安见旁边还有几个人往这里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情愿地撅起嘴,结开绳从脖子上把水壶取下来,倒出些棕色的药汤,苦腥味顿时冲出壶口,呛得人难受。他给那老头喝下,邢清章又从腰间取出针袋,还未等平安劝阻,便自老头脖颈,后脑和颅顶各施一针,停顿片刻,老头一口污血自喉间喷出,落在平安小鞋头上,瞬间洇湿了,吓得平安哆嗦着朝后挪脚,手拿水壶退到邢清章身旁。
    吐完血,人朝后靠在掉灰斑驳的墙壁上,大口喘气。
    感觉他将咽喉中积压堵塞的淤血排出,邢清章便将针拔出,收回袋中,将自己的右手掩回袖中,问道:“老人家,据我所知,云氏掌管临安,定不会让你们就这么流落在外,当地衙门也应该派人空出收留所,给你们一个去处才对,您这病是风寒所致,如今入秋,天气逐渐转凉,需得有个住处才行。”
    老人喘着大气,僵硬地摆摆手,似乎没看出邢清章的眼盲,虚弱地说:“我们一家......一家子......从琴川逃出来......儿媳妇被土匪抢去......我儿子去追......就......就没再回来,路上又连下几日大雨,老伴身子本来就不好......我们两个来到临安......她没撑住,就去了......如今......如今就留我一个。”他又咳起来,比刚才更剧烈,满脸通红,愤懑道:“年轻人,不用管我了......老头子我也活不多久了......天下如今不太平啊......土匪势起......世家腐烂......从琴川到临安......一路上,尸首遍野啊......活着......没意思了啊——”
    他越说越气,慷慨激昂,颤抖着仰天长啸,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声音卡在喉咙,他蹬直双腿,仰到身后硬壁上,激起一层灰土,死不瞑目。
    平安在山里哪见过死人,双眼眨巴眨巴看着眼前没气的老头,双手紧拽邢清章的衣摆,吞了口唾沫,把脸侧过去埋进邢清章怀里。
    邢清章一直半跪在地,静默半晌,他抚上平安的脑袋,沿着黑发顺一顺,轻声说:“平安,我们不回九原了,哥哥带你留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小可爱观看~
    第4章 囚鹰困兽
    汝南的秋来得不明显,叶子还是绿的,风倒是有些刺人。
    几个青衣从客栈出来,随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那身显眼的红袍和老气的黑衣。
    楚心乐不说话,身前身后各自跟着两个施家人,施甄冥在他前面正跟邢雁鸿客套。
    “三公子,你说你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施甄冥一拍邢雁鸿的肩膀,指责地伸出手指点点他,笑说:“我好给你准备酒席,怎么样?晚上醉香楼走着!”
    邢雁鸿懒洋洋地一笑,伸手揽上施甄冥的肩膀,吊儿郎当地朝人身上靠,没骨头似的,眼里轻佻得很,说:“我这不来你这受教的吗,别说我老爹,我那个老姐知道我来你这接着浪,那不得把我揍个半死。”
    施甄冥咂摸嘴,赞同地点头,同情地看他,说:“不是我说,邢三,你那个二姐真随你老爹,那脾气爆得,听说去年九原五部里卓尔和多斯二部暴动躁起,你们邢家里还出内鬼,连你老爹都栽了,全是你姐邢凌君给压下去的。”施甄冥跟他勾肩搭背,颇为仰慕,伸出个大拇指头,说:“牛!”
    两人看似兄弟情深勾肩搭背,可笑里藏刀,谁不知道去年邢凌君平复九原二部,邢雁鸿一刀捅死大鬼王,名声大振,成了其余四大世家的眼中钉,楚家就是这样,制衡是一把天秤,可楚氏的方向越来越重,几乎要压过其余五家,枪打出头鸟,楚家还没来得及平衡,就被镰刀斧头给砍掉,把它撕扯出这个制衡模式。
    可九原鹰王聪明的很,邢烟平自知邢家经过这些成为其他世家的眼中钉,就直接以受教为由把邢雁鸿送到汝南施家来,汝南离其余几大世家都不近,东西南三面群山拱绕,其余世家想要趁机攻过来不容易,而施家需要九原养的壮马,利益往来,他们谁都清楚,邢雁鸿来这里看似逍遥,其实就是被困在山笼里的幼鹰,翅膀展不开,只能听天由命地吃肉。
    邢雁鸿摆摆手,三言两语应付过去,两人谈笑自如,就这么走在前面,没看过楚心乐一眼。
    楚心乐跟在后面,垂首敛睫,日光洒在他纤细的脖颈,白皙透明的肌肤下透出青蓝色血管,模样乖顺。
    直到施府前,邢雁鸿停下,他身旁跟着的凛皓也停住,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天边屋檐似一把利刃,把橙红的夕阳横刀切成两半,悬在空中,上下不得。
    “哎哟,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邢雁鸿恍然醒悟似的,转身朝凛皓说:“我们今夜的客栈还没定吧。”
    凛皓仅看邢雁鸿一眼,颔首应声,面无表情,说:“我的疏忽,主子,凛皓这就去办。”
    说罢转身要走,被施甄冥给拦回来。
    “这不都到家门口了,还去找什么客栈啊。”施甄冥朝邢雁鸿抱怨:“邢三,生疏了啊,看不起我施家了?”
    邢雁鸿也笑,笑得坏,说:“哪能啊,你们施家可是五世家里最多金的,院子也大,我哪有好挑的。”邢雁鸿打眼瞟上后边的楚心乐,说:“不过你们施家家规最严,规矩也多,我这草原上跑惯的,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