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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此开口,贺逐风就更为头疼了。
试剑台上的比试不过过去了两三场,张修远便已过来了。
他还在远处,张母便已万分激动,拉着贺逐风的胳膊,要他朝张修远的方向去看。
张修远与往日相比,变化的确不算太大。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迎上来,却并未如何激动,只是神色如常,抬头看向贺逐风时,那目光甚至还略有些阴冷。
即便如此,他还是照着礼数,假意维持着贺逐风的师徒关系,微微躬身单膝跪下,向贺逐风与母亲行了礼,道:“师父,娘,我回来了。”
张母忍不住笑,今日这试剑大会是凌空派举办的,凌空本就是众人的焦点,失踪已久的张修远突然出现,这么热闹的八卦事,众人当然极有兴趣,除了在比试的几人之外,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张修远身上。
张母见这么多人看着张修远,心中竟有些自豪,甚至忍不住便有些洋洋得意起来,她拉着张修远的手,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他片刻,方开口问:“远儿,你已回来了,可是你弟弟呢?他在哪儿?”
她想他们兄弟二人一向形影不离,忽而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不见踪迹,应当是两人结伴去做什么事情了,那如今张修远都回来了,张修明也该要回来了。
张修远却不直接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他只是看着贺逐风,目光冰冷,一字一句地说道:“师父不是很清楚吗?”
张母一怔,微微皱起眉,道:“你莫要胡说,我问过你师父,你师父说他并不知你与明儿去了何处。”
她显然是极信任贺逐风的,她甚至不觉得贺逐风会撒谎。
张修远冷笑:“他心里清楚得很。”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与他母亲多言,寻了处位子,恰在贺逐风身边,他便同贺逐风一笑,与贺逐风说:“师父,这一次的试剑大会,我陪你看。”
言毕,他也不等贺逐风回复,直接便坐下了。
贺逐风:“……”
他本就有话想对张修远说,如今张修远坐得离他这么近,他稍稍思索了片刻,皱眉开口,与张修远道:“修远。”
张修远不理他。
贺逐风皱眉,问:“你为何要做那些事?”
他问完这句话,张修远总算是回过头来,冷冰冰看着他,反问:“你是想说我做错了?”
贺逐风:“你难道没错?”
张修远:“我没错。”
他以往极少用这种毫无感情的冰冷语调与贺逐风说话,就算后来他对贺逐风下毒,不再听贺逐风所说的任何话,至多也只是言语间对贺逐风稍有不敬,却始终未曾到如今这种地步。
他这一句我没错说得理直气壮,贺逐风被他将话堵了回去,微微一噎,皱眉说:“你错了。”
张修远却嗤笑,反问:“那又如何?”
张母听见他们在说话,虽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却也能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大对劲,她忍不住开口,教育张修远要对师父客气一些,过了没一会儿,她又忍不住絮絮叨叨问起张修明的下落,而张修远只是冷笑,全程一言不发。
……
沈清喻虽未听见张修远与贺逐风说了什么,可他在场下看着,明显能感觉出他二人聊得并不开心。
而转眼之间,已到了今日他的比试。
他今天的对手,正是那天来沈府给他们送请柬的孙缪一。
孙缪一也算是贺逐风的弟子,只不过他与高逸等人不同,张修远、张修明与高逸三人是贺逐风亲传,他们的武功自然是贺逐风亲手教的,与他们相比,孙缪一只算是挂名,虽说他也唤贺逐风作师父,贺逐风却并不教他习武。
这么算起来,他还是与燕阳更为相似。
他的天资武功均比不上贺逐风的三位亲传,却也算的上是凌空一派中的青年翘楚,已经不是前几日比试中可以随便打一打的窝囊废了。
沈清喻虽能赢他,却也需得稍费些功夫认真应对,他与孙缪一对了几招,眼角余光忽而便见张修远坐直了身子,认真朝他看来。
沈清喻已一招打飞了孙缪一手中的剑,孙缪一与他一揖,倒也不气馁,还颇为恭敬地与他说:“少侠真是好功夫。”
这几日比试下来,沈清喻也算是靠着林楼这名字扬了名,不少人都已识得他的脸了,如今他又击败了一人,当下许多人为他鼓掌喝彩,还有人在边上议论纷纷,有人夸他厉害,有讨论他师承何人的,还有人猜测他要不了多久便会在江湖上声名鹊起,趁着如今这机会,应当要尽快去与他结实。
魏弘深坐在场下,更是激动不已,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想必比试结束之后,他又得来纠缠沈清喻。
沈清喻帮孙缪一捡了刀,正要与孙缪一一同下去,却忽见张修远站起了身,在众人的夸赞声之中,他故作阴阳怪气地高声道:“他厉害?”
贺逐风心道不好,想拦住他,却已迟了一步。
“你们觉得他厉害?”张修远嗤笑,“你们真的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张修远忽而口出此言,众人皆是茫然不已,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说,沈清喻却不慌,他知道冯云君不会在此时揭穿自己的身份,至多不过是让江湖众人将“林楼”这个名字与魔教少主联系起来罢了,试剑会本就是他用来展露实力的地方,最终他都要揭露身份的,早一些或是迟一些,由谁来揭晓,并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