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风平浪静，果然如同姚浅所预料，王建伟没有找人印刷所谓的项目流程图，却也没有再对404的人们派发工作。
    404的年轻人这一周过的轻松又有些微压抑。
    终于流转税处副处长袁进良的回来给一潭闷水激起了阵阵波澜。
    周一早晨田潇潇到的早了些，404还没开门，她在走廊里等。
    一个高大挺直的身影走到她面前问：“小姑娘，你要找人吗？”
    走廊很窄，田潇潇旁边多了一个人，有些压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晨光熹微，廊灯未开，人脸模糊。
    田潇潇没见过这个人，可是他看起来对这里很熟，她突然心灵神至，脱口而出：“袁处？”
    来人笑起来，声音清爽：“怎么？你认识我？”
    看着眼前女孩子有些窘迫，袁进良轻轻拍了下头，指着田潇潇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第三方机构来服务税改项目的吧？”
    看着女孩子不自觉的点头，袁进良，开心的笑道：“出去了这段时间，我还是这么聪明。”
    一下就猜中，语气还有些活泼，不像这个年纪的人，更和他博士搞政策研究的身份不搭。
    这个传说中才高八斗智能双强的副处长不该事个很稳妥的人吗？田潇潇觉得和自己脑海里的画像距离有些远。
    “袁处？”一个兴奋的女声传来，王倩拐过电梯就大声喊起来。
    “王倩！博士毕业证拿到了吗？”袁进良问道。
    “拿到了！谢谢袁处帮我把关毕业论文，毕业证我还没有拿回家，就等着您回来给您看呢。”王倩声音里都掩饰不住地喜悦，快速的拿钥匙打开404的门。
    上午年轻耀眼的阳光一下子倾洒进办公室，又散进走廊。
    袁进良身上披了一层金黄，被昏暗掩盖的模糊的脸也现出英俊。
    “走吧，小姑娘，进去吧。”
    袁进良率先进屋，把田潇潇也喊进来。
    王倩也招呼着她的好朋友介绍着：“袁处，这是咱们税改项目的智囊团睿华咨询的田潇潇。潇潇，这就是你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袁处。”
    田潇潇听了一时无语，这个王倩怎能这样口无遮拦，她什么时候心心念念了。
    袁进良饶有兴趣地看过来：“田潇潇？心心念念？”
    田潇潇一个头两个大，连摆手带摇头：“没有没有，倩倩她夸张了！我哪里有心心念念地资格，那是404姑娘们的专属。”
    王倩抬手对她比心，真是说到她心坎里。
    “哈哈，会说话！不要对我心心念念，我结婚喽。”袁进良笑道。
    田潇潇这次是真的无语了，他这个副处的位置还真是适合这样的性格。
    “进良，回来啦？来来来，来我这，喝口茶！”王建伟也到了，看到404里的人，朝他的副手打招呼。
    袁进良还背着包，还没走到自己办公室。他没心没肺的笑着，朝女孩子们摆摆手，转身进了王建伟办公室。
    没一会儿，女孩子们不时地听到对面传来毫不顾忌大大的笑声。
    一个比王建伟稍好的中年男人如卫生间，经过412，听见笑声往里看了一眼。
    “进良，回来了？建伟想你想的都吃睡不安了，你好好安抚安抚他吧。”
    王建伟见到说话人，赶紧站起来走到门口，恭敬地称呼道：“牛局！”
    袁进良本就靠在桌子上，他站直身子，笑道：“牛局也想我啦！”
    牛远程指指袁进良，笑道：“臭小子！”
    王建伟目送牛远程进了卫生间才重新走回坐下，袁进良则依旧站在桌边，一动没动。
    “王处，我先回去擦擦桌子，这么长时间没在，还不让灰埋起来。”袁进良想回自己办公室。
    王建伟也点点头：“好，回去先收拾收拾，收拾完来我这里，咱们把下一步工作定一定。”
    袁进良摆手没说话，径直出门。
    王倩端着水盆站在405门口，不停地踱步。见袁进良出来，朝他喊道：“袁处，快开门，我胳膊都酸了。”
    405和412只隔着两个办公室，袁进良几个大步就迈到门口，边开门边说：“顶尖博士生还这么笨，不会放在地上？”
    王倩见门开，端着盆挤开袁进良，自己先进去：“这不是显示我的诚意嘛！”
    袁进良摇头，跟在后面也进了办公室，门开着散散味道。他似乎很熟悉这个女孩子的做法，任由她帮忙擦拭。
    办公室比起王建伟的不小，东西却不多。书柜里连充门面的书都没有，只堆放了很多处里的文件。
    “袁处，您什么时候去所得税处？”王倩擦着桌子问。
    袁进良摇头：“不去！你这个小丫头，没事老操心我干嘛？”
    “我叔叔说了，只要他一句话，您随便挑科室，要去人力局也可以。怎么就甘心在老王手下干呢！”王倩手下用力，口气也加重了不少，真是有些混铁不成钢。
    “王倩，可别再提这话了，让王处听去，还以为我有什么想法呢。我就在流转税处呆着了，这么多年处里一切业务可以说都是我在扛着。去外面干嘛？看着他把处里弄的乌烟瘴气，影响市里税收？”袁进良说道。
    “那要不您去征管？那里直接和纳税人打交道，这个恶心事也少见点。”王倩又提醒着。
    “你这小丫头！不去！以后别再提这事了！流转税处要走也是他走，我不会走，你觉得处里能少了我吗？”袁进良解释道。
    王倩为他谋不平：“那您不是太憋屈了！”
    袁进良看着这个为自己叹息的女孩子笑了：“这是上面的安排，我不会质疑。用归要来一个人，那不如他来！给了我尽情施展的平台。”
    “那您没想过自己坐那个位子？”王倩问道。
    这次袁进良倒是没有拒绝，直接道：“想啊！那个位子不是只要业务强就能上的，反而专业要求也不需要太厉害就可以。我还差点火候，等待机会吧。”
    “那为什么不曲线？”王倩问。
    “曲线？”袁进良道：“曲线有风险，一旦回不来，我岂不是哭都没地哭去？”
    王倩长叹一口气：“袁处！”
    袁进良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别再说：“好了，擦完了，谢谢王倩！我得去王处那里领活了。”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没管王倩自己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