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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都是预言_第198章

      梁泉径直略过男人,几步在怀孕妇人身前停下,只见她满头大汗,小声哼哼着,怕是意识混乱,梁泉取出一张黄符轻轻落下,压住了这溃散的鬼气。
    妇人稍稍回神,这才注意到眼下尴尬的场景,惊得脸色一变。
    梁泉退后半步,温和道,“夫人,你腹中胎儿早被鬼魅吞噬,沦为鬼胎,若是诞生,与你有碍。”
    鬼胎出生,必定弑母!
    妇人脸色变了又变,哀求道,“孩子当真保不住吗?”
    凌云寺的住持便站在清俊道人身后,一脸肃然听着他的话语,并未提出异议。她是乃凌云寺的信女,此次过来,也是她想求个平安,未曾料到突然胎动!
    她才怀孕五月不到!
    看着两人严肃的脸色,妇人的心一点点凉了,在梁泉摇头后,彻底冰冷,“……好。”
    “慧儿?”那正在哀求隋帝的男人猛地抬头,惊恐道,“你就这么听信这野寺的话?我家九代单传,可就你肚子里这么一个!”浑然不顾刚才梁泉话中的意思。
    梁泉声音冷淡下来,漠然道,“这根源,岂不是落在你头上吗?”
    妇人美目微动,不知打哪儿来的力量,挣脱开了扶着的丫鬟,走到男人身前狠狠踹了一脚,哪怕之后跌倒在丫鬟怀中,也尖锐怒骂,“张秋!你害我儿,我誓与你和离,讨回这个公道!”
    若是这腹中孩儿是自个儿的,妇人便是血崩而死也甘愿!可为鬼怪做嫁衣,她怎甘心?!
    许是腹中鬼胎也有所察觉,在妇人说完后,那圆圆肚子开始动了,几乎能看到扭曲的模样。抚着妇人的丫鬟是她身边忠心的,见到这模样也只是浑身颤抖,不敢松开,眼下妇人都靠在她身上,要是她动了,妇人怕是得跌倒在地。
    梁泉见状,眉间微动,指尖画符,轻道了声,“得罪。”
    微凉指尖落在肚子上,梁泉刚勾勒了两下,妇人登时尖叫出声,抓着丫鬟的力道几乎能把人拗断,住持连续两下点在她的穴道松开胳膊的力气,担忧道,“国师大人,这还未足月……”
    还未足月,鬼气犹在,怕是似人似鬼。
    梁泉淡声道,“这方才是她的福气。”要是真的足月了,这妇人也不敢出门来到凌云寺,后患无穷。
    和尚住了口,眼下肉疼,总好过日后妻离子散疼痛万倍。
    梁泉眼中,这团黑气四处突起,想寻个机会破腹而出。可惜因着梁泉早前落在肚子上的黄符,导致出入无门,越发疯狂地扭曲起来。
    这两下给妇人造成了巨大的苦楚,梁泉按着画完了阵,小纸人立刻落地,带着小草儿飞奔到他们脚下,小草儿闪动了两下小嫩芽,周围方寸之地昏暗明灭了数下。
    住持方丈惊喜叫了声,“怎么可能?”他对自身有所感知,立刻知道怕是这小草儿有神异。
    小纸人在小草儿停下的瞬间,立刻裹住了一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黑雾,那黑雾隐约咆哮,各种挣扎都不得而行,梁泉取出一个许久未动的摄魂铃把黑雾收进来,又蹲下来摸了摸小草儿。
    小草儿咕噜蹭了蹭梁泉,又挥了挥小嫩芽。
    那妇人早就昏迷过去,颤抖扶着她的丫鬟却看完了整个过程,颤巍巍看着两位,“大人,这,我家小姐没事了吧?”
    那圆圆的肚子竟是一瞬间消失了!
    梁泉颔首,声音微凉,“回去好生歇息,茹素三月便会没事了。”
    梁泉这边解决得轻松,杨广那边早已经把男人吓成了软泥,直接昏厥了过去。他漫不经心地摸出手帕,仔细擦干了手才丢在他身上,“带你们主子回赵家后,可别忘了请你们老爷来宫中叙叙旧。”
    杨广露出个和煦笑容,在暖阳下偏生让人不住发抖,“就说陛下想找他叙叙旧。”
    梁泉漫步而来,看着杨广三言两语就把人吓得半死,不禁含笑道,“莫要惊吓他们了,我们回去吧。”
    杨广敛眉,捉着梁泉的手腕就往外走,那住持方丈本想留人,可惜这后院一片狼藉,却也是说不出口。
    梁泉左肩坐着俩小人,右肩趴着小草儿,杨广握着的位置炙热发烫,带着种暧昧不清的触觉。
    两人并肩出了寺庙,还未走几步,梁泉就被杨广按在了墙壁上,那根接触过妇人的手指被杨广叼在嘴里,啄吻啃噬了好几下。
    梁泉俊脸微红,往石道走了几步,“这里是寺庙,莫要……”
    杨广追了上来,轻巧地把人带入怀里,笑眯眯言道,“我们刚刚不是出了寺庙了吗?”
    梁泉:“……”无话可说。
    梁泉硬是不许,杨广也不能作甚,只一直看他,活似刚被他压榨得如何,一路下山都是这样的神情,旁人都道这俊美青年不知如何,只笑他轻狂,竟追着道人耍。
    梁泉心中发软,在下山后终于不忍落,“阿摩怎么了?”
    “你都不爱我了。”杨广委屈。
    梁泉:???
    当初那个邪魅一笑霸气外露的阿摩呢???
    梁泉那一瞬间没忍住的微愣讶异落入杨广眼中,眉眼如魅,勾起了笑意靠了过去,那身冷冷幽香也一同侵染了呼吸,靠得极近。
    梁泉一直都不在意接吻是怎样的感觉,最开始和杨广虽然有过那么几次的感受,但是都是稍纵即逝,也甚少去在乎这一点。
    人生在世间能有几岁光影,不过是得过且过,在这得过且过中,能逍遥洒脱者为少数,而在这逍遥洒脱中,能自由妄为的又是极少。
    何其有幸,既能肆意又能逍遥,若是还不能放开来,岂不是非常可惜了?
    “讨个吻。”
    话音未落,梁泉搂住杨广啃了一口。杨广按住梁泉的脖颈,唇间相依,吐出气声,“吻是这样的……”
    唇舌相交,轻柔舔舐着梁泉的每一处。
    两人在山道间停留,草木遮挡住他们的身影,碎阳避开了这处角落,隐约鸟鸣花开,丛丛叠叠,山林相映。
    草木美,落英美,鸟声美,山涧也美。
    端得是一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