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只眼睛安静的凝视着她，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柔情万种。
    仿佛被谁无意间丢了块石头进去，平静无波的心，一下波澜四起。
    只可惜的是，丢石头的人，只以为自己丢了块石头。
    仿佛转个身，就可以忘记。
    而因她那块石头掀起的波涛汹涌，那个人似乎只要退一步，避一避，就能躲开一样。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东方的红霞伴着红日，微光淡薄，不足以驱散清晨的雾气，却让它也染上了了晨曦的血色霞光。
    她微微一顿，躬身捡起了碎片。
    白皙指尖触到碎片的一瞬间——
    千魂教。
    苏缠猛然睁开了眼。
    白稚一只眼睛被白布蒙着，剐眼的痛苦依稀存在，忐忑的看了一眼少女，却没敢说话。
    血红衣衫的少女目光阴郁，半晌，雪白柔软的手慢慢覆上了眼，唇角露出了森森的笑。
    小布偶是苏缠做的。
    为顾佩玖量身而作的验魂偶，她只是想要最后确认一下——
    “……果然是你。”
    顾佩玖。
    ……顾佩玖！！
    秦月在一边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苏缠白皙柔软的手按着太阳穴，狭长的眼底染着阴郁，对秦月道：“现在就召唤吧。”
    “是。”
    “确定召唤地点后，白稚，放出消息——”苏缠唇角笑意森然，“把恶灵山和镇魂无双的消息给那些人——”
    白稚微微一愣，“……主上？”
    “嗯？”苏缠眯眼看他。
    白稚立刻低头，“遵命。”
    苏缠站起来，想起了今天那包炒栗子，眉眼更是阴郁了三分，声音却柔软，“现在，就去。”
    少女朱唇雪肤，这一站起来，红衣飘摇，更是腰肢柔软，绝色无双。
    只是眉眼间的冷色，让他不敢有分毫的耽搁。
    “是！”
    白稚不敢违抗，立刻就去做了，但是下达命令的时候，心中仍然有着说不出的苦闷——
    关于上古衣魅镇魂无双的传说已经有很久了，以前放放假消息没什么，但是看教主寻恶灵山寻了整整六年的架势，再加上偶尔听到的恶灵山的传说……镇魂无双肯定在恶灵山没有假了。
    辛苦了那么多年的成果一转念便能拱手让人，白稚百思不得其解，然而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质疑教主的决定。
    只是，为什么呢？
    秦月一抬眼，冷不丁的迎面扔过来一个什么东西，她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有些凉凉的，圆滚滚的。
    ……栗子？
    秦月捏着手里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栗子，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位妖艳到不像是凡人的教主和她手里突然出现的一包牛皮纸裹着的糖炒栗子，一瞬间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被掉了包。
    苏缠看了一眼捏着栗子不知所措的秦月，轻哼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回到座位上，狭长的眸子波光潋滟，“你那么聪明……与其猜我是不是被掉包了，倒不如猜猜我为什么会拿它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