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再来一次？”食发鬼捅了捅青蛙瓷器，“咱们这会压到底亲没亲上吧？”
    但是却收获了其他式神们非常默契的白眼数枚：“这还用压吗？肯定亲上了啊！”
    后台，被酒吞动作震惊到的班长突然回过神来，猛地拍了身边的人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说旁白啊！”
    “哦、哦！”读旁白的同学愣了一下，飞快地翻开剧本，然后将最后一句话磕磕绊绊地读了出来，“就、就这样，王子殿下和睡美人幸、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帷幕缓缓拉上，灯光也暗了下来，华袅敏感地察觉到光线的变化，当即身体一僵。
    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被酒吞从床上拉起，然后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从另一边走下台去。
    一路被拉出场馆，华袅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等到酒吞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被酒吞拉到了学校的天台上。
    这时候学生们基本都在场馆里看演出，或者是在班级里忙着摊位，在教学楼、操场上都是人的情况下，这里确实是一个清净的可以说话的好地方。
    不过天台这个地点，怎么觉得怎么像是青春校园剧男女主角互表心意的专属场地啊！
    而他和酒吞现在又是这么不明不白的状态……
    抬眼看了一眼酒吞，对方倒仍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反倒是他自己，几乎把所有的慌乱、无措都写在脸上，这种对比让他非常不爽。
    然而动心了就是动心了，单身了二十多年的华袅不得不承认，他这次真的是栽了。
    但在短暂的放纵之后，一系列问题也随之而来，他到底要不要和酒吞挑明，然后将这段关系继续下去。
    他清晰的记得，在最开始和系统相遇的时候系统说过，离开现实世界只是暂时性的，他需要把这次旅程仅仅当作是一段旅游就好。
    但是现在，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怎么可能只把这次穿越当成是一次旅游……
    或许还是和酒吞说明白比较好，当断则断，不能犹豫，否则到最后两个人都……
    “你想好了再开口。”酒吞在一边站着全程将他脸上情绪的变化看在眼里，还没开口他几乎就猜到华袅要说什么，于是在对方开口之前率先说道，“你要是说的不好，本大爷就把你嘴堵上。”
    华袅：“……”这位大爷还是这么狂妄。
    而且堵上这个词现在听起来，莫名其妙就让他和刚才那个吻联系到一块儿，脸上好不容易下去的热度又窜了上来。
    “你要是想说什么，你以后是要离开之类的话，没有这个必要了。”酒吞往华袅身边一靠，“本大爷又不是不知道。”
    确实如此，酒吞在知道系统存在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他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妖怪这个身份也是系统给他的，他最终还得回到现实世界做一个普通人。
    “注定要分开的事，值得吗？”
    艰涩地吐出这句话，华袅觉得感情这东西真可怕，以前他从来不会说出这么矫情的话，对于偶像剧里的台词也大多嗤之以鼻，却不想当初嫌弃的话如今也轮到他自己说了出来。
    “之前系统和我说过，我前面还有一个人也被选中，经历了很多世界，也遇到了爱人和同伴，但是最后还是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当时他对前一个人的经历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没再细问过，隐约记得系统当时说那个玩家和爱人留下了非常珍贵的回忆，这个意思换一个理解方式就是说两人之间还是被不同的世界分隔开，最后只剩下回忆了吧。
    其实分别这种事，他早就经历过不少，但是每次要直面分别的时候，心里还是会觉得一阵抽痛。
    头上一重，酒吞的手又压了上来，华袅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对方揉头发，好像每次他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对方都会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告诉过你，胡思乱想的毛病要改。”酒吞叹了口气，语气中收敛了狂妄和嚣张，似乎是为了安慰华袅一样柔和了不少，“别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今后的事还没发生，你怎么就知道你的结局和别人是一样的？”
    “如果有一天你被那个系统带走了，就等着本大爷去找你吧。”酒吞想了想又说，“就像之前几次，哪次本大爷没找到过你来着？”
    听酒吞这么说，华袅纠结的情绪终于被冲淡了一些，想起酒吞说的‘之前几次’，大概是把他刚到大江山时想方设法跑路的那次也算上了：“别说得我跟高塔上等着营救的公主似的，再说最开始那次明明就是酒吞大爷你把我抓回去的吧。”
    “那次不是最开始。”
    “嗯？”华袅转过头，酒吞放在他头上的手缓缓下滑，最后停在他的颈侧。
    “最开始是本大爷找到了一幅画，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怪从画里出来就放鸟啄了本大爷一口，然后……”
    然后红发张扬的大江山鬼王就吻了过来，就像现在这样。
    对方低下头，吻就来得这么顺其自然。
    这个吻比刚才更加激烈，更加火热，他被压在墙和酒吞之间，身上还穿着臃肿华丽的戏服。狭小的空间和层层叠叠的衣服，让他更觉得呼吸困难。
    没说完的话消失在唇舌之间，他心里对未来的惶恐虽然没有完全消散，但随着这个吻的到来也被压到了心底最深处。
    未来的事还没有发生，那就让他先暂时沉浸在今日的甜蜜里，稍稍对未知的明天抱有一丝期待吧。
    ………
    他和酒吞一直在天台上待到暮色将近，直到桃矢被一个女生拉到天台两人才偷偷动用妖力躲了下去。
    找了个地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华袅便琢磨着趁着人多赶紧溜了。
    一会儿还有篝火晚会，他这个怕黑的人自然不想参加这种活动，而且刚才在台上他和酒吞又闹了这么一出，其他同学看到他们不得炸了，为了自己还有同学们好，他觉得他还是偷偷回家更好。
    至于式神们，今天就让他们在学校里多玩玩好了，说不定把精力耗尽了，回家就不会追着他问他和酒吞从朋友变情侣的心路历程了。
    酒吞对篝火晚会也不感兴趣，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回了家。
    结果没想到就这么一次提前退场，就出了问题。
    “华袅大人，您还在学校里吗？”刚到家没多大一会儿，华袅便接到了妖琴师的电话，平时妖琴师语气都是非常淡定的，但是这次隔着电话华袅都听出了对方的焦急。
    “我在家里，怎么了？”华袅刚要脱掉的鞋又穿了回去，给酒吞一个眼神，将电话调成了公放。
    “刚刚学校里突然出现了很多肌肉怪物，好像是和华袅大人您上新闻那天是一个种类。”妖琴师说道，“现在学校里面很混乱，我和其他人也走散了，好在这种怪物攻击力似乎不是那么高，还有两个穿着裙子的男人也在帮忙……”
    “我现在就去！你保护好自己，多注意，安全最重要，伪装什么的不要太在意。”放下电话，华袅拉开门就要出去。
    “等等。”酒吞随手丢过来一个小火团，“天快黑了。”
    华袅心下一暖，抱着火团拉开画卷变和酒吞往学校赶。
    一路上又分别给其他式神打了电话，除了蝴蝶精还有没来及买手机的独眼小僧，其他人都联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