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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默这儿,则是男朋友,对象,更是爱人。
他没有打算特意公开,却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别人问,他就说,没必要撒谎,况且他也确实是想跟洛子黎过一辈子。
当初喜欢上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没什么顾忌了。
更别说如今。
那护士震惊了一夜,隔天再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瞧着也没什么变化,就是偶尔会用眼睛在关默和洛子黎脸上来回看那么几眼,等结束要离开的时候,才小声地冲关默竖了一下拇指:“你俩挺般配。”
关默挑眉笑了一下:“谢谢。”
护士挤眉弄眼还想说什么,然而还没开口就给人叫走了,她前头刚走,关默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他点开看了眼,是陈余冬发的微信。
—牡丹花醒了吗?
—他叫洛子黎
—哦
—还没醒,怎么了
—没事儿随便问问,你过阵子不是过生日了么,打算怎么过?
陈余冬不提关默都快忘了这事儿,住院的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没有数了,每天似乎都差不多,除了日历和温度变化,大都没有差别。
这会儿仔细一瞧,才发现下下周就是自己生日了,乍一看还挺远,但真数起来确实没几天了。
于是他回了一句:不知道,应该不过吧
陈余冬那边也就没了回复。
大概是因为陈余冬突然提那么一嘴的缘故,以至于这天关默晚上睡觉的时候,莫名其妙就梦见了上回过生日的事儿。
关默其实从小对生日就不热衷,大抵是因为幼年生日给他的概念基本就是个成人社会的名利场,数不尽的叔叔阿姨和奔波在无数个招呼中的礼貌和教养,快乐等同于零,剩下的只有无限的疲倦和累心。
后来长大了,心智上来了,就更不热衷了,叛逆期那会儿甚至还有些厌恶,别人问起他生日的时候,都会下意识随便说个已经过去的日子。
到了大学那会儿,别人一问生日关默就瞎说一个数,这几乎都成了习惯。
以至于之后洛子黎问他,他也这么瞎说。
哪成想那日子被当时的洛子黎悄悄放在心上,记了个一清二楚,到了隔年春天的某日,为了给关默一个生日惊喜,一个人定跨越了大半个国家,抱了个蛋糕,在关默拍戏的剧组酒店大门外顶着北方的寒风傻等了一整天。
那天关默正好在剧组拍了夜戏,又盯着剪辑师剪片子,回酒店的时候都过零点了,刚准备下车就在路灯下瞥见个特熟悉的身影。
当时洛子黎都已经大四了,个头已经蹿地比关默都高好几公分,身高挺拔,一张比剧组里的男主角还要帅的脸被冻得红通通一片,往路灯下那么一搁,可太可怜了。
关默那时候压根儿没想到洛子黎会突然出现,他走过去时洛子黎正好抬起眼,看过来的瞬间眼睛里带着光,但下一秒那点光又立马消失不见,甚至变成了萎靡和懊恼。
关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洛子黎说:“对不起。”
关默哭笑不得地看他:“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跑这么远过来找我什么事?”
洛子黎冷的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他咽了咽口水,满是歉意道:“我本来想给你过生日的,结果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赶上,都过零点了。”
关默一愣:“给我过生日?”
洛子黎点点头,把手里的蛋糕举了起来。
挺大的一个蛋糕,瞧着少说有三磅,洛子黎拎了一天也没舍得放,这会儿手都被袋子给勒出痕迹来:“这个是我早上定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了……对不起啊。”
关默没说话,把蛋糕接了过来,往地上一放,然后直接抓住洛子黎那冷的半点儿温度都没了的手,问他:“疼吗?”
洛子黎下意识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碰了,我手太冰了……”
关默却非但没松开,反而伸出另一只手把关默的手一块儿包住。
其实他的手也不怎么热,但洛子黎的手实在太冻了,以至于这会儿被关默这么一包,整个手都烧起来,身体里的血液都在狂飙。
然后就听见关默又说:“那我给你暖暖。”
那是关默生平第一回 ,大半夜站在酒店大门口的路灯下给一个人暖手,如今想起来都依然记得那个夜静的耳边都是心跳声。
扑通扑通的,没完没了,到最后都不知道谁的声音更大了。
直到洛子黎的手终于暖起来了,关默才把人带回了酒店,地上那个蛋糕也一块儿带了回去,关默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洛子黎在背后说:“我明年一定会赶上的。”
关默回头看他:“别赶了。”
洛子黎一下愣住,还以为关默生气了,正有些不知所措,就听关默又说:“昨天不是我生日,之前那个日期是骗你的……我没过生日的习惯,所以被人问我,我一般都是瞎编的,没想到你居然记着,还突然跑了过来。”
关默还没来得及跟洛子黎道歉,就见对方在愣怔过后,突然又问:“那也就是说我没有错过你的生日?”
关默都给他说愣了:“……对。”
洛子黎脸上的失落一下就消失殆尽,所有的生气和被耍了的恼怒都没有,取而代之的,却是“没有错过关默生日”的高兴。
关默所有的道歉都被他这模样给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整个人都有些懵,除了懵之外,还有某些很陌生的东西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