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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皆传林相性子暴躁,看来果然不假。
性子越暴躁的人越真实,陆含之挺好看林相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唉,大人别生气,刚刚我说这皇后封不成是实话,让大人继续和尹相吵也是实话。让大人保重身子,万万别动怒,更是大实话。因为这个时候还不到真正动怒的时候,大人若是现在便怒了,重头戏上,岂不是体力就不支了?”
林相仔细的咂么着陆含之的话,忽然就明白了。
他点了点陆含之,说道:“老臣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他对陆含之一笑,起身回了相府。
一晚上的时间,林相嘴上的燎泡好了大半。
他美滋滋的从安亲王府回了家,倒背着手,一路哼着小曲儿。
林夫人都觉得他魔怔了,一早出门的时候还风风火火,到了晚上就开开心心的回府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的问道:“你怎么回事?让你去王爷那里问问,怎么还唱上了?”
林相逗了逗林夫人怀里的大孙儿,又逗了逗儿媳怀里的小孙儿,说道:“王妃说了,让我明天加把劲儿接着吵!”
林夫人:……
林少夫人:……
她们不懂政事,既然王妃让吵,那便吵。
她们这位当家的别的不行,吵架还是一绝的。
翌日,这件事的中心人物宗源,此刻正赤着脚在陆含之后院的花园里和阿蝉一起踩水。
陆含之在一旁的凉亭里对浮桥的护栏做最后的加固设计,以免过桥的人出现意外落水的情况。
阿枢则铺了一方洁净的手帕在鹅卵石堤案上,手边摆了一堆的莲蓬,她正一枚一枚的剥着莲子。
林冲云今日宫中无事,也跟着一起来了,就在一旁站着。
小六子在不远处的小演武场上练功,时不时的朝这边看一眼,以免阿蝉落水。
宗源摘了好多莲蓬,都放到了阿枢的身边。
阿枢则把剥好的莲子用手帕包好递给了宗源,笑着说道:“阿问,你吃。”
宗源接过莲子,吃了一颗,甘甜味美,连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虽然姐姐的脸毁了,可是在他心目中,姐姐还是像从前一样漂亮。
宗源说道:“姐姐你也吃啊!”
阿枢有时候不是很能听懂别人的话,只是傻乎乎的摇头,什么都没说。
每每看到这样的姐姐,宗源都万分心疼。
他气鼓鼓的穿了鞋袜,上凉亭里找陆含之去了。
坐在那里也不说话,自顾自的生闷气。
陆含之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你怎么跟只气蛤蟆似的?谁惹我们小世子了?”
宗源没好气道:“少打趣我!”
陆含之放下笔,坐到了他身边,说道:“朝堂上都为你吵疯了,你倒好,没事儿人似的。”
宗源道:“你让我干什么?上朝堂上去和那些老头子吵吗?”
陆含之笑:“那倒不用,好歹有个祸国殃民小娇精的自觉啊!来,给大爷笑一个?”
宗源:……
陆含之是有病吧?
陆含之掰过他的脸,说道:“要不本大爷给你笑一个?”
宗源终于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含之又重新回去忙了,说道:“这就对了,长着一张绝世美人的脸,闷闷不乐干什么?这么好看,就该多笑笑。”
宗源叹了口气,说道:“哥,我姐姐还有救吗?”
陆含之抬头看向阿枢,看到她为阿蝉编了一只草蚱蜢。
阿蝉傻乎乎的冲着草蚱蜢叫弟弟,阿枢正在纠正他:“蚱蜢!蚱蜢!”
阿蝉:“弟弟!弟弟!”
俩人有要吵起来的架势,显然这两人的智力正是持平的时候。
陆含之说道:“你不觉得她这样也很开心吗?”
宗源趴在桌子上抬头看着阿枢,说道:“是很开心,可是我姐姐是个天生的神医。我爹说,姐姐长大后一定能悬壶济世,福泽整个大昭。我爹不是个狂悖之徒,他说我姐姐有天赋,我姐姐就一定有天赋。”
陆含之心里明白,苏婉凝夺去了她的容貌和记忆,也夺去了她的医术。
苏婉凝利用她的医术,给自己挣来了多少好名声?
陆含之心道,一定能治好的。
属于阿枢的东西,他要原封不动的把他们全都夺回来,更要让那毒妇付出她应有的代价。
脸上却是笑意盈盈奴着嘴儿说道:“呶,这话你别问我,问那位神医。”
只见林冲云正殷勤的摘了一枚硕大无比的莲叶,给阿枢遮荫。
阿枢对他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包莲子也递给了他。
宗源整个人都精神了,说道:“他想干嘛?是不是对我阿枢姐姐有企图?”
说完便要上前,却被陆含之一把给拉了回来。
宗源回头,怒瞪着他道:“你干什么?我要去教训教训他!”
陆含之说道:“教训他什么?让他离你姐姐远点儿吗?你知道你姐姐多大了吗?她十八岁了!你知道大昭有一句话叫女儿养到十七八,不嫁填房入穷家吗?她再不找对象结婚,就成老姑娘了,你确定这是为她好?”
宗源不动了,又气鼓鼓的一屁股坐了回来,说道:“就一定要结婚吗?我觉得不结婚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