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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瑜哥哥,你想吃酒酿圆子么?”正月十五还冷得很,现下很适合吃些暖和的东西。谢乔说完便往四周看看,果然见不远处的一个摊子上冒着袅袅的烟气。
陆玦也闻到那股香气,便带着笑点了头。
谢乔留下句“你在这等我”,便转身往那摊子走去。
陆玦在灯下抱着臂,看着已经灯火下青年的清挺背影,一时便有些感慨:谢乔他,真的长大了,明明他刚见到他时,他还是个瘦成一团惹人怜爱的孩子。
……
摊子主人是个老翁,听谢乔说要两份酒酿带走,老人便拿了竹筒,将东西澄得满满的,笑着递给谢乔。谢乔笑着道过谢,便往回走。
“陆怀瑜,谢乔现下已经长大了,他现在又不是九岁的孩童,你怎地老是同他在一起?”
刚一走进,一个清脆的声音便传入耳中,谢乔步子一顿,往前一看,果然见一个比陆玦低了一头的少年站在他面前,刚刚那声音就是他的。
谢乔被气得冷笑出声:很好,非常好。他就走几步去买了样东西,就有人在他眼根底下挖他墙角。
第23章
陆玦还未答话,谢乔便提着两个盛满酒酿圆子的竹筒慢悠悠走过去,在那少年身后站定,微低了首眯着眼对着那少年道:“他不同我在一起,难道同你在一起么?”
那少年猛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吓了一跳,一下子跳着转过身,谢乔这才看清他的脸。
“是你?”谢乔将两个竹筒塞进陆玦手里,又转过身,眉头微皱。
谢乔以为这是哪个像凌道云一般倾慕陆玦的少年,却没想到是个女子,还是个他认识的女子。这是郑倚梧,只不过此时做了男子打扮。
不过,少年也好女子也好,都没差,反正都是冲着陆玦来的。印象里这女子小时候也找他来打听过谢乔,只不过还未问出口便被他挡了回去。
谢乔看着这女子清丽的脸想着,陆怀瑜招小孩子惦记也就罢了,还要招小孩子这么长时间的惦记。这都有快十年了,这女子和他也见上几面,现在竟还惦记着他。
郑倚梧一瞧见谢乔的脸,不知为何先是愣了下,接着便道:“是……是我又怎么样?”
谢乔眉头一挑,便指指陆玦又指指自己,道:“郑姑娘,我同他在一起快十年了,怎地现在就不能同他在一起了?”
我都惦记了他两世,你才与他见过几面?
“你……”郑倚梧抬头看着谢乔,面上浮出些胭脂似的红,她心里有些急,一些话便脱口而出:“你小时候是他要照顾你,现在你都长这般大了,怎么还是整天同他腻在一起?你们又不是断袖!”
最后一句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陆玦:“……”
谢乔:“……”
谢乔一时有些无语,心想郑国公果然够疼女儿,这姑娘长到这么大,还是一样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直说。
谢乔余光观察着陆玦,一边道:“就算,他与我真的断了袖,好像也同姑娘没什么关系吧?”
“你……你……”郑倚梧被堵得说不出话,心里又气又急,眼眶便红了:“谢乔你就是个傻子!”说罢便转身跑走了,她带着的同样女扮男装的小丫鬟赶紧跟上。
郑倚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灯火中,谢乔佯叹了口气,试探道:“怀瑜哥哥,刚刚人家怀疑我们断袖呢。”
陆玦看他一眼,将一个竹筒递给谢乔,道:“郑姑娘并无恶意,她只是……”对你有好感罢了。
刚刚那桩事说到底是谢乔与那位姑娘的事,他不该掺和。谢乔长大了,会有爱慕的姑娘太过正常,是以他刚刚并未插言。
但不知为何,最后关键的一句话到底没说出口。这点针尖似的微妙的怪异感让陆玦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谢乔此时却偏偏未注意到,他心想我当然知道了,她只是心悦于你,这座城里有无数人心悦于你,连我也包括在内。
但你只能是我的。
……
这场小小的意外后,他们二人便继续顺着人流往前走,走到尽头又上了一道白玉桥,去逛桥那边的街道。
谢乔喜欢和陆玦一起走在热闹的人流和灯海里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踏实和安心。
灯会一直到深夜才结束,等到街上人冷灯尽,他们二人才慢悠悠往回踱着步子。路上经过一家酒坊,虽人流已渐渐尽了,这酒坊窗口却依旧挂着暖黄色的灯笼。
谢乔指着那酒坊一笑,便道:“怀瑜哥哥,你明日也休沐,今晚我们来场大醉如何?我从未与你痛痛快快喝过酒呢。”
陆玦看着谢乔看向他时闪闪发光的眸子,便清朗一笑,道:“依你。”
谢乔面上笑意更甚,便到那家酒坊买酒。买了酒回来,陆玦见着谢乔手上拎着的东西,眉毛一挑,便笑了:“这么多,乔儿,你的酒量……”
谢乔便道:“我的酒量虽差,但怀瑜哥哥惯爱酒,我们说好了一醉方休,这酒,自然要买够了。”
陆玦面上笑意未褪,看着谢乔兴味盎然的样子,便点了头——谢乔大醉也无妨,醉了在陆府歇下就是。谢乔已经大了,今日让他尽尽兴也无妨。
他们回了家,一进院子徐来便迎上来,他刚要问什么,便见自家殿下开了口:“徐来,你先去我房里歇息吧,今日我与怀瑜哥哥要一醉方休。”这喝酒的地方,自然是陆玦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