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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在对大盛最不合适的时间里,陆玦来攻城了……
    谢扶看向士兵,吩咐道:“不准出城迎战,各司其职守城便可。”
    “是!”那士兵接了命令便退下了。
    这时,一人猛地掀开营帘入内,一见着谢扶,他便大步走几步上前,直接揪了谢扶的衣领,厉声道:“你真是个胆小鬼!那陆玦打到我辽郡城下,我北凉粮草充足士气正盛,为何不出城迎战!”
    谢扶面具下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光,他一根一根将对方的手指掰下,道:“乌将军,我是大将军,军令如山,望你遵守。”
    那人冷嗤一声,道:“你是哪门子的大将军?本将军只听大王的令!”
    谢扶冷冷一笑,道:“可你的大王,把兵符给了我。”
    “你!”那人被噎了一下,他冷冷看一眼谢扶,眼里划过道流光,便转身拂袖而去了。
    谢扶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透出些杀意:这人,这几日必须除掉,否则早晚会坏他的大事。
    ……
    那人出了营帐,便正碰上要去找谢扶议事的另外几位将军,他在北凉一向受北凉王优待,又有一身好本领,北凉强者为尊,是以另外几位将军对他十分尊敬,此时见到了他,便上前朝他行了礼:“乌狼将军。”
    那人眯了眯野兽似的眸子,里面划过道狠厉的光,他看向他们,道:“你们去找他何事?”
    那几人不满地冷哼几声,道:“大将军下令不准出城迎战,现下这般好拿下那个陆玦项上人头的机会,我们怎能甘心?!自然要找大将军讨个说法。”
    乌狼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冷笑一声,道:“我北凉的人马,为何要听一个大盛人的指令?”更何况,那人还只是个爬床的男宠。
    那几人皱了眉,道:“乌将军的意思是?——可他有大王给的兵符。”
    乌狼拍了拍胸脯,道:“大王为何派我做副将你们不知么,这兵没有他的兵符,我们便不能用了么——出了什么事,我担着!就说你们敢不敢随我出城,拿下那陆玦的项上人头,来雪我北凉之耻!”
    那几人心一横,道:“但凭将军吩咐!”
    “好!”
    辽郡城外。
    辽郡城门大开,乌狼带着北凉士兵出了城,在这白茫茫的雾气里散开乌压压的一片。朦朦胧胧的雾气里,他看向陆字旗下一看便是领头的那人,眼里泛着贪婪又带着恨意野兽般的光芒——拿下他的头颅,他会成为北凉新的战神,大王亦会高兴。
    陆玦眸子亮了亮,手中染血的利刃在白蒙蒙的雾气里泛着冰冷的亮光。
    ……
    北凉中军大帐。
    “报!”一个士兵进帐,道:“大将军,乌将军带兵出城迎战陆玦!”
    谢扶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那士兵便又重复了遍刚刚的话。谢扶咬咬牙——那个蠢货——他道:“他带了多少人马?”
    士兵道:“他和几位将军,带了一半人马出城。”
    谢扶握了握拳:还算那个蠢货长了些脑子,知道辽郡不能空。
    他刚松下半口气,便又见另一士兵进帐,道:“报!大将军,我军与陆玦交战,陆玦战败而逃,乌将军为彻底歼灭陆玦所率主力,带了城内留守的另一半人马在内全部人马出城追击!”
    谢扶猛地站起来,心里猛然划过些什么,他盯着那士兵,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士兵道:“回方谷方向。”
    谢扶一拳砸在桌上,拳背便有血渗出,他闭了闭眼:这十几万人马,要被陆玦吃尽了……他的心血被废了个干净,他所有的计划和构想,也被打碎得彻彻底底……
    半晌。愤怒在心底里蛮横地乱窜。但它仿佛终有累的时候,总会消失。
    等它终于消失,一缕奇异的如释重负般的释怀涌上心头,让他觉得痛快、陌生又晦涩。
    之后,一簇本在心底静静燃烧的火苗猛地蹿起烈焰,最终将整颗心都吞噬了个干干净净。
    他睁了眼,眼里平静,他问道:“城里还余多少人?”
    士兵道:“还余两千。”
    谢扶眯了眯眸子:足够了。但是,要将这两千人真正变成他自己人,还要施恩立威。他看向那士兵,道:“你先下去吧。”
    “是。”
    谢扶伸了手指,轻轻敲在桌案上,他在等,等那些残兵回来。
    ……
    冀州大营。
    谢乔躺在榻上,睁着眼直直看向帐顶。
    陆玦此时正在与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厮杀交战。
    谢乔闭了眼,仿佛看到陆玦的铠甲被血浸透——被自己的血、被敌人的血,他白壁似的面上亦沾着血污,眼睛却是亮的,那里头有凛然的战意。
    他带着士兵们冲进黑压压一片数不尽的敌军里,刀剑刺在他身上,鲜血流出来,他的动作却更加干净利落,他斩杀着敌人的头颅,亦透支着自己的性命。
    终于,他带着士兵们冲出黑压压的包围圈,佯作战败引诱着敌人进一个杀机重重的圈套。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可他终是人,血终是越流越多。
    鲜红的血刺透了天地间那片浓雾……
    一只利箭射穿虚幻的浓雾,朝谢乔的眼睛射来,谢乔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突然“砰砰”跳动起来。
    一股不详从心底里冒出来,再也祛除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