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四顾，又恢复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
    祁明眸光复杂，他知道青年为什么执念着留在这里，他在活着的最后一刻，还想着让连亚书逃跑，但他至死都没看到连亚书是否安全。
    连亚书的安危成了青年的执念，他化作鬼，忘记了生前的一切，每天零点重复自己的死法。
    “连亚书还活着，他还活得好好的。”祁明的声音有些沉凝，被夜风送进青年的耳朵。
    青年的目光骤然之间落在祁明的脸上，定定地看着祁明。
    祁明郑重道：“真的，他还活着。”
    话落，祁明看到青年缓缓地露出笑来，身影在晕黄的灯光中渐渐消散。
    他如他的执念一般，化作尘埃，去向另一个世界。
    祁明并没有马上离开，目送青年的身影消失后，他又在原地站了许久。
    宋昆朗上前，环住祁明的肩膀，“你并没有骗他。”
    连亚书确实还活着，只是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跌进更深的泥沼之中。
    祁明轻轻点了点头。
    .
    夜色越发的深了，祁明和宋昆朗离开中影学院后，并没有回家，一人一鬼去了废弃工厂。
    废去工厂，也就是赵寅陨落的图山坡，定也藏着他们想要知道的信息。
    白日的废弃工厂看起来就已经足够阴沉了，到了半夜，废弃工厂更是阴风阵阵，还没走进去呢，就能感受到几十双无形的眼睛落在身上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祁明是废弃工厂的常客，倒也不觉得害怕，和宋昆朗一前一后走进废弃工厂。
    几乎是祁明和宋昆朗一踏进废弃工厂，穿着中山装的老头鬼就迎了上来，笑眯眯地和祁明说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之前祁明给工厂里的鬼人手烧了手机，这些鬼现在闲来无聊都拿着手机追剧，现在有一大波都成了祁明的粉丝，老头就是其中之一，还仗着自己和祁明的关系最好，在祁明这里讨要了好几次签名，每次回到废弃工厂里都和老伙计嘚瑟了一番。
    正因为老头也追星，知道祁明这段时间很忙，都已经做好了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祁明的准备了，没想到祁明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他们。
    祁明动作熟练地点上香烛元宝，烧上纸钱，用郑重其事地口吻说道：“遇上了一些事，想找您问问。”
    老鬼还是第一次听到祁明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当下立马端正了态度，正色道：“你说。”
    祁明：“我听说这个工厂的地底下有一座千年古墓，前辈你知道这件事吗？”
    老鬼：“确实有一座古墓，当年工厂发生爆炸的时候，古墓里的阴气逸出，我们这些老鬼才得以在这个地方生存。”
    这和特管部的档案是一样的。
    祁明又问，“那前辈您知道这座古墓里有厉害的东西吗？”
    老鬼：“没了。”
    “那东西早在二十几年钻进一个人的身体里，跟着那个人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校园的开头怎么写都不满意，所以我决定先开《假装乖巧》。下周一开文，求预收~
    第104章 容器
    从老鬼嘴里得到的信息和祁明猜想的差不多, 赵寅的灵魂确实钻进某个人的身体里离开了。
    祁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调出一张照片给老鬼看。
    “前辈, 你认识这个人吗？”
    老鬼盯着照片看了许久, 仔细辨认着照片里的人。
    废弃工厂常年笼罩着遮天蔽日的阴气，这里的鬼从成为鬼的那一天起就有足够的阴气滋养，修为都很高，不会像中影学院的跳楼鬼那样忘记生前的事，甚至记忆比一般人还好。
    老鬼还真从记忆中找到了和这个人有几分相似的人。
    他说：“我没见过这个人, 但记得有一个人长得和这个人有四五分相似, 年纪会比他大一点。地底下的那个东西就是钻进那个人带来的人的身体里才离开这里的。”
    老鬼还清晰地记得当年的场景, 当时爆炸发生没多久, 他刚成为鬼没多久, 和这里的其他鬼一样, 都知道地底下有一个厉害的东西, 所以他们这些因为爆炸而死亡的鬼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惹到地下的东西。
    差不多工厂爆炸后的第二个月, 祁明照片里的相似的人带着一个中年人来到这里, 躲在暗处的老鬼隐隐约约听到两人的谈话，那两人好像是中影学院的老师, 参与电影的录制, 电影里有一幕爆炸后的废墟, 为了让电影场景更加逼真，到工厂这边来采风。
    说是采风，老鬼却看到那个人故意将另外一个人的往古墓裂缝的地方带, 等到了裂缝出口的时候，一把把另一个人打晕了，古墓里的东西从裂缝里钻了出来，进入晕倒那人的身体里。
    那东西就这样离开了古墓，之后老鬼再也没见到他们回来过。
    .
    老鬼说完，祁明和宋昆朗皆陷入沉默之中。
    末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天边泛起鱼肚白，祁明和宋昆朗作别老鬼。
    两人回到车上，祁明道：“看来我们和外公都猜错了。”
    宋昆朗：“确实是小看他们了。”
    祁明给老鬼看的那张照片是赵元信的照片，那天见过赵家的老者后，祁明就发现赵元信和他爷爷的眉眼非常相似。祁明把赵元信的照片给老鬼看，是基于不信任赵家的心理下，想看看能不能从老鬼这里再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结果还真让祁明赌对了，竟从老鬼这里得到如此惊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