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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叶老爷子笑眯眯一点头,站那儿等着。
    奶妈子见状,俯身在小少爷耳边一念叨,成演手里捏着半只面包片,很茫然地叫了叶老爷子一声“阿爷。”
    “好、好、好。”叶老爷子连说三好,尾调起得一声赛过一声高,象征性地走到成演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径自向楼上走去。与之随行的还有一位金发碧眼的女护士,隔着老远的距离,脸上的雀斑仍然依稀可见,但胜在白大褂下面的身材姣好,瞧着倒也年轻漂亮。
    奶妈子看新鲜似的目送洋护士蹬着高跟鞋上楼,同时心中暗叹叶老抱恙回国,实属不易。她有所不知,叶老爷子的身体康健的很,可出于某种不可描述的执念,每日必要请海妮小姐来家里替自己量血压。这阵子因为相处得难分难舍,索性把人一起带回国。
    “抱。”成演伸手拉了拉奶妈的手,让人把他从椅子上抱起来。
    奶妈子把小少爷托上手臂,皱着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留下来的香水味,越想越不对,等人消失在楼梯尽头,忍不住用上海话咕哝了一句“不上道”。
    叶老爷子前脚一走,不消多时,叶德利也开车回了家。方才他在码头跟老父招呼打得潦草,这会儿得了空,势必要过去慰问一下的。
    问清楚父亲的去向后,叶德利脚步轻快地上了楼,隔着一道虚掩的房门,听到里头传来娇笑跟阔论。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伸了出去,撞破了他老子跟洋妞坐在沙发上,眉飞色舞地用英文调情。
    叶老爷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理完了公事,尴尬摆在眼前,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松开放在洋护士细腰上的手,打发洋护士出门道,“海妮,下去帮我煮杯咖啡。”
    名叫海妮的年轻护士,显然也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人物,起来整了整身上的白大褂,神色坦然地向外走去。
    叶德利与她擦肩而过,被刮过的香风刺激得皱起眉头,竟有这样的护士,身上的香水味比医用酒精还浓!
    “阿大,过来坐。”叶老爷子对这长子很是亲近,无人的时候,总跟叶德利小时候那样,唤他一声“阿大”。
    “爸爸,您……在英国住得可还合适。”叶德利话到嘴边打了个弯儿,把方才屋里那点子猫腻记在心里也不拆穿,只拣来体面话与他父亲相谈。
    “你在家里把生意打点妥当就好,不用替爸爸担心,我在那边很惬意的。”叶老爷子想了想,跟长子如实作答。同时,起身把背后的靠垫调整了一下,以便自己坐得更加稳当。他此番回国,比之从前发福不少,看起来就有些胖脱了相,幸而装点装点也还存了几分旧时风采。
    “那就好。”叶德利点头。
    “下午不忙的话,开车陪我去宝华寺给你母亲捐份香油钱。”叶老爷子手指摩挲着镶在文明杖上的翡翠珠,跟他预透行程。
    叶家太太自故去的那一年起,香火是长年供奉在宝华寺的,并无前去续资的隐忧,但叶德利懂他老子的这份敬意,嘴里“嗯”了一声,答应下午亲自载他过去。
    叶老爷子脸上笑微微的,抬头扫一眼叶德利,目光带着嘉许。无论何时,这位长子总是合他心意的。
    若干年前,叶老爷子娶了门当户对的太太进门,虽然不能共白头,倒也日子不算太坏。而今他虽有三个儿女,只因结婚早,年纪不过才五十上下,蹚过大风大浪后,紧着享福二字在英国饱食终日,如何不叫得意快哉。
    感慨完毕,叶老爷子以热咖啡为借口,预备到楼下找洋护士去了。叶德利这个做儿子的,不便开口为难老父,眼睁睁地看着他夹着文明棍健步如飞下了楼。
    讲或是不讲,全是一样的。今天没有海妮,明天也有邦妮,这位父亲老归老,却不耽误玩,且以他的物质资本,确实可以招来不少年轻情人。
    叶德利默默站在楼梯口一言不发,今天他本想把秦慕白叫来家里,一同为他们的父亲接风洗尘的。可这二位亲人,一个玩自己的,一个忙自己的,像是彼此都存了一种共性,为避免不欢而散,情愿选择装聋作哑。
    许是为了呼应他想,秦慕白此刻站在阳光下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几乎要将手里未擦拭完的金边眼睛给甩脱出去。
    “怎么了秦哥,这是感冒了吗?”孟雪回手里攥着啃了一半的苹果,被这一大喷嚏惊得有些心头发紧。
    “可能是风里有粉屑,把鼻子吹不痛快了。”秦慕白咳嗽一声,将眼镜架上鼻梁,笑意晏晏地转过来,用手点着苹果杈说道,“不是说不甜吗,怎么还在吃,留留肚子,中午收工了带你出去吃顿好的。”
    “行啊。”孟雪回弯了弯眼睛,心里挺高兴。
    其实,剧组给他们安排的盒饭已经很好了。但秦慕白对他一向舍得,知道自己的小跟班爱吃新鲜的,纵然不曾开口说馋,他也会专程带人出去打牙祭。
    候在对面阴凉处的唐香山,一边坐在谢玉琦身边打扇,一边啃着从福利筐里挑出来的红苹果,看他两个跃跃欲试的模样,心里羡慕得不行不行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人家,忍不住悄悄纳闷道,对面这货到底什么来头,别说不像助理了,跟在秦慕白后面,反倒像是被照顾的那位一样,当真是个大写的迷。
    “小唐,最近有我的电报过来吗?”谢玉琦支着胳膊靠在躺椅上,冷不丁地背对着他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