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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沈琼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可真到提笔的时候,却又不知该写什么。愣了片刻,她提笔将生意之事安排了,绝口不提自己的处境,只在最后留了句“安好,勿念”,匆匆落了个“娇”字。
    此时已是寒冬,窗外朔风呼啸,透着些孤寂凄凉。
    沈琼在桌边伏案歇下,她从未像现在这般累过,只愿长睡不醒才好。
    恍惚间,她仿佛听见院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门被猛地推开,寒风霎时涌了进来,而她也随之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那人声音颤抖,反复叫着“阿娇”。
    她勉强睁开眼来,只见着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容,风尘仆仆狼狈不堪却依旧掩不住俊秀,莫名让她想起记忆深处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年郎。
    她忽而想起少时跟在娘亲身边,乘船渡江之时,曾听娘亲念过的一句古诗——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作者:补昨天二更。
    因为知道这章难写,所以做好准备通宵写了,但最后修修改改还是不满意,一直拖到现在才写完orz
    最近几天是真的写得头秃,但这是开文时候就想好的场景,所以不管怎么说都还是要写到自己满意才行。接下来应该没那么难,更新会勤快一些
    第67章
    沈琼离京月余, 惊心动魄, 而京中也乱作一团。
    当初桃酥也吃了被人动过手脚的茶和点心,晕在了林家老宅, 等到被老仆发觉后, 随即差人去回禀了乐央长公主。
    沈琼失踪的消息传到乐央耳中,她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旧怨, 随即令人将裴明彻找了过来,一道商议此事。
    裴明彻近来时常在宫中, 帮着皇上料理政务, 朝野之中众人皆知,兴许等到年关祭祖之时,就能等到皇上立储的诏书了。
    然而这位在众人心中温文持重的秦王殿下,却突然抛下正事, 开始大肆寻人, 甚至还离开了京城。
    在这种紧要关头如此行事,几乎没人能够理解, 朝臣暗地里纷纷揣测, 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中了邪。
    其实以裴明彻的身份, 是不能擅自离京的, 可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更不愿留在京中干等着下属的消息,故而求到了太后那里。
    太后初时是诧异,在她看来,裴明彻与沈琼不过见了两面而已, 何至于此?等到知晓当年旧事后,她老人家险些气得昏过去,破天荒地对裴明彻发了怒——
    当年之事已是无比荒唐,如今就更是不分轻重。
    裴明彻受了太后的怒火,但却并没就此退却,固执地跪在长乐宫,求她应下此事。
    乐央先前对裴明彻颇有微词,如今却是同他站在了一处,在旁边帮着劝说,最后好不容易得太后点头,允他离京。
    裴明彻一路追寻费尽周折,自是不必说,乐央则是在宫中陪着太后住下,日日开解。
    “当年彻儿被皇兄疏远,又为安王所害,流落在外,若不是凑巧被阿娇救回去,是否有命在还两说。”经此一事,乐央对裴明彻的态度好上许多,言辞间也多有偏颇,“后来分开,那是造化弄人,好在两人有缘得以重逢。您先前不是还想着撮合他二人吗,如今不是正好?”
    太后这些时日已经缓过来,不似先前那般生气,只摇头叹道:“这如何能一样?”
    乐央心中一直记挂着沈琼的下落,忧心忡忡道:“不管怎么说,先将阿娇寻回来才好,我近来时常会梦见雁姐,总觉着愧疚不安。”
    她心中也明白,若不是因着自己的缘故,春和应当不会突然对沈琼下手。
    “后日便是除夕,”太后听着外边的风声,难掩失望,“可彻儿却还未回来。难道寻不着人,他就不打算回来了?”
    上位者,应当分清轻重缓急才对,感情之事可以当做调剂,但却不能太过当真,更不能因此耽搁了正事。
    像如今裴明彻这般,已是大错特错。
    若不是看着裴明彻长大,疼爱多年,太后心中怕是已经要弃了他了。
    乐央一听这话,便知道太后在顾虑什么,开口劝道:“一直以来,他对阿娇都怀着愧疚,如今自是放心不下。可在旁的事情上,他比谁都拎得清,杀伐决断,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了。”
    “我知道,”太后叹了口气,“若非如此,你皇兄也不会属意于他,只是如今这事……”
    正说着,严嬷嬷快步进了门,低声回禀道:“秦王殿下刚回京城,他令人传消息过来,说是已经将沈姑娘给带了回来,等到晚些时候便进宫来请安。”
    乐央倏地站起身来:“母后,我去看看阿娇。”
    “去吧,代我看看她。”太后念了句佛,又叮嘱道,“让彻儿尽快进宫来,去皇上那里认个错,将这些时日错过的给补上。”
    乐央颔首应了下来,随后急急忙忙地出宫去。
    她心中很明白,太后虽也喜欢沈琼,但最看重的却还是裴明彻,所以会为他的前途考虑。可她不同,她最看重的是沈琼的安危。
    乐央一刻不停地出了宫,径直赶往秦王|府,等到了之后,却发现裴明彻在外间等候着,整个人消瘦了许多,看起来像是许久未曾好好休息过似的。
    “阿娇呢?她可还好?”乐央连忙问道。
    裴明彻示意她不要声张,低声道:“她在里间,华老爷子正在给她诊治。”
    乐央略微松了口气,总算来得及关心一下裴明彻这个侄子:“你怎么这副模样?稍作歇息,然后收拾一番进宫去吧。虽有母后替你顶着,可你离开这么久,皇兄必然也是生气得很,去好好认个错。这些日子朝中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我明白,”裴明彻心中很清楚自己应当怎么做,但却始终放不下沈琼,他声音沙哑,“过会儿,等华老爷子给我句准话再说。”
    乐央原以为沈琼兴许是舟车劳顿,惊惧过度,可如今看着裴明彻这模样,却发现并没那么简单,随即又问道:“阿娇受什么伤了?”
    “我不知道,”裴明彻闭了闭眼,回忆起这些天的事情,“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像是被灌下了什么药,已经昏睡过去。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却始终昏迷不醒,随行的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一直到临近京城,她方才醒过来……但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乐央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她不认得我,甚至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是何来历……若是问得多了,便会头疼欲裂,神志不清。”裴明彻一想起沈琼那模样,便觉着心如刀割。
    裴明彻后悔自己当初没能看好沈琼,也后悔自己没能及时赶到将人给救下,自责与心痛翻来覆去地折磨着他,几乎要了半条命。
    这一个月来,他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若不是心中紧着一根弦,怕是也要倒下了。
    “怎么会这样,”乐央急得原地打转,追问道,“春和呢?”
    “死了。”裴明彻冷冷地答。
    裴明彻带人寻到那山间别院时,春和正在外间独自饮酒,察觉异样之后,情知自己不可能再带着沈琼离开,便想着按原定的计划行事。
    这是他从一早就想好的——
    此事没有回头路,不成功便成仁,若是能躲过,便天高海阔,若是躲不过,大不了就是带着沈琼一道赴死。
    他自己服毒的时候,半点都没犹豫,可看着昏睡中的沈琼,最后却并没下得了手……
    这是他自己也没料到的事情。
    乐央怔了下:“你杀了他?”
    “他自己服毒的,”裴明彻冷声道,“兴许是知道,若是落在我手里,怕是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乐央沉默了下来,裴明彻则又道:“他那别院中的仆从已经被我下令拿下,押送京城,应当再过两日便能问个清楚了。”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太过突然,让人毫无防备,饶是乐央见多识广,如今也觉着心累。她扶着桌案,在一旁坐了下来,低声道:“……好歹都算是过去了。”
    一室寂静,直到华老爷子从里边出来,裴明彻随即起身问道:“她怎么样?”
    “这病太过蹊跷,一时也难有定论,容我再想想。”华老爷子叹了口气,忍不住道,“这位沈姑娘,可真是……”
    流年不利,多灾多难的。
    他当初就是为着沈琼的病回京,恰赶上长孙成亲,就索性留到过了年节再走,结果没想到竟又摊上了棘手的事情,还又是沈琼。
    裴明彻暂且压下心中的失望:“那就有劳您费心了。”
    “无妨,”华老爷子摆了摆手,“我先开个安神定志的方子,让沈姑娘暂且先服着。这几日先别勉强她去想那些旧事,事事顺着,不要刺激她。”
    裴明彻连忙应了下来。
    乐央在一旁听了几句,终于还是坐不住,起身往内室去了。
    兴许是听到动静,沈琼偏过头来看了眼。
    沈琼消瘦了不少,但与先前最明显的差别,却是神情和目光。与平素里的灵动不同,她看起来木然得很,就像是个傀儡似的。
    以往沈琼见了人,总是未语先笑,眉眼一弯,很是讨人喜欢。可如今她脸上却只有茫然,还透着些许不安。
    虽说已经有所准备,但真见着沈琼这模样后,乐央心中仍旧是不可避免地一沉。若不是春和已经服毒自己,她真恨不得立时就冲过去,将积攒的账同他好好算一算。
    等到乐央上前来,沈琼下意识地往锦被里缩了缩,大半张脸都埋在了其中。
    “别怕,”乐央连忙站住了脚步,柔声道,“我不是坏人,是你姨母啊……”
    沈琼眨了眨眼,仍旧没说话,可防备的意思却很明显。
    乐央想起方才华老爷子的嘱咐来,也不敢多说什么,僵在那里左右为难。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裴明彻会是方才那个精疲力尽、心力交瘁的模样。
    对着这样的沈琼,却无能为力,任是谁都不会好过。
    “姑母,您还是先回去吧,让她歇息会儿。”裴明彻送走了华老爷子后,进了内室来,低声劝道,“我已经让人到梨花巷去将云姑她们找来,届时再看看。”
    等到将乐央给劝出去后,裴明彻复又看向沈琼,露个温和的笑意,轻声道:“你先歇息,我让人去准备你喜欢的饭菜。”
    第68章
    虽说人是寻回来了, 但乐央还没来得及松口, 心就又提了起来。她一想起沈琼那模样,便觉着格外难受, 只恨不得将春和挫骨扬灰才好。
    这些年来, 乐央凭借着自己的出身,过得十分顺遂。
    当初是看上春和的模样性情, 故而动了心思,甚至一度被他牵着走过一段时日, 最后还被狠狠地摆了一道, 丢了脸面、被皇上申饬,最后不得不遣散男宠闭门思过。
    算是她有生之年吃过最大的亏。
    也是自那时起,乐央总算彻底意识到,春和就是一枝毒花, 表面看起来艳丽诱人, 可实际上却能要人命。
    她曾经为此劝过沈琼,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地, 反倒彻底激怒了春和, 致使到今日这般地步。
    乐央心中百感交集, 沉默着坐了会儿, 转而开始催裴明彻快些进宫去。
    她先前是不愿掺和朝局之事的, 可此番折腾下来,就全然是偏向裴明彻了,旧事恩怨且不提,至少他如今待沈琼的心是真的。若非如此, 又怎会冒着触怒皇上的风险,千里奔波,将人给寻回来。
    “这里有我照看着,你难道还放心不下?”乐央见裴明彻面露犹豫之色,换了个说辞劝道,“我知道你不舍,可若是再拖下去,皇上知晓了此事,难道不会为此迁怒阿娇吗?”
    这句算是拿捏住了裴明彻,他低声道:“我这就进宫去,阿娇这里,就请姑母先代为照看了。”
    “知道了,你快些去吧。”
    裴明彻自去收拾梳洗,准备进宫回话,乐央则在外间坐着出神,想着些旧事。
    过了会儿,有侍女进来回禀,说是梨花巷那边的人请过来了。乐央随即来了精神,抬手道:“快让她们进来。”
    云姑这些天来牵肠挂肚,但又无能为力,只能在家中等候着,如今得了秦|王府的消息后,立即便带着桃酥与江云晴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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