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应当知道，厉这个姓不常见，”厉城骁漫不经心地转动着自己的酒杯，也不喝，整个人看起来很散漫，却又透露出别样的凌厉。
    郭总闻言，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什么意思？”
    “不巧，我的这个‘厉’，跟厉氏的‘厉’是同一个，”厉城骁嗤笑了一声，神色讥讽，“郭总应该不知道，鄙人正是厉氏集团董事长的长子。”
    “兼厉氏最大的股东，”王靖宇又补充了一句。
    郭总现在整个人都差不多成了个震惊.jpg的表情包。
    “厉”虽然不是什么常见的姓氏，可他还真的没把厉城骁和厉氏给联系到一起，他想的是如果XH的老板厉城骁真的是厉氏的人，那为何这两家公司分别要跟他们文学站谈版权的事情？
    纯拿他当消遣么？
    “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我跟厉氏之间闹了一些矛盾，”厉城骁的神色看起来似乎是在自嘲，“所以厉氏跟你们谈《庙堂之巅》的版权，多半也是为了截我的胡、膈应我，等我这边彻底放弃的时候，他们估计也差不多会放手。毕竟合同还没签，一切都是未知数。”
    听到这里，郭总已经脑补了一堆豪门狗血争夺产权的戏码。
    厉城骁又继续说道：“我了解厉氏，他们根本就不想花心思在此次版权之争的事情上，所以也就多是简单粗暴的多给钱。我之前给的版权费是十五万——”
    厉城骁眼睛眯了眯，似乎是在心算，而后敲了敲桌面，继续说道：“以我对厉子凡的了解，撑死十六万五，也就是多百分之十。”
    郭总打断他，问道：“冒昧问一句，厉总您跟厉氏的厉子凡是……”
    “兄弟，”厉城骁坦坦荡荡地说道，“亲兄弟，同父同母，怎么？”
    “没怎么，”郭总摇头，心说你们可真是亲兄弟，连提十个点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所以，我们这边的底线是在十六万五的基础上，再提十个点，也就是十八万一千五，”厉城骁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怎么样？”
    至于说的两倍，那是不可能的。即便十六万五的两倍也就三十多万，可这不是钱的问题，他厉城骁不喜欢被人拿捏的感觉。
    郭总面露为难之色：“这……”
    “首先，厉氏最后不一定会买，其实，厉氏买了不一定会拍，虽然版权费你们拿到了，这锤子买卖理论上也完成了，”厉城骁语气平静，“可如果这部剧反响好，对贵单位也是正反馈。而厉氏如果买了不拍，贵方就享受不到这种好处了。”
    他朝对面的人扬了扬下巴：“怎么样，郭总？”
    郭总似乎是陷入了非常纠结的考虑当中，说实话他一开始真的只是考虑到版权费的问题，并没有考虑过什么“正反馈”，但经对方一提，确实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他眼眸看了眼厉城骁，心说这位厉总果然非池中之物，能抓住事情的关键。他现在也不在意那十个点的提升了，也就几万块钱而已。
    如厉城骁所说，如果厉氏拍了这部剧，厉氏家大业大有的是钱，肯定会请比较有名的演员，后期的宣发、营销也不差钱，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正反馈”。
    但前提是，厉氏买了会拍。
    如果真的像厉城骁说的那样，厉氏买了但不拍，那他损失的不仅是那十个点的钱，还有后续反馈。
    可是，厉城骁所说的可信吗？会不会是对方故意这么说的，毕竟，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而且眼前这位厉总，一看也是个非常有心计的人。
    厉城骁何其聪明，只一眼就洞穿了郭总内心的小九九，他朝王靖宇看了一眼，对方跟他二十几年的交情，默契十足，自然领会到了厉城骁的意思。
    “郭总，”王靖宇说，“今天就把话撂这里了，如果厉氏买下来这版权，我们厉总一定不会让它拍出来……你不用觉得不可思议，你当我们厉总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摆设吗？董事会上他只要一发话，压下这区区十几万的小项目，跟玩儿似的。”
    一句话，堵死了郭总的全部后路。
    最后，郭总说道：“这样，我回去后让版权部联系厉氏，回绝他们。至于我们……”
    他站起来朝厉城骁伸出手：“合作愉快。”
    厉城骁与之回握，笑笑：“合作愉快。”
    郭总抽/回手的时候，叹口气感慨道：“厉总可真是年轻有为，XH未来可期。”
    厉城骁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吃完饭厉城骁和王靖宇便驱车往回走，厉城骁喝了点儿酒，是王靖宇开的车。
    “城骁，咱们这一波完美的配合简直666啊，”王靖宇直到上车，都还是很兴奋。
    厉城骁笑了笑，提醒道：“开车注意点。”
    “太没意思了你，”王靖宇“啧”了一句，兴奋不减，“咱们一人一句，把那郭总唬得一愣一愣的，哈哈哈哈。”
    确实，如果厉氏非要买下《庙堂之巅》的版权，首先他们不确定厉氏真的不会拍，刚刚全都是在瞎说。
    其次，如果厉子凡真的要拍，厉城骁还真的不会动那个脑子让这个项目搁浅，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就真的没意思了。还不如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搜索下一个目标上。
    厉城骁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对于王靖宇的兴奋并没有做过多的回应，因此全程几乎成了假和尚一个人的自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