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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很明显,那幕后之人的举动,绝对不是单单通风报信这么简单!
若是想要救晏止澜,为何不在他刚被用刑的时候就报给祁望山知晓?反而在明知晏止澜被废去丹核命不久矣的情况下,告知祁望山?人都死了,再搬救兵,搬来何用?
祁璟此时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幕后之人,不仅想要晏止澜死而且想要对他不利!并且用在晏止澜身上的噬灵鞭,一定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祁璟电光火石间想到此中要害,换上以往原身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反问:“父君如何得知晏止澜死了?”
祁望山一听此话,顿时怒气不打一处来,脸上青筋暴露:“你这个混账东西!事到如今,还想抵赖不成!”
祁璟摇头:“父君先消消气,儿臣只是想问问是哪个多嘴多舌的,竟敢挑拨本座与父君之间的感情。”他顿了顿,环视一圈,目光落在祁望山周围的几个內侍身上,加重语气,“若是被本座查出来,定要拔了他的舌头,以儆效尤!”
警告完不安分的人之后,他又转向祁望山,一副虚心认错的样子:“儿子承认,之前是我糊涂,做了不该做的事。但是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如今知晓错误,已经叫了无双圣手给晏止澜疗伤。晏止澜如今已无大碍,只需好好静养便是,父君无需担心。”
他瞅着祁望山的神情,又补充一句:“父君若是不信我的话,大可叫无双圣手前来,一问便知。”
祁望山脸上显出几分犹豫之色,祁璟虽然品性不堪,却是从来敢作敢当有一说一,不屑于推脱。他思索片刻,对旁边的內侍道:“去问问无双圣手,是否真的如此?”
內侍领命而去,很快复还,在祁望山耳边低语几句,便垂首站在了一旁。
祁望山脸色稍霁,目光复杂的看了祁璟一阵,咳了一声,语气放缓:“今日暂且饶你这一回,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祁璟知晓他方才定是已经从无双圣手那里确认过晏止澜无事,此时色厉内荏,不过是放不下身价罢了。
祁璟也不拿乔,见好便收,乖乖的递上台阶给他下,同时做出一副理亏的样子,连声道:“是是是,儿子谨记父君教导。”
兴许是脸上挂不住,祁望山扔下这句话,也没再计较床榻之人的事情,便起身匆匆离去。
祁璟自是放低了姿态恭送他离开。
只是走出殿门的时候,祁望山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活人是永远比不过死人的。你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即可。”
祁璟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祁望山便坐上了辇驾,扬长而去。
祁璟看着祁望山的辇驾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压下心头莫名涌上来的苦涩和不甘,暗骂了一句“操!”转身回殿内。
祁望山虽然气势汹汹,来闹了这么一出,恰好也证明了他跟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干系。否则,何必多此一举,专门来看晏止澜死透了没有?
不过让祁璟想不通的是,就算他把晏止澜弄死了,祁望山过来教训他一番,对幕后之人又有什么好处?
以现在的形势,祁望山最多也就是不痛不痒的骂他几句,不然还能废了他另立新君不成?
除了祁璟,祁望山也没别的儿子可用了。他不信,祁望山他会将祁家把持数百年的基业拱手让人。以祁望山的性子,祁家的江山绝不可能落进外姓之人的手里。即便祁璟再不济,他也姓祁。
祁璟百思不解的走到床边,拉起帷帐,问晏止澜:“你有没有什么仇人?”见对方一脸状况外的样子,遂将噬灵鞭及自己的猜测,一一说给他听。
晏止澜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祁璟说完一通话,口干舌燥,拎起旁边的玉壶倒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两盏才缓过来,拈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道:“我本以为对方是冲着我来的,毕竟我这个人吧,坏名声在外,谁都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想要杀我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要不是我身边高手众多,早不知死多少次了。”
晏止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祁璟刚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塞进嘴里,一听他这话,立马不乐意了。
他两颊塞满了食物,圆滚滚的鼓着,像是贪嘴的幼兽,模样既可笑又可怜。偏偏他又要说话,一张嘴,桂花糕的碎屑便不由的随着他的气息扑了出来,自己却犹然不觉。
他气呼呼的瞪着晏止澜,含含糊糊道:“泥嗦什么?”
晏止澜眼里闪过一丝嫌恶,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他教养极好,只微微侧头,冷声道:“你先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祁璟也觉得含着东西说话不太有气势,三下五除二把桂花糕咽下,大大咧咧的一脚踩在床榻上,弯下身凑上前,鼻尖几乎要跟晏止澜鼻尖碰上,盯着他看。
平心而论,晏止澜虽然只是原书里的背景板,一个只在众人口中的配角,相貌却是生得极好,令人挑不出一丝瑕疵来。
他现在只有十七岁,相貌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还未完全长开,加上伤势的原因,气色不佳,更是显出几分脆弱的美感来。
脸部轮廓分明,两颊却又带有一点尚未褪下来的婴儿肥,中和了脸部线条的凌厉。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目深邃明澈,宛如夜空中的星子,熠熠夺目。而眼睛下方的鼻梁则高挺笔直形状优美,底下一双薄唇紧紧抿着,一看就知此人性子倔强,不是那种轻易服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