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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告诉你家大人,尽管去。”临走还补了一刀,成功地让小胖墩的脸胀成猪肝色。
他当然没脸去告状,要是让人知道玳王府的小霸王调戏皇嫂不成反吃了一嘴料草,丢人现眼不说,让他皇伯父听到风声怕是要先治他个大不敬。
萧方抖着酥麻无力的腿,勉力爬起身来,吐出嘴里的草渣,恨恨地说:“你以为太子是个什么东西,小爷早晚让你们好看!”
这个小插曲让他当笑话讲给兄弟两个听,萧明暄拍案而起就要出去揍人,萧明玥一把拽住他,劝道:“营中人多眼杂,不可贸然行事,明日就要进山狩猎了,还怕没机会收拾他?”
萧明暄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从鼻腔里哼出两声,指节扳得咔咔作响,恨不得拧掉萧方的狗头。
“父皇就是太优容了才会让这群杂种生出非分之想。”他一脸不屑,转向他哥,“你明天同我进山,还是留在营中?”
“我晚些再去。”萧明玥现在骑马走平地没问题了,走山路还是有些发怵,他有自知之明,没打算以身犯险,何况还有个再正当不过的理由,“父皇这几天又犯了哮症,我想留下侍疾。”
“行吧。”萧明暄看了他嫂子一眼,笑道:“等我满载而归,打几张好皮子来孝敬小皇嫂。”
他哥“哈”了一声,白翻到天上去,夏云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把徘徊在喉咙口的一句话硬咽了回去。
你们萧家人是不是有偷皇嫂的传统?
不过这话一说出口,牵连到顺妃和宸妃,备不住这兄弟俩要剥他一层皮。
以前他左右逢源两头卖好,现在人家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惹不起惹不起。
次日清晨,夏云泽送小叔子出营,闹嚷嚷的营地少了一大半人,清静了许多,太子去御前侍疾,他无事干,只好继续暗中盯梢顺妃。
这盯来盯去,就盯出鬼来了。
半夜三更,采薇把他唤醒,低声说:“顺妃乔装出营了,身边没带宫女。”
夏云泽浑身一激灵,睡意全无,鲤鱼打挺弹跳起来,采薇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夜行衣,最后抖篷一裹,像两坨煤球似地溜出营帐,向顺妃离开的方向追去。
顺妃不会武功,体力也弱,还要掩人耳目,走走停停,不多时就被他们跟上,不远不近地缀在后方。
她一头扎进高大的桦木林,绕来绕去,绕到林中一处空地,然后如飞鸟投林一般,扑进一个高挑男子的怀中。
夏云泽被采薇带到树梢上,居高临下,一目了然,借着月光看清了野男人的脸,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外焦里嫩。
老萧家家风罔替,代代相传,盲狙都不冤啊!
与顺妃在小树林中私会的男子,赫然是皇帝的另一位便宜弟弟,瑢王萧镇!
只见顺妃一改平日里严肃刻板的模样,又是跺脚又是小拳拳捶胸口,娇嗔如二八少女,萧镇则搂着她的腰,笑容温雅,凑到她耳边喁喁细语,不多时就把人哄好了,乖顺地偎在他怀里。
夏云泽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感叹:“哎哟卧槽……震撼我的妈……”
采薇皱眉,悄声道:“听说顺妃入宫之后是养在太后身边的……”
夏云泽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算了算几个当事人的年龄,更是心如明镜。
皇帝三岁那年被康王抱上皇位,次年,皇权在手的康王与太后产下萧镇,隔了一年又产下萧屿,这两个小孩一直养在太后宫里,顺妃八岁入宫,与小丈夫面都没见过几回更谈不上陪养感情,养在太后膝前与同年龄的萧镇朝夕相处,可不就青梅竹马,情愫暗生?
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夏云泽啧啧赞叹,没想到咬人的狗不会叫,别看萧屿整天上窜下跳的,止增笑耳,不值一个屁,倒是这个儒雅书生一般的瑢王爷,不声不响地搞出个大新闻。
比起粗犷豪迈的糙汉,顺妃大概更喜欢温润如玉的才子,不仅情郎如此作派,连太子都养成如出一辙地斯文俊逸,放到草原上一众粗坯中间活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不对……太子!夏云泽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浑身发抖,如坠冰窟。
萧明玥与瑢王性情相类,真的只是顺妃养育施教的结果?
这点疑惑犹如星星之火,在他心中漫延成燎原之热,烧得他坐立难安。
他揉了揉眼睛,盯住瑢王的脸仔细端详,试图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眉眼俊雅,面容白皙,蓄着一把美髯,从五官来看太子并不像他,可是太子也不像皇帝啊!
不怪他疑心生暗鬼,实在是这事太他妈的匪夷所思,还是一颗惊天巨雷,万一哪天捂不住,准炸得他们灰头土脸,搞不好还要命丧黄泉。
皇家阴私,非同小可,夏云泽脑中纷乱如麻,一时间闪过千百种念头,最终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在查到切实证据之前,把嘴巴塞严实了绝不泄露口风。
他们兄弟好不容易重归于好,还没热乎几天,再抛出这么个无凭无据的揣测,只怕又将形同陌路。
而无论太子是不是瑢王的种,只要这段奸情败露,他就是死路一条。
皇室血脉岂容混淆?
皇帝再仁慈,也不会留下这个偷情的把柄,时时提醒人们自己头顶绿油油。
小仙男何辜?下凡一次弄得遍体鳞伤,一生下来就承担着顺妃全族的期盼和野心,世间诸苦尝了个遍,哪有几天开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