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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在垂髫之年被送进宫来,她的人生该是另外一番模样。
明玥不该再走这条布满血泪荆棘的路了。
她了解这个儿子,温雅的表相下是被强压着的倔强与疯狂。
他该是自由的,像一只白鹤,飞上云霄,一去不回头。
她走到萧明玥面前,轻抚他的长发,眼神慈爱而温暖,道:“以后的路,随心所欲地走吧。”
屋内依依惜别,屋外难分难舍,夏云泽与小叔子并肩坐在廊下,偏过脸来问:“你几时动身?”
“大军整装完备,明日一早启程。”萧明暄点了点他红通通的鼻头,笑问:“还疼吗?”
夏云泽借机耍赖皮:“萧郎给吹吹就不疼了。”
萧明暄倾过身来,不仅吹了吹,还亲了亲。
夏云泽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身子一拧坐到他腿上,在他耳边发出气声:“你可真是我的心肝宝贝。”
虽然他是个魔法师,但是受过海量两三个人就能演完的电影洗礼,精神上可是个老司机。
在确定彼此的心意之后,老司机完全不扭捏,只凭着本能,见了男朋友就想摸摸抱抱再啃啃。
即使仍有顾虑,不过如果对方强烈要求的话,他也可以硬着头皮为爱做0。
萧明暄搂住他的腰,尽情消受小皇嫂这缠人的热情。
“乖乖地等我回来。”他揉过夏云泽劲瘦的腰身,眼神又辣又野又带劲,“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云泽软成一块刚出锅的年糕,整个人黏乎在他身上,低笑道:“怕死不当教练。”
事实证明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临行之前小皇嫂信誓旦旦,言犹在耳,结果转身就联合萧明玥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
寒冬腊月,几场大雪阻了书信,战事也陷入胶着状态。
皇帝身体状况愈差,终于没熬过个异常寒冷的季节,于腊月初十殡天。
朝廷一时陷入权力真空。
呼延凛亲率一支铁骑奇袭京城,在赫连氏接应之下,一路杀进皇宫大内,撕毁遗诏,亲手将萧明玥从东宫接出,抱到紫辰殿的御座之上。
随后闭锁城门,一只飞鸟也不让放出。
待到信使顶风冒雪东躲西藏,艰难跋涉到萧明暄帐中的时候,萧明玥已经登基半个多月了。
两军暂时休战,营地上热火朝天,正要过年呢。
第97章 过河先拆桥
萧明暄离开第一天,夏云泽没时间想他。
他忙成了狗,比上辈子做社畜还累。
萧明暄给他留下了陈鱼以及百余名身手卓绝的暗卫,夏云泽干脆给人分了组,暗中派到文武百官府上搞潜伏,刺探情报,记录言行,宛如一个山寨的粘杆处。
他还要晨昏定省去皇帝宫里问疾,宸妃因儿子上了战场整天寝食难安需要配些滋补的药材,顺妃宫里要送些过冬的棉花木炭,太医院奉上的脉案也要抓紧时间看一看。
后宫的事忙完了,赶场子似地去京畿卫戍营指导训练,同时送上新的火柴棍小人图册,训练难度进阶。
萧明暄临走留给他一枚鱼符,另一枚在陈鱼手里,卫戍营中诸人见符如见端王,尽皆听从调遣。
今年冬天比往年要寒冷,比起忙得两脚不沾地的夏云泽,萧明玥每天饱食终于无所用心,天天锻炼身体,不再那么畏寒,取暖的炭火倒用得比去年少了。
他到入冬都没咳嗽一声,下了大雪还到院子里扫雪堆雪人,颇让教练喜出望外。
呼延凛送来的大巫还寓居京中,怕是乐不思蜀,他得过人家的教诲,也不能忘了送些过冬的物料,略尽地主之谊。
白天的事忙完了,晚上还要一边听陈鱼汇报诸臣家的私密隐事一边帮着皇帝批奏折。
也不知道萧明暄是怎么向皇帝吹的风,军机大事竟然绕过群臣,交予他一介“妇人”之手。
晚饭都没顾上吃,夏云泽一手提着朱笔批批注注,一手抓过点心填肚子,太医院又派人来送脉案。
这皇帝当得也是无奈,沉疴难起,又不敢让朝臣知道他时日无多,可不就得让儿媳妇代劳了?
好在草原上的女人都很彪悍,巾帼不让须眉,在皇帝眼里燕老将军的外孙女儿自然是文武双全的。
他觉得吧,跟萧明暄那档子事,皇帝八成是知道了。
原本叔嫂偷情是皇帝心中大忌,可是这俩人歪打正着偷了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倒让他没办法横加阻拦了。
还暗暗生出一种天道好轮回的畅快感,只差没直说偷得好偷得妙了。
他亏欠幼子太多,公主既然与慎之情投意合,就随他们去吧。
本来岐国就有兄死叔继嫂的习俗,堂堂公主可不能便宜了那个冒牌货。
只等慎之回来,消除朝中肘腋之患,再顺理成章地抱得美人归。
只要运作得当,这种在岐国司空见惯的事不会有人说闲话,连御史都懒得张嘴。
皇帝已经起草了废长立幼的遗诏,每日用虎狼之药强撑着病体,竭力想撑到幼子归来。
第一场大雪降下之后,皇帝又开始咯血不止,每日里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汤药都灌不下去了,只能由太医施针吊命。
夏云泽一翻脉案就知道情况不好,沉吟片刻,转头吩咐陈鱼:“事不宜迟,速传信与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