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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若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相比之下,叶星河的激动和暴怒都像是一个笑话,叶星河的脸色青了又白,愈发难堪,直到纪若转身离去。
    叶星河愣了下,颇有些无措地在他身后道:“你去哪里?”
    纪若脚步一顿,却并没有回头,“玄阴教已不是多年前的玄阴教,叶教主,这么多年来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今日走后,我不会再回来。”
    “你要叛教!”叶星河惊得嗓音突然拔高,近乎尖锐,且毫无形象地从榻上跳下来的,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要去无霜宫是不是?”
    “随你怎么想。”纪若懒得解释。
    叶星河急得追出两步,“你就这么走了,玄阴教怎么办?”
    纪若便又停下来。
    叶星河虽然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纪若的实力,“现在玄阴教正是风雨飘摇,天魔没了,无霜宫崛起,其他魔宗不会再以我们马首是瞻,叶庭也没了,几大长老重伤,正道与我们积怨甚深,说不一定哪一天便要攻来……”
    叶星河说着,语调也有些慌了,因为他见识过了沈清宵真正的实力,也领略过了天魔的威压,如今他一败涂地,将来要面对什么,他清楚得很。正因为他清除,他便不能轻易放纪若走,至少,纪若还有些用处,他是玄阴教的老人,就算他被架空了这么多年,他有什么能耐,叶星河清楚得很,否则也不会由始至终都一直防备着他。
    “若是为了先前的事,我可以让步。”叶星河脸上略过一丝屈辱,终是咬牙道:“纪若,我可以让你做副教主,像从前你我同为魔教左右使那样,我们一起管理玄阴教。现在你不能走,你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答应师兄的。”
    “我是说过会尽力辅佐叶教主,守护玄阴教,奈何叶教主根本不需要。”纪若回首,眼底含着几分讥讽。
    叶星河已经抛出了副教主的筹码,可纪若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威逼不成,利诱也不行,那么用多年情分也留不住人,纵然叶星河知道当下该忍,却也有些忍不住,他已经不是当年和纪若并齐的魔教左使,他是教主。
    “纪若,你变了。”
    似乎从未人跟他说过这种话,纪若桃花眸中一怔,随之微微一笑,“是吗,人总是会变的,你我都一样。”
    叶星河分明觉得他的笑容尽是讽刺,可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一回纪若没再停留,他转身离去,朝玄阴教外走去,路上碰见了搀扶着叶乘云的闻羽,几人碰上面谁也没有说话,毕竟纪若也不会接触到教中事务,教主不重视,他们自然也不会给他太多眼神,一如往常擦身而过。
    纪若轻笑了一声,朱红衣摆晕开一层层涟漪,他抬步走出玄阴教,外头的天,怎么看都分外叫人愉悦。
    以后玄阴教总归不会太好,最好的情况是无霜宫和正道都没有再来报复,但第一魔宗的威望已去,已从巅峰跌落,将来会如何,谁也说不好。
    若是叶星河没那么心高气傲,潜心修炼,将来或许会好一些,总比天魔一个不高兴就灭了玄阴教要好。
    远在玄阴教的事,江何不知晓,他只知道沈清宵很生气。
    他被沈清宵一路抱着回来,一路就被下过地,直到回到无霜宫。然后江何被沈清宵放到了床上。
    沈清宵面无表情,气肯定是气的,但他仍亲手给江何盖被子,他也不问江何那天为什么要走,让江何早已准备的腹稿也不知从何说起。
    “累了两天了,睡吧。”沈清宵嗓音有些沙哑,似乎在忍着什么。
    江何把手在被子里拿出来,按在沈清宵手背上,一脸讨好的笑,“我没有被人欺负,跟天魔回去是怕他在无霜宫捣乱,这里可是我们的家。”
    沈清宵神色一顿,似是动容,却拿开他的手重又塞进被子里,仍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也不回答江何的话,“今日大家都累了,我去看看他们。”
    今日可是同玄阴教打了一场,沈清宵关心属下没问题,江何只好听话,但是想想又说:“我也去吧?”
    沈清宵一口否决,“不用。”
    江何还是受不了他这样奇怪的态度,还要继续认错,刚要起身就被沈清宵按住肩膀压了回去,他便茫然地看着沈清宵。沈清宵松开他起身,“我有事处理,你歇着就行。”
    江何也不想听他说第三遍,他答应过沈清宵的事又没做到,说好在房里等他的,结果跟天魔走了……
    光这一点,江何就可以断定,沈清宵一定会气得连着几天都歇不下。
    他就是这样的醋坛子,而且现在还有心魔缠身,江何便很担心。
    不过沈清宵什么都没再说,他神色疲惫,似乎连再看江何一眼都觉得累,利落转身出去了,江何见他走后才敢起来,一肚子困惑和内疚。
    沈清宵都不肯理他了,肯定是气大发了。江何抿了抿唇,掀开被子下床,可走到门外一看,明月高悬已是入夜,他忽地又止住脚步。
    罢了,沈清宵让他歇着,他便歇着,已经因为不听话气得跟他冷战了,这回说什么也该长长记性。
    江何刚要踏出门槛的腿便又收了回去,朝卧室走回去。
    身后响起细微的声响,随之传来一声软软的猫叫,江何循声看去,便见一只巴掌大的橘猫正趴在门槛上,四只白爪子扑腾着要进来,不过因为门槛有些高度,它下来得也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