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诧异得摇摇头，带着歉意开口说道：“抱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跟你们一样吃惊。”
    他的否认让弹幕更加疯狂，吃瓜群众在八卦上的思维发散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前一秒还在震惊着，下一刻就开始扒起了二少爷开马甲戏弄小主播的目的，从桃色八卦聊到真爱论，连阴谋论都扯出来了。
    燕旻见弹幕开始失控，便及时关停了直播间。
    他也有很多的疑问要问夏衍舟，到底是怎么回事？A哥怎么回事他？既然是他又为什么要在最初装作不认识不知道？还要在那个时候装作……追求他？
    燕旻关掉直播，一反常态的连书房都没有收拾就离开了。
    客房的门大开着，屋内并没有，燕旻朝着自己的卧室走过去，看着紧闭的门，抬手轻轻敲了几下。“衍舟？”
    并没有人回应，燕旻握在门把手上，往下按，卧室被打开了一条缝。
    燕旻松了口气。看样子夏衍舟并没有恼羞成怒到失去理智，至少没有把自己彻底隔离起来。
    床上多了一个人肉沙包，燕旻只看了一眼就笑了出来，他一只手还叩在门上，此时也忍不住调侃道：“堂堂A哥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钻被子？”
    人肉沙包动了动，从被子卷里伸出一只手，瓮声瓮气地说：“停。燕旻，宝贝，亲爱的。”半空中的手掌冷漠无情地挥动两下，“如果你的心里还有我的话……”
    燕旻挑眉，“就让你一个人冷静冷静？”
    “不。”人肉沙包说：“你低下头，帮我找找地上有没有我的脸皮。”
    燕旻：“……噗。”
    那只手又缩回到了被子里，过了大约两秒，人肉沙包解体了，夏衍舟从被子卷里把自己解放出来，精神恍惚地看着燕旻，用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生无可恋声调说：
    “燕旻，我不做人了。”
    燕大主播笑得捶床。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笑得这么夸张、没心没肺过了。
    男朋友已经在自闭中渡过了恼羞成怒的环节，此刻直接进入了贤者模式，没脸见人之究极进化体——生无可恋。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夏衍舟宛如老僧如定的坐姿又让刚刚缓和了一点的燕旻再度笑趴下，笑着笑着肚子都快疼抽经了，忍不住往夏衍舟怀里靠了靠，低声喊着“唉哟，好疼。”
    “笑吧。”夏衍舟淡淡地说，一边伸手在燕旻的肚子上帮他轻轻揉揉，“我已经看淡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我了。”
    “哈哈哈哈哈不是，”燕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抹掉笑出来的眼泪，努力坐直起来，正面和夏衍舟对视，断断续续地说：“我只是、哈哈哈觉得我的男朋友，怎么这么可爱呀，哈哈哈……”
    “可爱有什么用？”夏衍舟幽幽地看着他，“燕旻，我的猛A形象没了，全没了，我完蛋了，跳进北海都洗不清了。”
    燕旻噗嗤一声笑出来，还要努力憋住给自家男朋友顺毛，“唉，没事，我知道你是猛A就好了，好不好？你是猛A，闻海第一猛A，不，世界第一猛A。”
    夏衍舟眯起眼睛，“我觉得你在敷衍我。”
    燕旻捂着肚子，一本正经地说：“发自肺腑，假一陪十。”
    “真的？”
    “比珍珠还真。”
    “……”夏衍舟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生无可恋之外的表情，他抱住燕旻，往后躺倒，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喃喃道：“燕旻，我知道我可能没有看起来那么成熟稳重，可是你不能嫌弃我，不能不要我。”
    燕旻靠在他肩膀上，“当然。”
    夏衍舟满意地紧了紧燕旻的胳膊，忽然一翻身将燕旻压在身下，继续问道：“还想笑吗？”
    燕旻眨眨眼，莫名感受到了一丝危机，“…也不是很想。”
    “嗯。”夏衍舟点点头，“那我们来做一点其他的事情吧。”
    燕旻：“……？”
    *
    夏衍舟夏二少直播掉马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一小时就上了热搜。
    #环夏少爷 A哥#的tag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惹眼效果极佳。
    彼时宋雨泽正在和他爸一起下棋，江新霁一通电话打过来，二话不说让他看群看微博，声音里幸灾乐祸的劲儿他爸都听见了，隔着棋盘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想下了就走吧，碍眼。”
    “……”宋雨泽遮住电话听筒，顶着他爸嫌弃的目光走出书房，回了自己卧室，“我刚才在下棋。”
    “……哦豁。”江新霁挠挠头，讪笑，“哎呀，叔叔他没说什么吧？”
    宋雨泽关上门，视线落在门背后——江新霁非让他贴在哪儿的一张两人合照上，“我爸让你不要打扰我学习。”
    “……滚蛋，又欠睡了是吧？”江新霁臭着脸哼哼几声，说回正事，“唉你快看群，要么直接上微博也行！”
    “？”宋雨泽狐疑：“你出柜了？”
    江新霁：“……”他倒是想，暂时还没那个胆子。
    “不是我，是老夏。”
    “他怎么了？”
    江新霁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他把自己马甲给扒了。”
    宋雨泽罕见地发出略显夸张的疑问：“……啊？”
    还能有这么蠢的人？
    当了上了微博才知道，还真有这么蠢的人。
    宋雨泽看着热搜上这一条一条的热门微博，不禁咂舌，看样子恋爱果然会使人智障。